文 | 镜像娱乐(ID:jingxiangyule)
10月26日,《一起乐队吧》总决赛落幕,马万万所在的犬舍乐队成为年度季军。
尽管没有拿到冠军,但在《一起乐队吧》里,马万万绝对是那个最躁的“爆裂鼓手”。
“我来这儿不是来比赛的,我来‘炸街’的。”
最初刚来到《一起乐队吧》的时候,马万万就放了狠话:“都困了吧?等着”。一首高难度的《双踩怪人》让汪峰都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聊”。
29岁这一年,马万万登上综艺舞台,成为观众所熟知的“双踩怪才”。对于音乐,他绝对自信:“大家打得再好,但是我打鼓的风格,绝对是自成一派的。”在综艺节目中以摇滚乐手的身份出镜,投向他的每一寸目光也都不成为困扰。但是在接受镜像娱乐独家专访时,马万万也流露出了身为职业乐手的焦虑。
“其实现在有一种和时间赛跑的感觉。国内有很多我非常欣赏的乐手们。那些70后、80后的前辈们,他们所到达的位置是我非常羡慕的。虽然羡慕,但是也没有捷径可走,不可能说哪个乐队火了我就去替换他们的鼓手。只能做好自己和自己的乐队,等待机会到来。”
被“忽悠”入坑打鼓
前段时间在兰州演出,马万万又打坏了一张镲片。
最初当鼓手的时候,他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打鼓能这么费设备。
“其实我那个时候并不喜欢打鼓。2004、2005年的时候,一定是被骗了才会打鼓。” 马万万逗趣道,当时在校队打篮球已经“无法满足对自己的曝光度”,所以他才加入了学校乐队,想在年底联欢晚会“圈粉”,学了键盘。
后来乐队缺一个鼓手,其他人“忽悠”马万万说“看你打篮球打得这么好,打鼓肯定也不错”、“打鼓便宜,你就买一鼓棒,排练室什么都有”,于是他又“入坑” 了打鼓。
高中毕业,马万万考入北京联合大学,学的是自动化专业。马万万回想起短暂的大一生活,几乎就是每天在电脑上做螺丝螺母。就在上大一这一年,他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退学,上音乐学院。
为了走音乐道路,他和父母据理力争。全家人开会、打电话做思想工作,但他还是特别“拧”,坚持要学音乐。“其实当时自己挺迷茫的,不知道做这个行业能干嘛。就是任性,觉得有好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玩个东西特开心。”
正式学鼓的时候,马万万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周一到周五是上班工作日,我是职业做这个,所以工作日一天要训练六个小时。刚开始练鼓并不会买特别好的鼓棒,普遍都是二十一副,所以基本上一天断两三根,已经习惯了。”
对自我的严格要求,自然是来自于对于乐队的满腔热爱。自2009年起,马万万就担任了蜜桃乐队(甜蜜大逃亡乐队)的鼓手,后来又成为了液氧罐头、闪星的成员。“可能在很多外人看来,我的三个乐队都是挺吵的。但其实差别很大,一个是电子核,一个是新金属,一个是EMO,是三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蜜桃是我从高中就玩的乐队。通过这个乐队也确立了自己在中国新派重型圈里的一点小名声。”马万万告诉镜像娱乐, 蜜桃更多的是朋友在一起玩音乐的感觉,不带商业性质。他目前的主业还是液氧罐头乐队和闪星乐队。由于在液氧担任的是打击乐手,他希望有一个差不多同档次的乐队让他有舞台可以打鼓。所以在闪星乐队找到他的时候,双方也一拍即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设备损坏的情况还是延续到了现在。一周末3场演出,马万万要带上4~6根鼓棒心里才能踏实,但已经比以前带10根鼓棒去演出好多了。
马万万透露,在2014年毕业后的一年内,他几乎没有收入,主要靠父母补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收入都不足以支撑自己的生活。虽然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也有了一定的收入,但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选择音乐行业很“坑”父母。“我觉得中国摇滚乐能有今天,除了感谢大家能坚持,更多的人应该感谢溺爱这帮摇滚乐手的家长。”
直到如今,马万万还是保有对音乐的热情和憧憬,他相信,“一个明确要达到的人生高度,会推动你去做很多事。”
千万别叫我“中国双踩第一人”
参加《一起乐队吧》面试的那一天,马万万表演了三首不同风格的乐曲。最后一首重型一出,导演立刻叫停了他,问了他两个问题:一是这个表演是不是很难,二是你是不是中国双踩第一人。
本来想靠重型风格“吓吓”导演组的马万万反而慌了:“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中国双踩第一人。”最终节目里,马万万的标签的确不是双踩第一人,而是双踩怪人。不过,一些大V、媒体还是使用了这个有爆点的头衔。
事实上,说马万万是中国双踩第一人也是成立的。在屏幕上出现的鼓手中,他确实是最快的,但私下,这个标签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国内可能有十多个比我踩得快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马万万告诉镜像娱乐,现在他和乐手朋友们碰面,都做好了被逗的准备。“他们见我都说,这不中国双踩第一人嘛。”有一次排练,排练室里除了马万万,还有节目里的音乐制作人、资历深厚的鼓手。一共四个人,其中两个都比马万万快,还是要接一句“这不是中国双踩第一人嘛?”
虽然有一些无奈,但是对于给自己贴标签这件事,马万万表示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自媒体运营者。“其实跟很多职业鼓手不一样的是,我除了在乐队里打鼓,也在做自媒体,运营我个人。”自2014年起,他就开始运营自己的一系列自媒体账号,从优酷、B站、网易云到YouTube,都有他打鼓的视频。“没有生活类的、搞笑的,都是纯粹的鼓手的视频。”
最初知道有《一起乐队吧》这档节目的时候,马万万就觉得这是一个“更大流量的自媒体”。抱着通过节目宣传自己和乐队的想法,他参加了面试,成了最后《一起乐队吧》里有点“狂”的鼓手马万万。
但他并不在意在最终节目中呈现出这种形象。“因为你去那录了,对导演来讲就是个素材。有时候会想,为什么给我剪得这么‘狠’,真的是挺狂的,感觉谁都不服。不过仔细想想,虽然有很多很暖、很照顾人的话没被剪进去,但是我有很多更狠的话也没剪进去,节目组对我还是挺好的。”
真正让马万万“不平”的是节目组的赛制。淘汰赛要求12个小时内完成一个作品,以前马万万以为这都是节目效果,亲身经历过之后才真正理解赛制的残酷。“等于说是在12个小时内让这首歌从无变有,改编、排练、最后在极端情况下去演出。”在马万万看来,节目对严苛赛制的交代还是有些平淡,身在其中的真实感受才强烈。“而且很多观众可能不了解,改编比原创难多了。”
职业化乐手“莫得感情”
在《一起乐队吧》已播出的舞台里,马万万最喜欢的还是《后会无期》。对于他来说,赢得高票数的《梦里花》《Punk Boy》等大多冲击力很强、有力量感,像商业大片,而《后会无期》这种文艺电影更有内容。“有些歌是听完之后你一乐、一蹦就结束了,有些歌听完之后是能让你震撼的。”
而遗憾的是,《后会无期》没有能够得到现场观众更多的支持。由于票数不敌对手,按照赛制需待定一人。马万万主动站了出来。他在舞台上向队员,向所有选手表示,节目里很多年轻的乐手都算是他的弟弟妹妹们,他希望能够照顾到这些弟弟妹妹们。
其实在参加节目之前,马万万在自己的乐队里承担的并不是一个哥哥的角色。更多时候,他是被前辈们照顾的那一方,只要做好自己、打好鼓就行了。“其实我这个人不是特别愿意去承担这份工作”,但在《一起乐队吧》里,马万万还是转换了身份:“涉及到作品,代表着我和我们乐队的东西就必须要过我审美的这一关。这个节目会播,这些音乐会留下来,所以我会想很多,对自己要求很高。”
组乐队近10年,马万万愈发觉得,乐队的成熟度和成员私下的亲密程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一个东西职业化的时候,大家最契合的点是未来。”在马万万看来,一个乐队能成型,不可能仅仅因为彼此性格合适,更重要是欣赏彼此的能力,能够做出好的作品。
马万万更欣赏职业化的乐队,不会因为私交太好沟通起来有顾虑。同时,他也认为成熟乐手也必须职业化。
一方面,职业乐手要能胜任任何场合,按照马万万的话来说,就是“今天在这给一个明星伴奏,回头你去一个酒吧玩了一个Blues,后天你又能去一个特‘狠’的地躁一把”。
另一方面是不可代替性。“如果说乐队的这场演出你没去,观众也觉得很嗨,那其实还挺伤心的;如果说这场演出你没去,找人替了,演出质量会下滑,就说明你的专业性太强了,别人打不了。假如有人替代你之后,舞台呈现没有问题,但观众想念你,那么这个演出就会有争议。”总之,职业化乐手在乐队里如果能做到是不可被替代的,那就很成功了。
聊到未来的时候,马万万收起了贫嘴诙谐的一面:“我最喜欢在夜晚的音乐节演出,这是每个乐队的梦想。”对于摇滚乐队来说,晚上压轴出场时间段的乐队才能享受到100%的舞美和灯光效果。
或许我们已经错过了摇滚全盛时期,但这仍然是摇滚释放激情与爱的时代。对于摇滚乐手来说,没有比音符更精确的人格注脚,也没有比舞台更尽兴的高光时刻。
马万万期待着终有一天能与自己的乐队登上主流音乐节的压轴时段,台上华光四射,台下热情高涨。让人不禁联想到《波西米亚狂想曲》中那个令人心潮澎湃的长镜头:越过千万观众,镜头直抵舞台上的Freddie。那一刻,他似乎集全宇宙之光于一身,热烈燃烧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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