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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龚进辉

今年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给不少企业造成了冲击，但也使直播、游戏、在线教育等线上业态从中受益。被外界调侃为直播公司的陌陌原本应该赚得盆满钵满，但其Q1业绩实在不敢恭维，交出了一份非常难看的成绩单。更让人无语的是，陌陌方面竟然把Q1业绩差甩锅给疫情，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真是大写的服。

陌陌Q1财报到底有多难看，三个核心数据首次出现负增长便是最佳证明，你们感受下：

一是净营收下滑。Q1陌陌净营收达35.941亿元，尽管高于公司之前给出的业绩指引上限35.5亿元，但仍同比下降3.5%，这是其净营收历史首次出现下滑。

二是月活下滑。从2018年Q4开始，陌陌就已出现月活增长乏力的苗头，去年增速放缓迹象愈发明显，四个季度增速分别为10.75%、5.09%、3.26%、1.06%。今年Q1更是演变为比增长停滞更可怕的局面，月活首次出现负增长，同比下滑5.59%至1.08亿，跌回至2018年Q2水平。

三是付费用户下滑。直播业务、增值服务是陌陌两大主要营收来源，各自付费用户数量的多寡直接决定陌陌净营收的高低。Q1陌陌直播服务与增值服务付费用户去重后总数达1280万（包括探探付费用户420万），同比减少8.6%，即120万，这是其近两年来付费用户首次出现负增长。

在我看来，三大关键指标只要有一个出现下滑，就值得陌陌警惕，更何况三个同时出现下滑，且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明显传递出危险的信号，给陌陌敲响警钟：Q1是陌陌由盛转衰的开端，其必须拿出强有力的自救举措。

注意，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陌陌管理层必须重视Q1财报折射出来的消极信号，具体来看：

一、净营收体现的是公司成长空间，规模下滑代表公司增长动力出现问题，尽管单季下滑并不具备代表性，但这一不好苗头必须第一时间加以重视，越晚重视越不利，很有可能从增长动力下降恶化到增长动力缺失。考虑到直播业务是陌陌营收担当，占到六七成，因此其Q1净营收下滑，必须全面审视直播业务的疏失。

二、月活是陌陌最宝贵的资产之一，必须想方设法保持长期增长局面，但事与愿违，Q1月活竟然同比减少640万，这就尴尬了。要知道，疫情带火了直播，使陌陌等玩家成为香饽饽，按理来说其月活应该出现正增长，再不济也不至于走向下滑，但陌陌偏偏就是不争气。

其实，在疫情发生之前，陌陌就已陷入月活增长乏力的窘境。比如，去年Q4月活仅同比增长少得可怜的1.06%，几乎陷入增长停滞的局面，今年Q1月活首次出现同比下滑，真怪不得疫情，要怪就怪抖音等劲敌加速分流陌陌用户。陌陌主打颜值娱乐直播，近年来抖音等短视频平台也开始发力，在入口、公会扶持、平台分成等优势的加持下，对陌陌用户正面掠夺已悄然发生，导致其月活增长陷入困境。

三、正如前文所言，直播业务的兴衰直接决定陌陌整体净营收的走势，重要性不言而喻。Q1陌陌直播业务收入为23.32亿元，同比下降13%。对此，陌陌方面解释道，疫情对付费用户，尤其是头部用户的付费需求造成负面影响。说白了，就是强调付费用户减少120万，是直播业务收入锐减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显然站不住脚，同为直播玩家，斗鱼、虎牙在疫情期间表现却格外抢眼，Q1付费用户分别增长26%、13%，月活也均实现两位数增长，均突破1.5亿大关。为什么疫情没有拖斗鱼、虎牙后腿，唯独跟陌陌过不去？千万别告诉我疫情刻意玩双标。

事实上，陌陌直播业务出现颓势，不仅与付费用户下滑有关，还与付费热情削减密不可分，即ARPPU值（每付费用户收入）表现不佳。鉴于陌陌公布的数据不全面，所以ARPPU值只能估算，以陌陌直播业务收入和增值服务收入为分母，公司总付费用户减去探探付费用户为分子，大致估算出陌陌App的ARPPU值。

当然，得出的数据不可避免与真实情况有所偏差，但可以从中看出趋势的变化情况。数据显示，Q1陌陌App的ARPPU值为363元，略低于去年同期，但与过去三个季度相比明显下跌，跌幅超过80元以上，代表用户直播打赏的热情已呈现降温态势。

另外，陌陌寄予厚望的探探付费用户增长情况也不尽如人意。2年前其收购探探，意在将探探打造成新的营收增长点，但去年4月探探因传播“违规内容”遭到下架，对自身乃至整个陌陌都造成不小的影响，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从此付费用户难回巅峰。

去年Q1，探探付费用户达到最高点500万，受4月下架事件影响，付费用户便进入下滑通道，Q2暴跌至320万，重新上架后Q3、Q4付费用户增长势头良好，均达到450万，但仍不敌巅峰时期的500万，今年Q1则再度下滑至420万。这意味着，陌陌App、探探App付费用户分别下降40万、80万。

总体来看，陌陌两大核心产品陌陌App、探探App付费用户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其中，公司支柱产品陌陌App月活、付费用户下滑明显，ARPPU值环比过去三个季度也呈现大幅下滑。

对了，多说一句，陌陌极力甩锅的对象——疫情更像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各大直播玩家的真实竞争力。斗鱼、虎牙等游戏直播平台，可以依赖电竞赛事和多元化直播内容保持营收平稳增长，增速在体量增加和疫情冲击下出现下滑基本符合预期。反观陌陌专攻陌生人社交，以颜值娱乐直播为主，直播内容和玩法相对单一，非常依赖用户打赏意愿，抗风险能力差的弱点在特殊时期暴露无疑。

换言之，直播行业在疫情下出现分化，尽管陌陌与斗鱼、虎牙不是直接对手，但从各自Q1财报来看，陌陌表现乏善可陈，不仅与斗鱼、虎牙相差甚远，而且与自己过往比也出现倒退迹象。同时，友情提醒一下，前文提到抖音正在加速分流陌陌用户，未来只会加剧不会减弱，对陌陌的威胁或远超斗鱼、虎牙，陌陌不得不防。

值得注意的是，Q1陌陌营收同比下降3.5%，净利润却猛增86.3%至5.39亿元，连续21个季度实现盈利，代表其成本压缩非常到位。我发现，陌陌净利润大幅增长的最大功臣是探探，与去年同期相比净亏损大幅收窄，从5.977亿元直线下降至1.651亿元。

我认为，陌陌净营收、月活、付费用户三大关键指标下滑，加上直播、社交营收七三分，且净利润大幅增长与陌陌App关系不大，主要是探探的功劳，种种迹象表明，陌陌颓势已现，而各种不确定性的存在，进一步使其未来前途堪忧。

用人话来说，就是身为陌陌立足之本的社交营收占比竟然只有三成，陌生人社交的龙头老大尚且如此，等于自行宣布陌生人社交的“死亡”，未来缺乏想象空间，而其寄予厚望、输不起的直播业务，也已出现一定颓势，与其说成规模后向上突破难度加大，倒不如说疫情暴露自身缺陷给对手可乘之机。

一个可以佐证的扎心事实是，从疫情之初的1月到5月，陌陌股价已从40美元左右跌到20美元左右，几近腰斩，最新股价为19.3美元，市值为40.28亿美元。七麦数据也显示，疫情期间，陌陌在iOS榜的排名从50一路下滑到150，人气下滑隐忧已现。

别说我故意唱衰陌陌，就连它自己也不自信，Q2业绩指引就是最佳证明。公司预计Q2净营收在38-39亿元，同比降幅为6.1-8.5%，看来陌陌还是有自知之明。一言以蔽之，陌陌业绩难看真怪不得疫情，其想要走出当前困境，认清自我是大前提，别再一味甩锅给疫情，而应更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