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微博发出后,就等于是把一句话扔到了一个浩瀚无边的数字世界,任何一条微博理论上都存在n层级转发的可能乃至于可以覆盖到上亿微博用户,但同时也存在这个可能,没有任何人关心。影响一条微博被转发的因素到底有哪些,新华社新闻研究所的研究员唐润华先生在11年10月的时候曾在他的微博上写道:
影响一条微博转发数的因子,按权重排序:1、博主本身的粉丝数、2、转发者的粉丝数;3、话题的吸引力;4、微博的发布时间;5、微博的表现技巧。
在这五个因子里,前两个属于同一个性质:传播节点的大小。有所不同的是,第一个属于博主自身慢慢运作出来的,属于主动性结果,而第二个则很难控制。在没有有偿发布的情况下,你不知道哪个转发者会转发你的微博。后三个又与第一个相同:博主主动性结果,无论是内容还是时间,都是可控的。
唐研究员很明显认为第一点最重要,我基本认同。他认为第二个因子也很重要,我再次表示认同。但他的认同和我的认同都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我们需要一个好的例子来做比较分析。但一年多过去了,始终没有发现好的案例,直到古城钟楼这个微博号突然爆红的那一天的到来。
古城钟楼的微博是每两个小时报一次时,报时用的语言符号是:铛。这是一个看上去相当无聊的微博,它除了这个“铛”以外不会发布任何微博,而且保证时间点的准确。1月7日上午,这个微博大概有2万多粉丝,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迅速攀升到10万多,到我写作此文的时间——1月9日——这个无聊的微博已经有40万粉丝了。
不过这个无聊并非它首创,我在微博上又发现了一个名为“big_ben_clock”的微博(事实上,twitter上的大本钟早就在那里报时了)——有网友告诉我,连这个bigbenclock都不是第一个无聊的。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获得了两个无聊得几乎类似的微博,换而言之,唐研究员所提到的五个因子里,后三个几乎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比较案例,完美得就像实验室里的东西,它天然就帮观察者刨除了一些变量。我做了一个小小的信息收集,,“古城钟楼”的第一声铛是11年10月26日,而“big_ben_clock”第一声BONG是10年7月30日。后者显然无聊得更早。到1月7日引爆点出现之前,两个微博所拥有的粉丝其实都差不多:2万多。
然后就有一个同样有点无聊的用户发了一条微博,他说:“发现一个史上最无聊又最有毅力的微博!@古城钟楼”。这条微博当天获得了13万次的转发。这位用户并非大号,连v字都不是,怎么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呢?一个最关键的传播节点是:蔡康永,这位老兄可是有2000万粉丝的主。
蔡康永作为第一个引爆节点后,又吸引了众多粉丝数可能没那么多但已属大v的微博进行转发。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古城钟楼粉丝数暴涨,随后新浪运营方介入,作为热点话题后,再次推动古城钟楼的粉丝数。在它一路上扬到40万粉的同时,也带动了big_ben_clock的粉丝数,后者目前保有7万粉丝量。
这个案例能告诉我们的是:在同等内容的情况下,一条微博或者说一个微博账号的受欢迎程度取决于是否有大号参与。大号参与与否的结果完全不同。但如果不是做有偿发布的话,大号是否转发,属于一个非常随机的事件,或者说,是博主本身无法控制的。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结论,在大多数微博营销案例中,购买大号转发,是一条常规之道。而靠内容创意取胜,属于偶发事件——因为好的创意内容实在是太难得了。
除了商业上的一个结论外,我们或许还能推出一些和商业无关的社会意义上的结论:微博究竟是不是草根的狂欢场?至少这个案例不是。表面上一个无聊微博草根不能到再草根,但如果没有本就拥有话语权的社会名人(蔡康永)的帮忙,它最多只能做到big_ben_clock的程度。在微博这个场域里,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话语平权,名人照样是名人,屌丝依然是屌丝。
在本专栏上一期文章《技术人格》中,我已经提到:“虚拟世界不再是‘像’现实世界,而是现实世界本来就有很大的‘虚拟’成分,所谓虚拟世界只不过还原了那种现实罢了。”现实社会中那种金字塔式的话语结构,在虚拟世界中不可能被颠覆。2010年7月,韩寒在微博上喂了一下,招来1万多条评论和5千多条转发,你喂一个试试?
(本文首发于 IT经理世界)
根据《网络安全法》实名制要求,请绑定手机号后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