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一个“爱折腾、耐不住寂寞”的人，2010年从法国留学归来，加盟搜狗，2013年年初跳槽到腾讯搜搜。2013年年底辞职创业，创办妙计旅行，目前已拿到风险投资。

妙计旅行意图以数据计算的方式为用户定制个性化旅行方案，解决每个人在制定旅行计划时的“选择综合症”。

以下为张帆在腾讯汇客厅分享的做在线旅游的心得。

一. 旅游依然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现在线下市场有大量传统的旅行社，线上也有非常多的旅游服务可供选择，比如OTA类的携程、艺龙，比价搜索类的去哪儿、悠哉，社区类的穷游、蚂蜂窝等等。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面对一个非常悲痛的事实，那就是到目前为止旅游依然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为什么说很头痛？现在大家能选择的出游方式，其实就是两种，一种是通过旅行社，一种是通过互联网。但目前看来旅行社依然很主流，互联网占的比重非常低，我们于是开始思考用户和旅游产品、旅行社、互联网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我们认为，旅游产品有众多，而用户消费的是一个个旅游产品的单体，最终其实是一堆旅游产品的组合。而旅行社和互联网其实起到的是中介的作用，它们在中间帮助用户选择他想要的旅游产品，并消费。

去哪儿、携程这种产品做出来，直接影响到线下大量的机票代理。机票代理本身属于中介性质的产品，互联网线上产品的出现减少了中间环节，摊薄了成本，而使价格降低，双方都能得到实惠，导致今天大家基本听不到机票代理了。但为什么攻略社区、OTA的出现并没有影响旅行社，像众信上市之后实现了10%的上涨率，旅行社依旧被大家看好。是因为旅行社的服务体验很好吗？果真如此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新闻上报道的纠纷，而且国家也在不断修改旅游法。再延伸一点，现在人的需求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旅行社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模式，现在讲究个性，而旅行社不能提供个性。现在线下旅行社非常多，他们都租着非常好的地段、非常好的房子，费用最终还是摊在用户身上，而且大家总会担心是不是有购物，是不是有看不见的地方做了缩减。所以旅行社的体验并不好。

二、制约在线旅游规模增长的三个瓶颈

旅行社提供的服务和线上提供的服务是不一样的。我们认为旅行社不等于攻略社区加0TA。一个人从家出来经过ABCD点等一个序列再返回家，这是他消费的旅行产品，也是旅行社提供的产品，他把钱交给旅行社，旅行社就会帮他决策好。但在互联网上却不是这样的，互联网上一个人得到的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产品序列，他需要自己做决策。比如在A点的时候选择方案1，B点选择方案3等等。旅行社提供的是不能选择的打包，虽然省事但损失了个性化。到了OTA，你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信息，你需要自己做二次组合，这是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想要利用线上的方式，我们先要人工整合线上的信息，把它变成一个像旅行社提供的可消费的产品。但这个过程有几个很大的问题。

第一，人工整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首先是知识的门槛。要计划一个完美的行程，需要对目的地非常了解。比如去欧洲，需要知道欧洲的具体情况，是飞机方便还是火车方便还是自驾方便，哪种方式最划算。这么多国家火车需要分别单独买票，还是一起买票，是不是有通票，有哪些公司运营等等。进一步讲，你还需要了解欧洲这些国家的母语，甚至当地的文字，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而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能做到的。

第二，时间成本问题。即便对目的地已经非常了解，依然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做计划。经常旅游的人应该都有共鸣，看穷游、蚂蜂窝这种社区上提到的内容，要定一个10天的行程，可能要花20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做计划。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愿意拿出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去做这个计划？这又少了一部分人。

第三，旅游过程当中的问题。用户在旅游当中关注的点，要比他在做决策时关注的点少得多。假如一个人要去巴黎三天、马德里三天、巴塞罗那三天，先去哪里后去哪里并不关心，早晨九点到还是九点半到也没那么在意，每个地方玩三天就好了，条件比较宽松。但当他自己制定一个行程的时候，这些宽松的条件就都变成了事实，成为了一个固定的方案，他不在意的这些东西，恰恰影响到了他的决定。行程是不是最优，时间是不是合理，价格是不是合理，所有这些导致得不到最优结果的可能性依然非常大。再举个例子，一个人要去欧洲游览十个城市，光是线路问题将这十个城市排列组合就有多少种可能性？接着考虑每两点之间可能的交通方式就有火车，飞机，大巴，没准还能坐船，一乘起来这就有上千万种的可能性。同样是飞机，两点之间飞机的班次，每天有二三十班，这二三十班又有十几个OTA分别卖不同的价格，这些东西乘在一起至少是一个数亿种的搜索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一定有规划得特别好的，也一定有最差的。一个旅游达人自己花时间从数亿种的可能性中找到最优，这其实是人力的浪费。

这就是摆在自由行面前，同时使它不能大规模增长的关键的三个问题。回到我们的产品，我们是想尝试使用更智能的方式来做旅游搜索，解决这几个问题。

三、用最短的时间，做最优的决策

我们认为用户不需要非常了解目的地，他只需要了解自己想去哪，我们来帮助他做更多的事。做自由行的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用户拥有一个想法，刚好也有几个产品非常便宜，但是往下算着发现走不通了，下边的票贵了，改改换换，一拖拖了两天，发现便宜票也买不了了。特别是当我们很在意成本的时候，如果把计划、行程拖的很长，一定会影响我们得到最好的结果。我们想做的是节约用户的时间成本，帮助用户做决策，快速找到一个计划上最好的结果。

具体来讲有以下几点：

第一，我们做的是个性化。现在无论旅行社、穷游、蚂蜂窝，互联网上所有的旅游产品除了个别的私人定制，都在鼓励大家复制别人的行程，而我们是帮每一个人制定完全不一样的行程。比如到北京，大家都玩故宫、长城那几个点，这个行程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还是不同的，取决于你住在哪，几点到。所以每一个人的行程都应该是不一样的，都应该是定制的，才能得到最优。整个流程当中，我们允许用户使用一些更口语化的方式，用户可以说“我不坐马航”“我不早起”“我只做大飞机”等等。当用户做出这些信息决策之后，我们会快速把这些决策整合成一个方案，2秒钟之内帮为用户呈现，让用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旅行当中的每一个决策会带来多少成本的变化，帮助用户做决策。所以我们给每一个人带来的都是独一无二、个性最优的计划。

第二，我们能以高效的速度帮用户解决问题。在用户的需求出来之后，我们可以用2秒钟左右的时间帮他定制一个计划。里面的每一个行程用户可以自己再做调整，每做一个调整我们还是只需2秒钟便能让他看到一个最客观最优的结果。一个人在数亿种可能性中找到最优是不可能的，但机器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实打实地计算了所有的可能性，帮助用户实现最优的可能。

第三，这是一个可见的信赖。我们提供给用户的方案是透明的，用了哪一个航班、火车全部都是透明信息，用户可以自己看，也可以自己去计划，看能否找到比我们的方案还便宜的。另外，我们自己不卖产品，我们只做很轻量级的互联网服务，帮助大家搜集互联网上全网单体旅游产品，特别是一些大站。我们会告诉用户，应该买这个机票，买这个火车票，当方案确定之后，我们会告诉用户同样的机票携程卖多少钱，艺龙卖多少钱，同程卖多少钱等等，用户自己选择到底要在哪里买。我们本身是不收费的，也不会参与交易，这样做得更轻量级，更透明。

张帆与腾讯汇客厅对话：

Q：妙计旅行从拥有想法到实现用了多久？

A：我们公司是1月份成立的，当时只有四五个人，在四十平米的房间里做。当然人数是在陆续增长的，现在大概有三十个人，后面应该还会加快。我们是一个执行力比较强的团队，大概在4月份就做出了框架。我们之前基本上都是一个团队的同事，大家没有磨合问题，沟通成本极低。

Q：如果用机器选择的最优路线，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困在当地，系统能提供紧急的修改方案吗？这种风险有没有考虑过？

A：做轻量级就没办法在服务上做的很重，但做轻有做轻的好处。旅游和其他服务不一样，它的信息、服务太辐散太多，没有任何一家能全部做好。我们只做一个平台性质的东西，挑选一些有价值的，或者比较大的信息来源来为用户提供服务，用户自己来做选择。你提到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短期内都很难解决。

Q：妙计旅行有增值服务吗？

A：短期内不会有增值服务，增加增值服务就需要大量的客服去应付，就会把自己变的很重。如果用户坐火车出了问题，从携程买的，可以找携程。坐飞机出了问题，去哪儿买的，可以找去哪儿，他们都有客服帮助解决。也许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完美的解决，但也没有把它变得更糟。

Q：妙计旅行是如何来盈利的？定制一个方案，会收取服务费吗？

A：我们是免费的。我们有固定的研发成本，但帮助顾客形成一个方案，一百个方案还是一百万个方案，成本对我们来讲基本没区别。互联网的模式就是这样的，把大量的研发成本摊薄在每一个用户上，用规模降低成本，而用户实际上是不用付钱的，我们的商业模式也很简单，就是靠流量，我们为OTA带来流量，他返给我佣金。通过我们的计算方法，能够让用户得到更划算的价格，更合适的方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付出钱，用户没有付出钱，OTA也没有付出钱，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Q：妙计旅行有没有分阶段取得回报的规划？

A：目前我们不关注，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只追求用户规模，我们坚决不会因为收入而影响给用户提供产品的中立性，这是我们的原则底线。互联网公司创业就是这样，我们眼下最关注的不是商业价值，而是用户价值。

Q：妙计旅行可以在手机端使用吗？

A：第一阶段是在PC上，因为行程计划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手机上并不好做，我们倾向用户在PC上完成。稍后我们也会推出移动端，移动端的产品和PC端有不一样的功能，是另外的一个补助性的模式。

Q：妙计旅行轻模式的技术门槛够不够高？容易被替代吗？

A：技术是我们比较有信心的地方，我们现在投入到产品研发的人数光是技术就已经超过20个人，骨干都是都是BAT等一线技术公司的资深人士。妙计旅行的轻模式基本包含了传统旅游比较搜索的全部功能，包括机票搜索、租车搜索、酒店搜索 、火车搜索，这是一个技术门槛比较高的事。我们是第一家从数据角度做这个事情，难度系数是比较大的。

Q：妙计旅行如何保持用户黏性？

A：旅游本身就是个低频次的事，很多人都会来问我们，为什么不做国内，要做这么低频次的，我们也进行过很深的思考。作为创业公司，能把一个低频次的服务做好就够了，我们相信好的用户体验会为我们留住用户的。

Q：妙计旅行帮助用户规划旅行方案，除时间最优、价格最优这些维度外，还有很多的维度，这些维度如何同妙计旅行的标准嫁接？

A：我们希望用机器的方式帮助用户快速建立一个基本可行的框架，不可能做到100%的满意，用户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在系统里调整，我们的系统的可定制行非常强。

Q：一些大型企业的工业化旅游有没有可能加进妙计旅行呢？

A：这个已经是2B的范畴了，我们还是不想做2B，就做纯2C，足够轻。我们很欢迎旅行社的朋友或者企业内的朋友用我们的工具做一些透明的东西，哪怕赚不着钱我们也是很开心的。（整理：蔡泽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