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的员工于美国时间本周五收到了来自董事会的声明,董事会称对Uber最大投资人Benchmark Capital起诉前CEO暨创始人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K)一事感到“失望”,旗帜鲜明地对此诉讼持否定态度。
钛媒体编辑获得的该声明邮件写道:“董事会对由股东之间的异议导致的法律诉讼感到失望。董事会正力促双方秉着合作的态度迅速解决此事,同时也在采取措施从旁协助。当全世界的Uber员工都在不遗余力地服务司机、乘客,并不断创新时,我们的第一要务是尽快为公司找到新的CEO。”
除了Benchmark Capital的合伙人马特·科勒(Matt Cohler)和卡兰尼克,董事会的其他成员都在这份声明上签了名。此外,根据外媒Axios的最新消息,部分股东以请愿书的形式向Uber的董事会成员及投资者发邮件,提议Benchmark Capital退出董事会。
事件回顾
Benchmark Capital是硅谷著名风险投资公司,Uber的早期投资人,并拥有Uber董事会的一个席位。本周四,该公司对Uber的前CEO卡兰尼克提起法律诉讼,控告后者欺诈(fraud)、违反合约(breach of contract)、违反诚信义务(breach of fiduciary)。
他们在起诉书中称卡兰尼克为了“一己私利”,试图控制董事会:
Uber的前CEO卡兰尼克为了一己私利,希望牢固其在董事会的地位,并扩大其在Uber的权力。卡兰尼克的首要目的是在Uber的董事会里安插亲信,避免自己因此前的不当行为受到调查,并为自己再次回归担任CEO铺路。这对Uber的股东、员工、合作司机和顾客都是不利的。
这次诉讼主要针对2016年6月的董事会席位事件。当时,董事会会议决定,将董事会投票席位由原先的8个增加到11个。以CEO身份拥有董事会席位的卡兰尼克为自己插入一项条款,赋予自己“选择三名董事填补席位”的绝对权力。
今年6月,卡兰尼克辞去CEO职务之前,把一个席位留给了自己,这多出来的3个席位中,目前还有2个空缺。
起诉书里写道,卡兰尼克隐瞒了“自己对Uber的管理不善及其它不当行为”,他明白这些事情如果曝光,自己很可能会被迫离职,于是为自己创造了留任董事会的机会,以便继续染指Uber未来的发展战略。如果当时Benchmark对这些事知情,就不会同意给卡兰尼克3个额外的董事会席位。
此外,卡兰尼克曾以书面形式许诺,所有董事都将参与这三个席位的任命决策过程,但他并未遵守这一条款。
目前,卡兰尼克拥有公司10%的股份和约35%的B级普通股。在Uber复杂股权制度与架构中,卡兰尼克拥有16%的投票权。相较之下,Benchmark Capital拥有13%的Uber股份及20%的投票权,但仅拥有0.5%的普通股(钛媒体注:美股中,A级普通股支付股利,但一段时期内无表决权;B级普通股有表决权,但一段时期内不支付股利)。Uber董事会的席位的归属,部分由投票权(即普通股)决定,而Benchmark Capital目前拥有的主要是无投票权的优先股。
Benchmark Capital想通过这次诉讼使2016年的董事会决议无效,取消新增的3个董事会席位,取消卡兰尼克的任命权,并把他从董事会开除。他们还希望法院能下一道临时禁令,禁止卡兰尼克参与董事会的各项事务,比如,物色下一任CEO。
卡兰尼克称这一指控“毫无价值,充满了谎言与虚假的指控”,再次证明了“Benchmark的利益与Uber、Uber员工和其他股东的利益完全相反”,他将“继续代表Uber和所有股东的利益,且有信心,这些毫无依据的指控将被驳回”。
今年6月,在包括Benchmark Capital、Fidelity和Menlo Ventures在内的主要投资人施加的压力下,卡兰尼克在舆论风暴中被迫辞去Uber首席执行官的职务(详见钛媒体整理的Uber近五年负面报道)。
与此同时,Uber的管理层持续混乱,至今还有多个岗位空缺。知情人士称,在惠普企业CEO梅格·惠特曼(Meg Whitman)宣布退出后,目前只剩下四名CEO候选人,全部为男性,其中包括即将离任的通用电气CEO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
真正的坏消息是Uber 第一任CEO的离职
这是一起硅谷投资者起诉其投资的初创企业核心创始人的罕见事例。
密歇根大学罗斯商学院的技术和创业专家埃里克·戈登(Erik Gordon)认为,Benchmark Capital可能很难胜诉。
“即使你认为卡兰尼克的行为是不正当的,那么当他出局时,Benchmark Capital又会在哪里呢?”戈登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如果我不得不捍卫卡兰尼克,我会问,Benchmark Capital是否对卡兰尼克的行为进行了斗争,还是只要公司的估值,即他们的投资价值会飞涨,就更乐意忍受卡兰尼克的行为?”
如果说这场诉讼还有点像闹剧,Uber第一任CEO Ryan Graves离职的消息可真让人笑不出来。
Graves于2006年毕业于迈阿密大学经济学系,在芝加哥一家咨询公司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之后,他投资了一个类似Tweetdeck的软件SocialDreamium,但这个项目很快就被关停。2007年末,他成为了通用汽车公司信息管理项目的管培生。很快,金融危机来袭,他意识到未来的商业、就业环境会发生剧变,他的创业热情也被点起。
虽然Graves不是技术背景出身,但他对投资、社交媒体、初创企业、技术和商业充满热情,成天“黏在TechCrunch上”(他在一次公开演讲时透露),并主动在Twitter上和大咖们积极互动。2010年,当卡兰尼克在Twitter上发布招聘产品经理的消息时,Graves迅速留言回应,很快成功被聘用,成为Uber的第一名正式员工。
一开始,卡兰尼克每周只花15-20小时在Uber上,Graves是当时Uber的第一位全职CEO,产品开发的大部分工作都由他完成。2010年底,卡兰尼克接任CEO,Graves转而担任Uber全球业务的高级副总裁。
之后2年,Graves帮助Uber上线,主导了公司第一轮的融资,这期间他没休过一次假。虽然经验值几近为零,但他很快摸清了创业的门道。
卡兰尼克曾公开表示,Graves“懂得智取,有情商又聪明”,是他合作过的质量最高的初创公司管理者。在Graves的主导下,Uber业务从旧金山扩张到全球600多个城市,他同时也负责UberEverything(包括UberEats送餐业务和UberRush快递服务)。
目前,Uber估值680亿美元,据《福布斯》报道,作为除卡兰尼克和另一创始人加勒特·坎普(Garret Camp)之外的最大股东,Graves的身家已达15.8亿美元。
本周四,Graves向公司所有成员发了一封邮件,宣布自己将于9月中旬正式卸任Uber全球业务高级副总裁一职,但仍将担任董事会成员之一,协助公司物色下一任CEO。不过,截至钛媒体发稿,Uber全球业务副总裁仍后继无人,知情人士向CNBC透露,由于管理层多个职务空缺,公司没工夫,也暂时没计划即刻找人。
在Uber这大半年的风波中,Graves的名字很少被提及。
Business Insider报道,Graves那段时间很少出现在办公室里,而且他手头的活越来越少。和极具攻击性的卡兰尼克不同,他被称为“好好先生”,被公司上下喜爱,但那六个月里,员工们觉得他并没有担起应有的责任。
2017年2月,前Uber工程师苏珊·福勒在离开Uber一年后发布了一篇震惊业界的博客文章,揭露了Uber内部性骚扰的问题,并指责高层有意无视员工的举报。虽然福勒没有指名道姓,但那段时间人力资源部门是直接向Graves汇报的。
这篇博文成为Uber近几个月来企业文化被调查,高管离职,管理层大乱的直接导火索,Graves很可能需要对此担责。此外,Graves也是“灰球事件”的知情人。
2017年3月,4位Uber员工向《纽约时报》爆料,Uber使用了一种名为“灰球” (Greyball) 的技术工具来对付执法部门。
据钛媒体了解,Uber自诞生以来便面临着法律上的困境,尤其是旗下中低端的UberX,很多司机缺乏运营资格,因此不少城市会认为这是非法营运。执法人员往往采用钓鱼执法的方式,即用Uber叫车,之后处罚不合法的司机,轻则开罚单,重则将车拖走。为了应对钓鱼执法,Uber开发了“灰球”系统。
这一系统可以根据Uber积累的数据,判断叫车者是否为执法者,如果是执法者,那么该订单便无人响应,或者显示附近无车。这一系统获得了Uber法务部门的认可,并在美国波士顿和拉斯维加斯、法国巴黎、澳大利亚、意大利、中国和韩国等地区使用。Graves身为高管却对此事不作为,也受到了指责与政府部门的调查。
Graves的离职是Uber受到的又一重创。除了全球业务无人接手,新上任的CEO(Uber希望9月初确定新CEO)将缺少一位得力老将,他/她不得不重头开始,独自摸索一切。
更重要的是,Graves的离开,意味着Uber最珍贵,也是助它成功最不可少的创业精神的又一次消逝。
2010年2月,马上要正式入职Uber的Graves在个人博文里写道:等着我的是一个没有健康保险,日夜颠倒,有无尽责任要我担,有全新乐趣供我享的未来。我已经兴奋得快发疯了。(本文首发钛媒体,记者/元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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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时间 Uber这变化也是太大了啊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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