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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视频:上帝视角看北大荒)
北大荒,处于东北北端,是中国的北大仓。1950年代开始的垦荒,曾是这片黑土地历史的新起点。如今,科技的进步,也正在为影响着北大荒和那里的新一代农人。
钛媒体《在线》第74期与极飞科技一道,行程2000公里,探访了几位在北大荒进行植保飞防作业的年轻飞手,他们和父辈一样,都成长在这片黑土地,因为飞防,他们又各自回到了这里。我们看到科技在改变农业,塑造着新一代的农民。
2018年7月21日,黑龙江省宝清县,一架植保无人机在农场水稻田进行农药喷洒作业。
飞手任维新从厢货车里取出自己的无人机,准备开始作业。他有3台极飞植保无人机,主要为当地及周边农户提供农药喷洒服务。
任维新在搅拌一桶药水,为一旁的配药机准备原料。从封闭药、虫子药、除草、叶面肥到杀菌,一块需要打药的水稻田,少则打3遍药,多则需要打6遍。
任维新向钛媒体《在线》展示同时操控三台植保无人机。作业量最大最多的时候,他每天要完成超过100垧(15亩=1垧)地的喷洒作业,为此他雇了两名帮手,但还是忙不过来。
植保无人机2016年开始出现在宝清当地,任维新去年进入这个行业,到现在当地已经有近10个品牌在竞争,作业价格不等,一般在6到8元每亩。
任维新和堂兄合伙,成为了宝清当地的极飞无人机代理商。当地地主农户家动辄有上千亩地,少的也有几百亩。地主很看重喷洒质量,任维新说,去年他飞完一个作业季,通过农户的口碑宣传,一冬天就在当地卖出去了30多架飞机,“我们一架飞机最低配置六万多,最高配置十多万,相比别的品牌偏贵,但是作业效果最好,在农户中间口碑也最好。”
任维新的大伯(左)是个老农,他在自家这块地里干了13年了。他觉得自己这个职业很难有接班人,年轻人没几个愿意种地,也没有人愿意学农业技术了。有飞机以前,他都用背负式的喷壶下地打药,非常累、效果也不好,“以后只能机械化,人工费用越来越高,年轻人也不愿意来卖力气了”。
任维新的父亲是一名农机师,他已经退休在家。在他家门口,有一台服役于1960年代北大荒的东方红拖拉机,这是任维新爷爷那一辈人当年开垦北大荒留下的历史见证。任维新向钛媒体《在线》介绍,他的爷爷曾是抗美援朝老兵,当年复员后被分配到北大荒,从此就在北大荒扎根垦荒经营。
任维新今年33岁,大学毕业后在外工作多年,已经在哈尔滨成家。做植保无人机农忙的几个月,他只能偶尔抽空回哈尔滨看老婆孩子。虽然在农村长大,如今回到农村,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农民。他家有一千多亩地,但他不懂种地,也没打算以种地为生,“将来到我手里我就把地租出去,我的孩子我也不会支持他来种地,一千亩地就赚个几万块钱,太操心太累了”。
黑龙江同江,女飞手丹丹正准备启动她的植保无人机,为一户农户的水稻田进行喷洒作业。
做植保无人机之前,她在哈尔滨做酒店管理。通过家人介绍,她认为植保无人机是个有前景的行业,于是开始学习飞行,并成了一名代理,自己还花八万多购买了一套设备。
农户和飞手一起看向作业的飞机。喷洒作业高峰期,她每天早上3点多(当地日出时间)忙到晚上9点多,平均每天完成700亩地的作业量。这份新工作,比之前在城里上班更累,工作环境也差不少,但她觉得生活充实了很多,收入也多了不少。
无人机每块电池每次只能飞行13分钟,所以一般配置都会有多块电池,这样一来,飞手不得不同时带上发电机,在稻田旁边发电充电。一个空电池充满电需要40-50分钟。
作为一个天天在地里干活的女飞手,她把自己当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汉子,配药、换药、换电池、飞行、检修、测地都不在话下。“同江的价格低,4块钱一亩地,有的飞机2块钱一亩也飞。”丹丹向钛媒体《在线》介绍,有些地主农户喜欢找便宜的来飞,飞完发现草没除干净,或者有的地方没喷洒到位,又不得不找她帮忙二次喷洒。
一块地的作业即将完成,大家在等待飞机返航。她家住在市区,每次来回下地都要花不少时间。虽然父母都不种田,但丹丹认为自己是个农民,离不开土地、离不开农村。她家有300亩地,她计划明年再租几百亩自己种,扩大规模。她还计划去读一读农业类的成人教育,学习农业技术,做一个跟父辈不一样的农民。
黑龙江绥滨,26岁的飞手张博正在操控一架极飞无人机起飞。
张博的主业是电竞直播,他已经定居在天津。他家专做农机具生意,为农户地主提供插秧、收割服务,今年他爸爸跟他商量买台无人机来作业,让他来操作,他觉得无人机挺有意思,就答应了。植保无人机的操作本就简单,对这位玩电竞的年轻人来说“更简单”。
“做电竞更赚钱,也没下地这么累。”但张博兴致不减,他把植保无人机当玩具看待,“玩法累点,遭点罪,就是白天热太晒,晚上蚊子多,其他还好,忙活俩月能把本钱挣回来。”
“要不是想着飞飞机,这会儿肯定不会回来,忙完这两个月再回天津去。”张博在农场长大,家里没地,父母不种地,他自己也从没下过地,他说自己“将来也不会来种地”。对他来说,在稻田边的守望,只是暂时的。
黑龙江肇源,李文萍准备竖起植保无人机移动基站,为接下来的飞行做准备,这个移动基站能为他们的无人机提供精确到5厘米的RTK定位。
飞行作业的时候,李文萍负责配药等工作,丈夫林东旭负责飞行和联系农户。
去年两口子花15万买了这架极飞和周边设备,植保飞防市场在北大荒的兴起,让他们俩“去年作业两个月就回本了”。林东旭向钛媒体《在线》介绍,这架飞机一次起降作业,他们就能挣80元,无人机1小时的作业面积,以往人工喷洒需要2天。
飞机的操控终端跟手机类似,只有通过极飞学院学习的用户才可以获得权限来操控自己的飞机。终端界面上,飞机飞行高度、速度、电量、距离、作业面积、航线、精确到毫升的药量等数据一目了然,“飞机可以通过终端自动规划航线,保证无死角喷洒到位,只要会用智能手机的人都能学会操作这架飞机”。
每到一个新的作业地块,林东旭都要扛着设备测地,测完后飞机就可以在固定范围内规划航线来飞行,“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个圈一样”。测地完成后,这一地块便进入了系统,再次在同一地块飞行作业时即可调取。
一次飞行完成,夫妻俩给飞机换电池和药瓶。夫妻两人同岁,都是1989年生,都在农场长大,也都喜欢农机具,家里在农场开了一个农药生资小店。
他们每天上午5点工作到下午8点,中间为躲避炎热,要从10点休息到下午3点多。每天中午回家休息看到儿子是他们最轻松的时刻。“如果儿子将来愿意学农,愿意留在北大荒,我会支持他,因为农业的未来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子,国家也不能缺了农民。”林东旭告诉钛媒体《在线》,当年他的父辈一人只能管20亩地,若干年后一个农民管理上千亩甚至几千亩地应该都不成问题,“农民这个职业必不可少,而且会越来越先进,越来越轻松。”
一个地块的作业还没完成,其他等待作业的农户已经在“排队”等待林东旭。林东旭每天早出晚归,每个作业日要完成800亩的工作量,只要不下雨,工作量每天都饱和,农户一般都要提前两天预约。遇到订单特别多,尤其是闹病虫害的时候,林东旭还会外调飞机来帮助作业。
每个地块作业完成转移“阵地”前,李文萍都要仔细为飞机做保养,把它擦拭干净。
刚刚经过喷洒作业的水稻。
林东旭挂着汗水的脸。他眼里,农民这个职业早就和其他职业没什么高低差别,“我们一年真正干活就4个月,其他时间都可以待着,很自由、也不会失业。”林东旭早就决定将余生都交给北大荒。
“我们从小在农场长大,我们是北大荒人,我们北大荒人有一种不怕苦的精神。”林东旭说,“老一辈开垦了这片地方,我们就负责好好经营它。”(图片、视频航拍器材来自:钛媒体旗下电商平台“钛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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