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最极客,作者|东方亦落
6月12日凌晨,“互联网女皇”Mary Meeker发布了2019年的《互联网趋势报告》,这份报告仍向往年一样几乎涵盖了互联网中的各个领域。其中有一项数据是,在全球市值排名前10的企业中,科技公司占了7家,依次为微软、亚马逊、苹果、Alphabet(谷歌母公司)、Facebook、阿里巴巴和腾讯。
这些排名靠前的公司无疑都身处科技互联网行业中的第一梯队。虽然这一行业在近几年逐渐发展壮大,但出现这么多市值在全球范围内靠前的企业还是会令人惊讶。它们之所以能有这种地位,除了在自身的业务上有所建树之外,也有其他原因,而擅于投资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诚然,一切投资行为所指向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赚更多的钱。不过从这些科技公司投资的模式来看,赚钱并不是唯一目的,甚至在不少企业投资布局的过程中也没被放在首位。这些互联网行业中的科技公司做起投资来和传统的投资模式有何不同?身为科技公司,在并非本行的投资领域中又能得到怎样的回报呢?
从“产业投资”到“生态投资”,科技巨头在CVC的道路上愈加成熟
所谓CVC,即企业风险投资。指非金融类企业设立风险投资基金,通过附属机构直接进行投资活动。相较于传统的IVC(独立风险投资),CVC的资金多来源于母公司,而且不以财务方面的回报作为唯一目标,投资活动多出于战略考量,因而存续期往往更长。
若要将“科技公司”与“投资”联系起来,人们通常会想到的是某某科技公司被投资。放眼望去,现在互联网行业第一梯队中的企业在发展初期几乎都是靠风投资金崛起的。但随着这些企业的市值不断攀升,实力不断壮大,它们不再甘心只做被投资的角色,而是“主动出击”向CVC转变,直接进入投资市场分食利益“蛋糕”,这种情况在近几年的互联网行业中尤为显著。
别看都是互联网中的巨头在搞投资,投资的模式却不一而同,在这些不同的投资模式之间,甚至能找出一种“层次感”。
一种是相对传统的由企业自己组成的投资部门。
如拥有三大投资部门GV(Google Ventures)、CapitalG和Gradient Ventures的谷歌母公司Alphabet,可以看做是科技企业在投资行业探索的先行者。成立于2009年的GV是Alphabet最为高产的风投基金。成立于2013年的CapitalG为增长股权基金,主要负责投资后期阶段交易。而在2017年出现的新基金Gradient Ventures则专注于AI方面的投资。
而另一家市值颇高的互联网巨头Facebook也在近年来活跃于投资界。 2012年Facebook以10亿美元收购图片社交应用Instagram引发关注,2014年,Facebook又以190亿美元收购了即时通讯应用WhatsApp。后来的事实证明了Facebook这些收购行为的正确性,而更早之前Facebook以人才为目标的并购行为也能证明其眼光独到。
谷歌和Facebook的投资模式,可看作是典型的“产业投资”。虽由互联网企业主导,但本质上仍与传统的风投基金和企业围绕主营业务或团队展开的收购无甚区别。
相比于传统的“产业投资”模式,中国的BAT等企业所采用的投资模式更加新颖。
如今的腾讯,已经不能再用“社交公司”或“游戏公司”这种单一的标签去定义,这一点在腾讯的投资行为中也有所体现。凭借社交软件起家的腾讯在投资方面兴趣广泛,推动了58同城与赶集网的合并,持续领投美团,以及摩拜、滴滴、京东等一系列平台。
另外,腾讯在文娱方面也花了大力气。整合了酷我、酷狗,组建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并购盛大文学组建阅文集团,甚至在搜索、汽车等领域也都有所动作。这些投资行为对于腾讯自身整合资源、壮大IPO力量都产生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在游戏方面,腾讯更是耗资巨大。2013年,腾讯入股动视暴雪,与其它出资方共享24.7%左右的股权。2015年,腾讯以23亿元的巨资收购了《英雄联盟》开发商Riot Games 100%的股权。2016年,腾讯又以86亿美元收购了移动游戏开发商Supercell 84.3%的股权。
与腾讯大手笔的投资模式类似,阿里也喜欢“广泛布局”。2013年,阿里全资收购了虾米音乐,当时还有观点表示不解,一个电商公司收购音乐平台,是要用户逛淘宝的时候听音乐吗?但此后阿里一路收购了UC、优酷、土豆等平台,最终在2016年组建了大文娱板块,此时阿里下的这盘“大棋”才让其轮廓在外界逐渐明晰。
从腾讯、阿里的投资模式来看,所选的项目更侧重于为其生态系统服务。与产业投资模式相比,这种投资模式在所选领域方面的边界逐渐模糊,拓展与延伸更为明显,而投资的结果与主要业务的融合程度更深,对互联网企业入局投资的示范性也更强。
不过这也并非科技公司投资模式的终点。
近两年来,滴滴投资了国内外的一众出行企业,并向外界传达了“新一轮融资规模很大”和“接近盈利”的说法。众所周知,滴滴当初能在互联网行业中站稳脚跟,与其“烧钱圈地”的做法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这种做法必然导致无法实现规模化盈利,所以滴滴就不能像那些老牌巨头一样,通过现金流等较为直接的方式投资。
实际上,在这两年越来越习惯“跑马圈地”的互联网行业,滴滴所面临的投资问题是具有共性的。不过这类新兴的互联网企业也有自己的方法:出售股份换取资金,再与金融资本合作进行投资活动。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买了滴滴股份的公司为什么不直接投资,而要让滴滴这样的公司过一手呢?实际上,这与滴滴所拥有的科技力量有关。在滴滴的科技团队中,有人曾任职于美国一流高校,也有在硅谷核心技术团队出来的。美团则在2017年成立了美团点评产业基金,投资涉及零售、餐饮、娱乐等诸多领域,这一基金既具备对行业走向的预测能力,也能保证对优质项目发展的支撑,并加强对技术方面投资的变现能力。
纵观这些投资过程,从“产业投资”到“生态投资”,显现出了互联网企业在CVC道路上日益成熟,这些投资的成功,也正是除主营业务之外,众多互联网企业得以跻身于市值靠前的企业排行的重要驱动力。不过这些企业如此劳心劳力地做投资的过程中,却似乎很少将“赚钱”作为首要目标。
比起赚钱,热衷投资的科技公司“心思”更复杂
上世纪70年代,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Michael Porter提出,一个行业中存在决定竞争规模和程度的5种力量,它们影响着产业的吸引力以及现有企业的竞争战略决策,这5种力量分别是:现有竞争者的竞争能力、潜在竞争者进入的能力、替代品的替代能力、供应商的议价能力和购买者的议价能力。
该理论被称为“波特五力竞争模型”,影响广泛,也同样适用于分析近年来科技公司热衷投资的原因。尽管这些公司经过一番打拼,现在已称得上是互联网行业中的“巨头”,但创业容易守成难,所以如何“守业”就成为了这些大公司所重视的问题。
由于互联网行业的一些固有特性,产生变数的可能性比其他行业更大。而互联网企业需要“提防”的不仅是同一领域中的竞争对手,还有会给自身带来威胁甚至产生颠覆性影响的潜在竞争者。这绝非杞人忧天,看看这些年的互联网行业,突然闯出“黑马”的事例也不在少数,所以即使是身居高位,也需防患于未然。
想做到这一点,建立“防御机制”就成了必然。想成功地铸造起“防护壁垒”,巩固自身优势是不错的选择。
例如腾讯收购海外游戏公司。虽然腾讯在社交方面也相当强悍,但社交业务想要变现却不是十分容易,盈利模式也尚未明晰。而游戏变现就容易得多,而且腾讯本身凭借社交已经拥有了庞大的流量,加上国民级的游戏保底,因而投资其他游戏公司主要就是为了进一步巩固自身在游戏领域的根基,希望牢牢占上游戏这个“坑”,不给其他竞争对手以及潜在对手留下发展和颠覆自己的空间。
想稳稳地占住某个坑,除了深化自己擅长的领域之外,也可以在与自身业务关联性较强的方面下功夫。比如阿里投资陌陌和新浪微博,腾讯战略投资拼多多,虽然乍看之下与主营业务不着边际,但阿里需要传播资讯和广告,腾讯也想发展电商,所以这些投资行为实际上也是提升自身抗风险能力的一种方法,企业也希望尽最大可能通过这些投资保住自己的优势地位。
然而只巩固自己的优势还不够,即使真能在某些领域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哪个企业在自己还未涉及到的领域“威胁”。与其担忧这种情况,还不如现在就攻城略地,尽可能地扩充自家的业务种类,只要广泛地“播种”,谁也不知道哪块地在哪天就突然“开花结果”了。
这么做的前提是有充足的资金,要满足这个条件对于互联网中的大企业来说也并不困难,既然手里不差钱,就抓紧占坑,即使最后不成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当然这些企业也不会盲目投资,腾讯自己做电商没天赋但想要进入,就投资了拼多多,阿里电商厉害但社交薄弱,就投了微博还收了陌陌。
这些做法可以巩固企业地位,并极大地降低被潜在对手颠覆的可能性。然而想要不被替代,只靠自己当然远远不够,所以互联网企业热衷投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中了别人有而自己缺乏的技术或资源。俗话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通过“战略投资”就能直接利用别人已经成熟的技术与资源,一来是省事,二来也能为实现更长远的目标打下坚实的基础。
从长远的战略目标来看,互联网行业中盛行的这种带有“触类旁通”意味的投资模式,有利于打通生态,让更多的领域有所关联。所以尽管这些热衷投资的科技公司除了赚钱还有更为“复杂”的心思,但说到底这些行为基本符合互联网“互联互通”的发展趋势,可能也顺带印证了“不会投资的科技公司难成巨头”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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