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媒体注: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燃财经(ID:rancaijing),作者丨闫丽娇 唐亚华 孟亚娜 金玙璠 黎明 孔明明 苏琦,编辑 | 周昶帆,钛媒体经授权发布。
春节返乡人口多、医疗卫生条件有限、防控意识薄弱,很多农村地区变成了防控死角。1月26日,中央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会议上,明确指出了要高度重视农村疫情防控。
新冠肺炎疫情还在进一步蔓延,疫情爆发以来,尽管多地取消了庙会、集会等春节活动,村委会也在积极宣传“春节期间禁止走访亲友”,一些乡镇甚至已经封路,但仍有农村的长辈没有足够重视,不戴口罩、不听劝告,正常走访亲友、大摆宴席。
有些村民认为,自己离武汉较远,而且村里人口流动性不强,在地理上有足够的安全感。也有人觉得,没有公布本村的确诊病例,疫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但越来越多的村镇已经重视起来。在河南周口,村书记要从早上4点工作到晚上12点,时刻监控疫情动向;河南信阳,有村镇调来了挖掘机,在进村路口设下屏障,其他地区的村镇也正在采取封路措施;湖北荆门和荆州,村民们完全不重视的意识正在发生变化......
春节期间,燃财经采访了湖北、河南、河北等7个乡镇的村民,希望通过他们,了解到更多农村防疫的真实情况。
01、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各方都在统计我——王子恒 20岁 河北省定州市某村村民
我是武汉理工大学大三学生。去年12月,我还在武汉,疫情已经有预兆,但当时没有重视,我们寝室像以前一样出去吃饭、玩。1月12号,我们各自启程回家,我当天从汉口抵达定州,然后家里开车接我回了县城。直到回家后几天,1月20号左右,武汉新型肺炎的消息铺天盖地,我被动接收消息,才开始关注。
我仔细回忆,从离开武汉到现在半个月时间,我没有出现任何发热、胸闷、头疼、打喷嚏的情况,而且每天熬夜不吃早饭,出门穿得薄,仍然没有患病。
这几天真正见识到国家力量了,我是平时谁也不会关注的小角色,只因为在武汉读书。
三十(24日)、初一(25日)这两天我回农村老家,照常串门。各方面都在打电话给我和我身边的人。大年三十早上,高一文理分班前班主任和同学打电话问候我,小区居委会问我妈我的情况。大年初一,小区居委会、小区物业让我妈务必控制我不让出门,小区所在城西村村委会打电话给我姥爷让控制住我。初三(27日)早上再次被高中所在城市教育局七点多打电话询问近况。
我爸也在被要求统计我(的情况),因为我爸是老家村委会的人。因为疫情,我爸从初一下午就开始加班忙这事,县里开会、村里开会,初二上午用电脑列出来了一份巡逻表,把村里的壮年男子分了二十个小队,分队巡逻。
我现在(接受采访时)在从老家回县城的路上,路过几个村子,有的已经用挖掘机搬大石头把村口封死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从老家农村回县城了。我怕我再不回去,就回不去了。我县城家里所在小区已经戒严,不让进车,我目前已经过了十四天病毒潜伏期,但不知道能不能进小区。如果能回到家,我就不出门了,各方面都在统计我。
网络上消息太多太乱了,我个人现在只相信国家正规权威部门发布的消息,和我在武汉接触过的朋友的话。别的,家人群里转发的,微博、贴吧、抖音、快手上的任何个人消息我完全不信。个人狭隘的信息接收渠道,加上大部分人受教育程度不高,对待这种国家重大事件没有任何经验,所以任何个人言论可信度都太低。
这期间我个人也收到了很多同学、朋友的关怀,非常感谢大家,我身边人对我完全没有什么异样的态度,因为我很健康,这几天见的朋友、家人也没有那种苛责嘴毒的。我个人承诺在今后几天,我自己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出家门,保护别人也保护自己。
02、从早上4点工作到晚上12点,目前我也只能做到这样——刘先生 50岁 河南省周口市某村村书记
我是我们村的村书记,2002年下半年上任,上任没多久正好赶上非典。非典那时,所有返乡人员都要先送到村里的一个学校进行隔离,当时隔离时间是7天。我觉得现在跟非典那时候很像。
今年我是1月21日接到镇上的通知,当时所有村书记下午6点钟赶到镇去开“疫情防治大会”。会议通知我们,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指挥部办公室的通知和疫情实际情况,所有村都要严把各关卡,做到有指挥棚、有值守、有记录,24小时坚守,吃饭轮流换班。没有十分特殊情况的人员、车辆不准出,让我们严格遵照执行。如果有武汉返乡人员或者接触过武汉人的返乡人员,要居家隔离14天,设立台账,每天测量体温,有承包人和责任人专门负责。如果期间有发烧,立刻上报上级疫情防控中心。
回到村里之后,我们村上的乡村医生和村干部总共9个人开始彻夜排查。外出返乡人员,不管从哪个地方回来,只要是在最近20天内返乡,都要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自我隔离。因为即使他们不是从武汉回来,也有接触到武汉人的风险。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挨家挨户去劝说大家不要害怕,这个病毒目前可防御,大部分人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再加上电视、网络也一直在提醒大家不要出门,要戴口罩,如果有人自己跑出来,我们的干部会跟着他进行监督。乡村医生每天会进行体温测量和排查,普通的发烧感冒也需要汇报。
村里的广播从早上5点钟开始播放需要注意的要点,比如不走亲戚、出门戴口罩、勤洗手等,一直播到下午结束。我们还会开着宣传车挨家挨户去宣传,也会在村里张贴海报,多方宣传和动员。
从1月26日开始,每天下午5点半,我们还需要准时跟县委书记和其他县干部开远程电话会议,收听最新的动态和工作指导,比如他们会通知我们做好宣传、不要引发群众恐慌、做好自己的防护措施等。现在群众也逐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会自觉不多出门、不走亲戚,出门戴口罩已经成为了每个人的常识。目前村里暂时还没有发现从武汉回来的返乡人员,群众大多数比较服从安排,整体状况还算稳定。
这几天,我们9个人每天早上4点钟起床,开会、安排工作,然后开始在村里宣传、排查,等到半夜12点之后确认村里路上没人后,再回家休息,每天的工作时间没有限制,争取把隔离工作做扎实。家人也会担心我,但我会做好防护措施,目前我的力量只能做到这样。
虽然外界现在有人说我们是不是对武汉返乡人员太冷漠了,有些人也会因害怕而不敢说自己是从武汉返乡的,但事实上这也是为了他个人和家庭健康着想,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不要害怕,大家一起度过难关。
03、挖掘机挖土封路,退了票安心在家——陈凯 28岁 河南省信阳市某村村民
疫情虽然严重,我们村的人整体上感觉还是理解的,很淡定。部分人家里有生意或想出行,稍微有点急。村民的重视程度也很高,我都没怎么说服父母,只是跟他们普及了一些可靠信息。
村里隔不远就会有喇叭,每天都在播报疫情新闻、防护建议等,整个防控氛围已经很浓了。父母辈的人,不仅会看电视新闻,也经常在手机上刷抖音、快手、微信之类的,相关信息也接触不少。另外,村干部也不断群发信息和短信。
进村的路已经封了。1月26日上午十点左右,窗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机器声。我朝窗外看过去,有一辆正在作业的挖掘机和停在一旁的拖车,挖掘机就地取材,在路边挖土“填路”。
路障在距离我们家十来米处的一个丁字路口,分别通向三个村庄,也算是两个乡镇的交界处。第一铲的土刚堆好,南方一辆白色的车急驶过来,但在土堆那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当时路面还有缝隙,在挖掘机和土堆之间,但它没有“挤”过来的勇气,犹豫了大概两分钟,掉头而去。紧接着,更多车开了过来,停下、犹豫、掉头。我家和邻居家门口,一时成了停车场,一辆辆由南北而来的车辆依次掉头返回。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家乡疫情较重还是我爸的觉悟本身就高,他一直表现得比我还警惕和紧张,之前就已经提前通知在邻市的二姐不要回来。村里封路后我爸打电话给我在县城的大姐,催她们赶快回家。
大姐夫妻俩在县城商场经营一家餐厅,1月25日晚上接到通知,原定初二营业的商场,已经暂时延迟到初五开业。为此,他们连夜开车赶去县城,把一些生鲜食材收进冰箱,尽量止损。
紧接着我爸又打了好几个电话,通知更多的亲友放弃出行计划,嘱咐好好待在家。
封路时邻居大妈站在我家门口,她家就在我家斜对角,此时正隔着挖掘机。她说,我这回家得翻土堆呀。这个路口,四周都有人家,这座“小土山”,正好被五户人家围了起来。若想串门,得先“翻山”。不过,对于从不串门的我来说,这并不影响。
她跟我聊了几句,言语间有点茫然。她和丈夫是独居老人,房子位于村边缘。若想进村,必先“翻山”。
我也表示了一点担心:村里老人多,如果谁家老人突然犯病了,自己的车出不去,救护车也进不来。有人站岗,有选择地放行,或许更好一些。当然,站岗也不一定是在户外,像这个路口,放点障碍,派个工作人员在邻居家或我家就能“看守”了。
回到房间,我点开12306,退掉了此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抢来的票。我爸说,我们家的存粮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04、村里干部挨家挨户通知,爷爷70大寿取消了——凡凡 27岁 湖北省荆门市某村村民
我老家是湖北荆门下面的小乡村,我是1月9日回到武汉的,当时正好公司在这边举办了一场活动。1月17日活动结束后,我就回了老家。当时疫情还没有爆发,但回老家时已经有意识地简单预防了,街上大多数戴口罩的也都是年轻人。
武汉疫情爆发的初期应该是在19日和20日,这两天陆续有看到新闻公布疫情情况。但农村防范意识特别弱,我回来的时候,老家基本上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刚开始,我各种劝家里人要注意防护,戴好口罩。但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听,甚至觉得我是在吓唬他们。最后还是村干部说话管用。年三十的当天村干部戴着口罩挨家挨户通知,春节期间不要有群聚性活动。老家的人这才意识到了严重性,开始戴口罩。
赶上武汉封城,今年在江苏的舅舅和幺幺们都没赶回来,家里人虽然不齐,但团年饭还是得准备。受疫情影响,爷爷的70大寿也取消了。
按村里习俗,大年初一时会挨家挨户去拜年问好,今年全部取消了,没有任何亲戚来拜年。他们也来不了,村与村之间都封锁了。有村干部盯着进村的几条路,村口都用石头和泥土堆起来不让人和车进。
说实话,疫情爆发武汉封城之后,我心理上还是有落差的。回老家前,我还特意做了个头发,打算回来见见亲朋好友。结果从武汉回来就自我隔离了。这个星期,我在家也戴着口罩,吃饭的碗筷也得和家里人分开,找不到人说话,微博一天刷一百遍。今天是第一次出门,村里基本上见不到人,路上只见到一个戴口罩的,平时过年路上人来人往的,现在就只有几只喜鹊。村医院门也开着,但是没有人。
接到公司通知,我们武汉分公司年后上班延期了,目前是在家办公的状态。我几个同学在武汉工作回来都自行隔离了。朋友们大多在武汉工作,也有北上广的,都很无奈,只能在家等公司通知。有个朋友年前刚刚失业,准备开年找工作去的,信用卡呀花呗等着还呢,这下给他急得。
这些天,网上信息太多了,真假信息确实是没办法判断了。但社会各界人士捐助和武汉市内民众自发支持,疫情整体已经有所缓解了。而且每个省基本上都有确诊病例了,事关人人。
我觉得目前对社会能做的最有用的事,就是在家待够15天再出门,随时关注疫情情况,做好有效的防护措施,多喝热水,勤洗手。农村的防护措施还是太弱了,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加入到防护疫情队伍中来,和村里领导干部们一起守住村子。河南的一些乡镇已经做了很好的示范,我觉得都可以借鉴,走访培训非常重要。
05、小地方是熟人社会,对当地情况了解,但对信息辨别能力弱——马欣 29岁 河北省沧州市某乡村民
我的家在河北省沧州市一个小镇上,属于农村向乡镇过渡的地段。我22号回家,当时路上没有几个人戴口罩。
我一直在关注武汉疫情,所以消息掌握很及时,我跟家里人说这就是非典,刚开始家里人很不在意。我跟一个哥哥说,让他们赶紧囤点口罩,北京都买不到了,但他根本没听进去,他还开玩笑说,“要不我去北京倒卖口罩去。”
最不在意的是父亲。除夕那天,父亲非要出去拜访一个年长的亲戚,我百般劝说也无济于事。他的理由是:农村亲戚间礼节多,有些长辈要经常走动,要不然就关系淡了。而且他不戴口罩,说是戴着口罩去串门不像那么回事。
23号武汉封城,关于疫情的消息在接下来两天才正式爆发。接着听说省里出现了一个病例,镇里的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了。陆陆续续有亲戚打电话过来,说春节不走动了,电话拜年就可以,大家都开始警惕了,这个时候父亲才打消了出去走动的念头。
乡镇村里的人们,对消息真实性的辨别力很弱,谣言在这里有相当大的市场,就比如海外势力阴谋论啥的。最夸张的是,省里出现病例后,有人在村里说,中央要派飞机过来,在空中喷洒消毒药。
初二的时候,听说镇里开完会了,接着外边广场上的大喇叭就开始响了,一个上午都在呼吁大家不要出门,不要走亲戚拜年了,不要去人群集中的地方。接着就看到镇里的酒店、饭店、棋牌室、澡堂子全都关门了,村里的小路也都封上了。
小地方是熟人社会,当地人对地方情况相当熟悉。当封锁开始后,监控从外地回来的人就成为所有人的共同任务。如果有人从外地来,消息马上就在当地传来了,大家会更加警惕。但总体而言,我们当地对疫情的防控措施还是很有序和文明的。
06、官方应该公布确诊病例的具体村镇,防止盲目乐观——崇明 30岁 湖北省荆州市某村村民
荆州距武汉差不多两三个小时车程,荆州与武汉之间有大量的人口流动。就目前来看,宣传有一定效果,但村民重视程度算不上太高,好在防范意识正在不断提高。
村子层面,目前有3项措施:除夕前完成了所有返乡人员登记;广播每天循环播放注意事项,让大家不要串门,禁止红白喜事等一切聚餐活动等,包括一些通知;整个镇对外的道路基本都被封了。我们村旁就有一条出镇的路,相当于出村的路也被封了。我们这边也有春节回娘家的习俗,现在回娘家的路被堵了。
村里面平常接触的外界信息不多,我家旁边有个喇叭。疫情出现后,村里增加了广播频次。总的来说,宣传有一定效果。我们这边其实有很多从武汉回来的亲朋好友。农村人闲来无事就喜欢互相串门、唠嗑,今年春节,大家基本没有任何线下往来,都是线上微信拜年。我发小就住我家隔壁,我也一直没去和他打招呼。包括从城里回来的亲戚,只是吃个饭,待一两天就走了。
如果是武汉回来的人,大家都会很敏感。从城里回来的人也担心他们会把疫情带进村,因为荆州也有几十例确诊了。
但总体上我的感觉是村子里多数人还是不够重视。我们村比较空旷,不像城市那么密集,住户相对分散,人员流动也不大,地理上有一定安全感。也有焦虑的,更多人的焦虑带着开玩笑性质,有点自嘲,他们觉得尽管身在湖北,还是离自己很遥远。因为虽然官方公布了确诊总人数,但我们其实并不知道都是分布在哪。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流言传出来,没法确认。我建议,应该写清楚确诊的人,都是来自哪个镇哪个村。
当然,大家的防御意识也在变化。我刚回来时,除了我非常重视,村子里其他人没有一个戴口罩的,也没有其他防护措施。随着武汉封城和镇上封路,村民意识发生了非常大的转折。腊月二十九,我去离我们最近的集市买口罩,已经买不到了。过完年,超市和集市上连菜也买不到了,很多商户也都没有出摊。我今天竟然看到有几个人开始戴口罩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07、村干部在各个微信群发送了疫情预防语音,父母一下子听进去了——张建 30岁 河北衡水某村村民
我家在河北省南部,距离北京约300公里。今年因为疫情,我选择打顺风车回家,原本火车3小时的路程,花了我整整一天。
回老家的时候,村口已经用土堆起了厚厚的“障碍拦”,有专人看守,阻拦和登记陌生车辆,不是本地车都不让进,相当于半封村了。
在家待了两天之后,村里的卫生室开始挨家挨户登记流动人口个人信息。村口挂起了红色横幅——不聚会,不到公共场所,不乘坐公共交通。村里的喇叭每天都要广播呼吁减少拜年、家庭聚餐等活动,一天要播好几次。
和平时的春节相比,按照防疫要求,我家除了上坟烧纸,基本没有任何外出活动,没有更多亲戚往来,也没有家庭聚餐,过年冷清了很多,真的“没有年味”。
我家普遍比较重视疫情的防范,我还给爸妈准备了口罩和消毒洗手液,但是村内别的人家,口罩佩戴率还是不高。
我在家庭群也分享了疫情新闻,科普了其严重程度。在说服父母方面没有费很大力气,只是父亲一开始比较不习惯,说了几次都没有戴口罩,直到初二这天出门上坟,我硬给他戴上了,中途监督了好几次不让他摘。
最开始父母没听说武汉肺炎疫情,后来通过电视和手机短视频了解到了疫情情况,再后来我强制让他们戴口罩、洗手,教他们做了防护。其中转折的时间点,是村干部在各个微信群发送了语音,加强了疫情的科普,他们一下子听进去了。
之后他们也在密切关注疫情,父亲是通过今日头条客户端里的短视频,母亲则是通过收音机、电视以及微信群,微信群有不少村子和镇里的相关情况,传播速度非常快,甚至哪家店的口罩有黑心价不要去,谁家有武汉回来的人口都一清二楚。
非典时期我还在上小学,每天戴口罩、测体温,班主任每天在教室熬醋。相比之前,本次疫情的信息传播,短视频的占比应该不低,有与电视等传统媒体分庭抗礼的趋势。
口罩是我之前回家放在家里备用的,购买自电商。今年春节怕不够用,又分别在淘宝和拼多多上买了一些。拼多多买的一包一次性医用口罩,感觉没有涨价但也没发货。淘宝买了两包,分别是一包医用口罩,未发货;一包防毒防霾口罩,20只208元,发的EMS,速度很慢。
1月26日3-4点有喷洒杀毒药物的飞机飞过,村干部在微信群中有通知。当天我就在犹豫观望要不要回京。国新办开发布会之前,有少部分朋友已经买票准备回京,初三当天返程的比较多。发布会开完,许诺了北京不封城,学校等教育机构延后开学,不少朋友包括我自己也不再着急回京了。
注: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王子恒、陈凯、凡凡、马欣、崇明、张建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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