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爆款法则，作者 | 夏晓茜

2020，“重新定义”了寒假和春节，当然也“重新定义”了劳动节。

4月29日下午四点，北京宣布下调疫情防控应急响应级别至二级后，“劳动节”突然有了元旦的意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飞机票和酒店住宿的消费需求光速飙升。看着红码消失，朋友圈随即有人哀呼：机票肯定要涨价了！

消息发布的半小时内，去哪儿网机票搜索量迅速攀升，北京出发机票预订量较上一时段暴涨15倍，度假、酒店等其他旅游产品搜索量也上涨3倍。

北京出发机票预订量暴涨15倍

一小时后，飞猪北京进出港机票成交量比前一天同时段增长超500%，飞猪进出北京火车票成交量增400%。

同日，携程董事长梁建章进行第七场直播，创造7191万GMV的纪录，北京用户功不可没，抢购携程高星酒店券数大涨650%......

景区也在向游客招手了。故宫宣布“五一”重启大门，每日5000张门票，5月1日的门票95分钟售罄；不到12小时，五天累计的25000张门票也售罄了。携程预计，“五一”出游人数将达到清明假期的2倍以上，出现今年首个真正的旅游小高峰。

不过，腾讯新闻上的一个投票显示，50%的人选择“宅在家”，选择旅游的人占比13%，差距明显。

那么普通消费者更愿意出门旅游了吗？旅游业真的会在“五一”期间复苏吗？

摇摆不定的票价

由于疫情影响，今年从1月底开始，“打折机票”就成为常态。查询常用的旅行APP，飞机票“骨折价”随处可见。大部分消费者普遍不愿意出门，需求减少，低价也是为了刺激需求。

不止是国内，出境旅游的人数也大打折扣，今年3月，韩国免税店人流量和销售额锐减，其中专门指出“中国消费者大幅减少”。

今年“五一”的特殊之处是连休5天，是继2008年“五一”黄金周变为3天小长假后，最长的一个“五一”假期，这其实更加方便了人们短途旅行和跨省出游。

小长假里，消费者出行意愿较强。去哪儿网数据显示，4月9日宣布休假安排后的第一周，“五一”假期搜索量环比上周增长76%。而同程艺龙搜索量数据显示，4月30日出发的航班搜索量是4月29日的近3倍。

但就算出行意愿强烈，较往年情况，飞机票价格较低。

往年，“五一”假期就是旅游度假村、航空公司生意火爆的时候，飞机票基本是全价票。据荔枝网报道，去年“五一”确定为四天小长假后，有消费者就赶去订票，但预订速度跟不上涨价速度，要和商家拼起手速，南京到深圳的往返机票价格一小时之内从1200元涨到了2300元。

今年情况完全相反。4月24日，放假前的一周，去哪儿网数据显示，今年五一假期，北京-上海的商务航线均价为478元，去年五一该航线均价则为679元，均价降幅29.6%；另一条经典商务航线北京-广州均价为575元，较2019年同期下降41.39%。其他多条国内热门旅游航线的均价也大幅下跌，降幅达三至六成。

4月29日上午，新华社报道，主要城市间的多个航班优惠价格仍保持在三折-四折。多家在线旅游平台预估，今年五一国内机票均价为五年来的最低值。

骨折式降价，本质上是需求减少，航空公司用以提振业绩的实验，但似乎都没有赢得更多用户。增加消费者出行信心，才是旅游行业快速增长的前提。

拐点出现在4月29日下午。

随着下调应急级别的消息公布，需求暴增，北京前往其他城市票价也应声而起。

4月29日下午，飞猪平台数据显示，由北京出发，往返杭州、昆明、成都、重庆、上海等热门城市的航线价格均在500元左右，折扣力度0.8折-2折。到了4月29日晚7点，北京到杭州的最高经济舱票价升至2400元，上涨七倍。

4月30日，三亚到北京的部分飞机票涨到了3000元以上，但仍被提醒中高风险地区“需要提供7天以上核酸检验证明”才能进入海南省。

「爆款法则」本着求知的心态，去看了看飞机票价，确实有部分城市间航线，如北京到杭州价格升高到2400元，涨幅高达七倍，但不少其他目的地低至三折的机票也依旧大量存在。

而且，截止4月30日上午可见，涨价基本集中在4月30日和5月1日这两天；5月2日以后，北京到杭州仍有大量打折机票，1.7折-5折左右不等，最低价格610元。4月30日上午10点，北京到西安的最高经济舱票价升至2205元，仅有少量余票，低价票也在800元左右。

“五一”期间，折扣和优惠仍然存在。4月30日北京到上海的机票六折，最低978元，5月1日-5月5日期间，仍有不少300元-450元价位的机票(以上机票不含机场建设费和燃油附加费）。

“五一”结束后，票价则明显降低，5月6日的价格中，1190元的五折票明显增多。

但从全国热门城市来看，尚未出现水涨船高的“报复性涨价”。这波“提价”更多地还是在呼应北京消费者出行热情，其他热门城市涨幅不明显，仍有大量低价票。

截止4月30日上午，即便是热门城市，“五一”特价机票仍不少。飞猪、携程APP上，深圳飞上海普遍三折，5月2日票价1.9折315元起；宜昌飞深圳3折330元起；广州到南京机票四折起，4月30日有千元票，5月1日开始最低票价610元；上海到杭州的机票价格大量徘徊在两折-三折左右，最低365元起；成都-西安出现了970元的全价经济舱，但绝大部分是两折-三折的低价票，最低240元；长沙到厦门也出现了全价经济舱，但大部分航线都有特价票，290元-400元不等。

北京到上海机票六折；成都到西安部分机票降至300元以下

与旅游景区配套的服务行业，酒店和景区的价格也并没有恢复。

像是刚刚复工的上海海昌海洋公园、长隆野生动物园、珠海长隆海洋王国、天津欢乐谷等亲子乐园，都有较低折扣，部分预售门票1折起。美团上，节假日例行涨价的酒店也在打折：以雅高酒店集团旗下酒店为例，全国78店，原价1040元起/两晚，券后599元起/两晚。

恢复旅游热情需要时间

随着疫情好转，国内消费环境正逐渐回暖，行业和商家在做的就是持续给消费者信心和动力。一定程度上，专家的发言也能减缓民众的忧虑情绪，但重建消费者的信心是诸多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

4月15日 ，就民众关心的“五一”假期能否出游问题，李兰娟院士说：“大家应该利用这个节日好好的休息，也可以适当的到人员不是集聚太多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在全球疫情形势下，在中国旅游还是最安全的。”人民网发布的现场视频播放量达到1272万，相关话题#李兰娟回应五一能否出去玩#也很快登上微博热搜，但高赞评论仍然是“我害怕我还在家戴着””在家睡觉不香吗？”“老老实实在家劳动吧”，可见普通民众对于出行依然较为谨慎。

从景区反应来看，消费需求在慢慢回升。2月21日，黄山风景区正式恢复开放，限流1万人只来了1位游客。一个多月后，在清明节假期，黄山人满为患。一方面是因为安徽省内新冠肺炎患者清零，另一方面，民众“按捺已久”的出行需求上升。

4月27日，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相关负责人表示，鼓励支持全市自然山水类景区在4月底前恢复开放，同时强调“五一假期引导市民合理安排出游行程，不去境外旅游，不去国内中高风险地区旅游”。到4月29日，北京降低应急响应级别，真正给很多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近日，连受到疫情影响最大的湖北也开放了280家景区，其中89家是免费的，尽力拉动民众游玩出行。

不过，考虑到疫情尚未完全平息，“五一”假期期间全国景区并未完全放开限制，绝大部分省区都实施预约制度，限制人流量和人群密度。

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卫生健康委日前也发布了《关于做好旅游景区疫情防控和安全有序开放工作的通知》，旅游景区接待游客量不得超过核定最大承载量的30%。旅游景区要建立完善预约制度，推行分时段游览预约，引导游客间隔入园、错峰旅游。

目前各地也都采取了相应的预约措施：浙江省超500家景区实行线上预约；北京市的11家市属公园全部实施预约售票，倍受喜爱的故宫博物院并未开放全部区域，珍宝馆暂时关闭；江苏省委近日下发的通知也指出，要“防控为先”“有序开放”。

飞猪平台上，兵马俑的门票库存量已经不多

可以看到，在整体调控的把控下，目前的旅游需求仍远低于去年同期。飞猪数据显示，“五一”期间，全国酒店市场入住率同比跌四成左右。其中，即便是今年酒店预订量全国第一的杭州，预定量环比上月同期增长超60%，同比也跌了两三成。也就是说，需求还远没有恢复到去年同期的水平。

出行和旅游需求疲软，飞机票价低，部分航空公司已经做起了副业：四川航空推出了家用火锅套餐，200多元到400多元不等，有锅有菜有桌布有油碟，包邮到家；厦门航空还为返工之后没有食堂的企业开通了企业团餐定制服务，有早餐、正餐和点心，一天能有1000多份订单。

旅游行业已经到了五年最低点。在“五一”这次试探性的反弹之后，随着用户对出行的安全感和消费的信心恢复，旅游行业或许也才能真正开始缓慢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