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商业数据派,作者丨程木,编辑丨王一粟
2020年,烧钱的B站还在加速“破圈”。
8月31日,哔哩哔哩(NASDAQ: BILI,简称“B站”)宣布以5.13亿港元战略投资欢喜传媒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欢喜传媒”),交易完成后,B站将持有欢喜传媒扩股后总股本约9.90%的股份。
此次合作达成后,B站将获得欢喜传媒旗下既有影视作品及新作的独家外部播放权。张一白执导新网剧《疯犬少年的天空》将在三季度同步上线B站,以及定档国庆档的电影《夺冠》(原名:《中国女排》)在影院下映后也将在B站同步播放。另外,未来双方还将围绕影视剧播出、影视IP衍生开发等进行一系列深入合作。
靴子落地,欢喜传媒股价当日暴涨5.92%,B站股价上涨了4.98%,并且还在一路飙升,截至发稿,B站股价为52.32美元/股,总市值182亿美元。
今年以来B站动作频频,不断扩充平台内容,以追求更大的用户圈层。从2019年末的跨年晚会开始,到2020年《后浪》、《入海》和《喜相逢》三部曲,打开了不同年龄层的用户群。6月开始,B站自制综艺《花样实习生》、《破圈吧变形兄弟》和《说唱新世代》等陆续上线,ACG内容也购入了多部热门日番版权,8月1日更是斥巨资拿下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直播(中国大陆地区)的独家版权,互联网“后浪”代表——B站已经不再是二次元固有印象的“小破站”了。
B站以资本深度绑定欢喜传媒,一方手握庞大的z世代用户,一方拥有强悍的影视资源,结下同盟。
但这场同盟之后还有许多谜题未解。字节跳动与欢喜传媒仅合作半年就分了手,原因究竟是什么?而牵手欢喜的B站开始“入坑”影视版权,会导致亏损进一步扩大,这步棋究竟对不对?
欢喜传媒为何弃字节选B站?
数月前,当欢喜传媒出现在互联网的视野时,还是字节跳动的合作伙伴。风水轮流转,此前字节系的西瓜视频曾多次挖角B站上的UP主,如今B站挖走了字节跳动的合作伙伴。
那么,字节跳动与欢喜传媒的合作到期了吗?
根据合作协议,欢喜传媒与字节跳动约定的第一阶段“囧妈”合作已于7月23日结束,第二阶段的合作,结束日期为2022年12月31日,双方将共建院线频道,共同打造“首映”流媒体平台。
《囧妈》的线上首播,对于字节跳动而言,最大价值是带来用户活跃度的提升,并吸引了大量用户下载APP,但背后更深层的含义是,字节跳动作为互联网平台深入影视行业的一次试水。
近年来,抖音、西瓜等平台在影视营销上尝到甜头后,字节跳动也以资本布局的方式,一直尝试进入影视产业上游,除了入股泰洋川禾,还有吾里文化、鼎甜文化等影视制作、IP版权公司,字节跳动也获得了《我和我的祖国》、《唐人街探案3》等部分影片的联合出品署名权。
绑定一家具有内容制作实力的影视公司,无疑是进入影视行业最稳固的一张门票。可见,字节跳动与欢喜传媒的合作,从内容和用户层面成效还是非常显著,那么,为何仅半年之后,就分道扬镳?
据一不愿具姓名的影视行业人士分析,《囧妈》项目在六个月的价值已经基本释放完毕,且围绕后续内容的宣发与首映,B站提出了更有竞争力的筹码。另外对于字节而言,欢喜传媒并不是唯一合作的影视制作公司,也不是绑定最深的。
除了真金白银的战略投资,无论是资源支持,还是分成条款上,B站和欢喜传媒的合作更加深度。欢喜传媒享有独家新媒体版权的影视内容,播放产生的收益经扣除成本后欢喜传媒也可进行分成;B站将为欢喜首映设立专区;双方还将发展影视作品的衍生产品,而欢喜传媒主控的影视项目,B站也将拥有优先投资权。
另外从欢喜传媒的角度来看,也急于变现。2015年至2018年,欢喜传媒连年亏损,亏损额额分别为9280万港元、12.54亿港元、9516万港元、4.45亿港元,直到2019年才实现盈利,净利润达到1.05亿港元。
但根据欢喜传媒半年报,2020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收4.92亿港元,较去年同期下滑54%,净利润为0.2亿港元,同比下滑了94%。因受疫情影响,欢喜传媒投资的多部电影需要延迟在院线上映,导致今年期内的电影院线上映收益大幅减少。
从年初的字节跳动,到如今的B站,互联网平台上的资金、流量、用户资源潜力巨大,这无疑是欢喜传媒所看重的。
B站需要欢喜
对B站而言,欢喜传媒背后的徐峥、宁浩等“导演天团”背书,则意味着影视领域更深度的内容布局。
回望2020年过去一段时间,不断“破圈”的B站股价涨势强劲,涨幅超150%。在追求增长与扩大规模方面,B站董事长、CEO陈睿想得很清楚,他曾对媒体表示,B站增长的动力基本来自于,希望B站很好地活下去,“小国寡民是开心,但就算你是世外桃源,也会被坚船利炮干掉。”
增长、增长、再增长,是当前B站的关键词。根据8月27日B站公布的第二季度财报显示,B站已经连续四个季度保持超过60%的高营收增长率;社区用户规模持续扩大,Q2月活用户达1.72亿,同比增长超过五成。
B站Q2总营收达26.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70.2%,至今B站的营收仍保持着高增速在奔跑。游戏、直播及增值服务、广告与电商收入这四个板块,主要构成了B站的收入来源,其中游戏收入是B站的营收大头,本季度游戏收入上升到12.5亿元,占比仅为48%。这是B站的非游戏业务营收占比第二次超过游戏业务,要知道,在上市初期,B站营收超八成都曾是由游戏贡献的。
增值服务和广告是B站Q2增长的两大新引擎。财报显示,第二季度B站直播增值服务的营收为8.25亿元,同比大增153%;广告营收为3.49亿元,同比增幅达到108%。
在用户体量方面,财报数据显示,二季度B站社区月均活跃用户同比增长55%达1.72亿。在第一季度,B站的月活跃用户同比增速高达70%,月均付费用户数1290万人次,同比增长105%。
今年3月财报后的电话会议上,陈睿曾明确表示,2020年B站的工作重点之一就是用户增长,今年月活的增长目标是1.8亿,明年目标2.2亿。
为了吸引更多用户,B站这一年主要将钱放在多元化内容的投资上,不仅是投入自制、买下内容版权,此次与欢喜传媒的“牵手”也是B站投资内容的表现。B站目前也备足了弹药,财报显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持有现金、现金等价物、定期存款和短期投资总额为156亿元人民币。
目前,用户对影视剧的付费意愿,已经被优爱腾培养了起来,目前爱奇艺的付费用户已经超过1亿,合家欢影视剧的受众也更为广泛,用户也往往愿意为爆款影视剧充会员,这或许将带动B站的会员粘性和付费意愿的提升。
此次欢喜传媒的选择,也反映出长视频平台在内容采买上的弊端。优质的爆款内容仍然是当下视频平台的竞争核心,而内容版权的采购,也一直是烧钱核心。相比西瓜视频花6亿多元买下《囧妈》版权,这种单次内容采购就像是一次性的“豪赌”,而用户的活跃度需要持续不断的内容刺激,B站的5.13亿港元战略投资显得更加长远。
一入“版权坑”深似海
直到如今,B站仍逃不过亏损魔咒。本季度B站净亏损为5.7亿,同比扩大81%,继续创下亏损新高。B站解释称主要由于B站APP和品牌相关的渠道和营销费用增加,以及移动端游戏的促销费用增长。
总而言之,导致B站亏损的主要原因是,投入带来的费用支出居高不下。财报显示,第二季度B站的营业成本为20.14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56.6%,二季度销售及市场推广费用为人民币6.75亿元,同比去年暴增了181%。下图较为直观地展现出,B站的市场营销费用一路抬升的整体趋势。以目前B站的成长阶段和追求增长的目标来说,营销费用难以降下来。
此外,商业化一直是社区产品的难题,从知乎、小红书到虎扑,关于商业化与社区生态的平衡稳定,外界从未停止讨论,但好在持续投入营销后,近几个季度,B站的毛利率状况也在不断改善,这意味着B站也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商业化能力。财报显示,第二季度B站的毛利率达到23.1%,为近六个季度的高点,但这个毛利率与电商、游戏相比都非常低,比较难盈利。
对欢喜传媒而言,其最看重的应当是B站上的z世代用户。z世代是独特的一代人,受益于经济的快速发展,他们物质条件和受教育程度普遍良好,是出生于互联网大潮中的“网络原住民”。z世代有着强烈的在线娱乐消费需求和付费意识,热衷追求“宅文化”,对于互联网内容带来的精神享受有着天然的偏好。
QuestMobile数据显示,2020年6月,在线视频行业新增用户中18岁以下和31岁以上、女性、下沉城市用户更多,其中B站新增用户中24岁以下的用户占比70%,是行业整体的近3倍。
年轻的用户即代表着未来趋势,此外B站的用户黏性也是其他视频平台难以企及的,2019年与2020年春节期间,B站日均使用时长都排名第一,2020年春节达到了111分钟,而腾讯视频、爱奇艺、芒果TV的用户日均使用时长分别为68、74、88分钟,黏性意味着潜力。
但以B站的调性,是否能与欢喜传媒产生更好的协同效应,还需要时间验证。
B站从动画、漫画、游戏起步,用10年时间,成长为国内拥有独特调性的UGC视频内容社区,内容种类小众且多元,且以大量UGC内容为主。与其他多元化的视频平台相比,B站的电影内容也更“垂直”。
在一路破圈的过程中,B站也开始先后押注国创、综艺、电影、电视剧等传统流媒体网站内容,版权影视作品等等,这也是B站想要补齐的短板与方向。
但“入坑”影视剧版权的路线并不好走,优爱腾等长视频平台还仍然陷入内容成本过高的怪圈之中无法自拔,B站所擅长的UGC内容正是低成本、高互动性的领域。切入高成本领域,可能会让B站的亏损更加严重。
“后浪”B站还在奔涌,未来越出圈,面临的对手越多——斗鱼虎牙合并后的游戏直播、优爱腾的长视频,甚至与字节跳动的同场竞技。
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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