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3月1日,SpaceX竞争对手、美国商业航天初创公司Rocket Lab宣布,其与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Vector Acquisition达成并购交易协议,将通过SPAC方式在纳斯达克上市,股票代码为“RKLB”。根据协议,预计该交易将在2021年第二季度完成,下一步则等待双方董事会一致批准,合并后新公司估值约41亿美元。
Rocket Lab由新西兰工程师彼得·贝克在2006年创立,主要开发小型商用火箭。目前该公司已为政府和私营企业发射了97颗卫星,并正在为美国宇航局的月球任务开发光子航天器。本次发行收益计划用于运载火箭的研制,从而完成巨型卫星星座部署,太空飞行任务和商业太空飞行。
在Rocket Lab宣布启动SPAC上市的同一天,商用卫星制造商Spire Global也宣布将通过SPAC方式在纽交所挂牌上市,股票代码为“SPIR”,合并后估值达到16亿美元。
据不完全统计,Rocket Lab已经是过去几个月间第六家宣布通过SPAC交易的商业航天企业。此前包括卫星图像服务商BlackSky、商用运载火箭制造商Astra、卫星宽带服务商AST&Science、太空运输服务商Momentus等企业纷纷宣布与SPAC公司并购,从而“借壳”上市。
更早之前,英国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创立的太空旅游公司维珍银河 (Virgin Galactic),已于2019年通过SPAC方式成功在纽交所挂牌上市,最新市值已超过90亿美元。
在新冠疫情以及资本推动等因素下,商业航天赛道已进入SPAC上市潮。
什么是SPAC?
SPAC,特殊目的收购公司,也被称为“空白支票公司”,出现于上世纪90年代的多伦多证券交易所。
它是美股市场一种借壳上市的方式。与买壳上市不同,SPAC是由投资方自己造壳,建立SPAC公司进行上市。这类SPAC公司没有实质业务,主要通过现金注册一个壳公司,再通过兼并收购的方式助实业公司曲线上市,被当作美国资本市场的特殊上市工具。该公司成立是为了从投资者那里筹集资金以实现收购一项或多项经营业务的目的。
与传统IPO流程相比,SPAC上市模式具有时间短、成本费用低、流程简单、融资有保证、效率高等特点,对投资者和目标公司来说都具有较大优势。通过传统IPO方式上市,需要完成选择承销商、向证监会和交易所提交资料、路演定价等流程。而通过SPAC方式上市,目标企业只需要与已上市主体合并,即可完成IPO。
不过,SPAC上市也有一些缺点,例如合并后公司的交易量可能较低,市值回落较大;SPAC普通股伴随认股权证,投资人可能用较低价格购买更多股票而导致股价下滑、股权稀释等。
另外,相对于传统的买壳上市,SPAC的壳资源干净,没有历史负债及相关法律等问题,因此成为很多公司想要上市融资的另一选择。例如联合办公运营商优客工场、直播平台思想无限、教育企业美联英语等公司,都是通过SPAC成功实现上市。
据SPAC Insider数据显示,过去十年间通过SPAC方式进行IPO上市的公司数量年均不足60例。但在2020年,美国SPAC呈现爆发式增长,SPAC IPO公司数量达到248家,接近2019年59例的4倍,占当年美股IPO数量的52.7%;总募资额为830.42亿美元,接近2019年的7倍,占当年美股IPO募资额的53.5%,首次与传统IPO模式并驾齐驱。
2020年也被投资者称为“SPAC元年”,成为资本市场的里程碑。
2021开年,SPAC热度不减反增。贾跃亭创办的法拉第未来(Faraday Future)宣布与PSAC合并,将通过SPAC方式在纳斯达克上市,引发市场关注。
截至3月1日的最新数据,SPAC IPO企业数量已达到202家,总募集金额超640亿美元,都已超过2020年的一半。
高盛分析师大卫·克斯汀(David Kostin)曾预计,SPAC上市热潮或将持续到2021年:“受益于SPAC的上市模式,全球并购规模有望在未来2年内达到3000亿美元。”
为什么商业航天初企纷纷采用SPAC方式上市?
去年5月钛媒体曾报道,由于疫情给整体经济带来下滑影响,创立22年,曾以充气式舱段红极一时的毕格罗宇航公司(Bigelow Aerospace)日前宣告遣散所有员工并永久关门;3月28日,商业卫星制造商OneWeb则向美国法院宣告破产(详见钛媒体前文:《裁员、破产、疫情压力……海外商业航天企业深陷“破产潮”》)。
事实上,自新冠疫情起,人们居家隔离,导致火箭制造、服务等环节进展缓慢,发射进度受到了严重影响,一些依靠航空和传统卫星通信订单收入的初创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难以支撑下去;并且,NASA订单逐步聚集到SpaceX、维珍银河等头部企业,很多美国初创公司并未从商业航天行业中获益。
因此,多家商业航天初企和其背后的投资方,希望通过SPAC IPO方式尽早在资本市场中筹集资金,摆脱破产压力。
美国航天业中的一些人将SPAC视为希望超越风投资本的新资金来源。贝瑟默风险投资公司副总裁Tess Hatch就在去年10月的一次线上会议中指出,“维珍银河公司的SPAC交易是一个强大的先例数据点,这使其他商业航天公司纷纷效仿,为筹得不同来源的资金感到兴奋。”
2019年7月,维珍银河公司宣布与风险投资公司Social Capital创立的SPAC Hedosophia合并,该交易于去年10月完成,从而将维珍银河转变为在纽交所的上市公司。同时,维珍银河也成为了第一家在公开市场交易的载人航天公司。
投资银行PJT Partners的合伙人詹姆斯·默里(James Murray)则表示:“现在是SPAC为商业航天领域及其周边产业链企业筹集资金的最佳时机。”
仅在去年,私募股权公司就收购了包括Blue Canyon Technologies,NanoRacks和Tethers Unlimited在内的商业航天初创企业,而风险资本已涌入Iceye,Kymeta和Relativity Space。这些资本以临近破产公司为目标,低价融资入局,并推动企业加速SPAC IPO,从而在资本市场中再次筹得资金,投资方则从中更快变现,获得更高回报。
据CNBC报道,2020年11月,3D打印火箭制造商Relativity Space宣布完成5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投后估值高达23亿美元,使其成为仅次于SpaceX的全球第二大最有价值商业航天公司。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埃利斯(Tim Ellis)在融资公布之时表示,保持私有性状态先要条件下,Relativity Space未来肯定会通过SPAC方式上市。他认为寻求风险资本只是“相对的选择”。
外媒SpaceNews则直言:“商业航天公司的董事和经理都希望通过SPAC以诱人的估值获得数百万美元。”
不过,也有分析认为,SPAC交易并不适合所有公司。In-Q-Tel管理合伙人汤姆·吉莱斯皮(Tom Gillespie)对媒体表示,正在考虑进行SPAC的公司应注意潜在的风险以及回报。
在吉莱斯皮看来,目前存在部分公司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资本市场,就急于上市,资本也急于退出,这可能会给未来可以通过SPAC上市的企业带来更多麻烦,“大家先观望现在SPAC IPO的情况再做决定。”
前高盛掌门人Lloyd Blankfein则告诫投资者,因SPAC流程绕开了正常IPO流程的严格尽职调查,所以投资者需要对SPAC上市模式保持谨慎。
而相对于海外商业航天企业纷纷启动SPAC上市,中国民营企业则首选科创板。
今年1月末,民营火箭公司“星际荣耀”启动科创板上市进程,天风证券与中信证券担任公司辅导机构。若成功上市,星际荣耀有望成为科创板上的“中国民营火箭第一股”。此外,包括长光卫星、九天微星、星河动力在内的多家中国商业航天企业都已公布了科创板上市时间表:九天微星目前正在和券商对接,并有计划在2年内登陆科创板;而长光卫星有望在今年登陆科创板。
受Rocket Lab并购消息影响,截至本周一美股收盘,Vector Acquisition股价大涨36%,至13.95美元/股。其他商业航天概念股普涨,NavSight上涨5%,Holicit上涨13%,Stable Road上涨17%,Virgin Galactic上涨2.4%。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作者|林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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