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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中国造车新势力开始崛起,尤其是蔚来、小鹏和理想这三家头部企业,从生死危机到被资本追捧,市值也都达到了数百亿美金。
其中,蔚来曾一度面临资金链断裂,公司走向倒闭的风险,在获得合肥市政府支持之后,股价一路飙涨,市值超越宝马成为全球第五大车企。蔚来内部曾做过讨论,究竟是谁拯救了蔚来,最后得出一致结论是用户拯救了蔚来。
2021年1月9日,蔚来在成都举办蔚来用户专属的活动NIO Day 2020,一位深圳蔚来车主自掏腰包将自己的蔚来ES8远程托运到成都,在酒店、会场和双流机场之间免费接送参会的活动嘉宾,不求任何回报。这是蔚来用户对这家公司忠诚度体现的冰山一角。
三家头部造车新势力在电动化、智能化大方向的赛道上拥有一致性,但在各家风格和策略中又具有差异化,也导致了各家用户群体有一定区别,其中蔚来车主这一群体尤为突出,而对他们的争议也一直不断,甚至于在知乎上有提问“为什么蔚来的车主好像都被洗脑了”。
这种对比在各家APP上尤为明显,随着特斯拉颠覆传统4S店的销售模式,中国互联网企业以擅长的“微创新”模式,加以改造,做出中国特色的社区APP,在跑马圈地的同时,也要将用户“圈养”起来。
根据七麦数据APP Store免费排行榜,蔚来APP在300名左右,小鹏和理想则在600名左右。深入软件后我们发现,几款软件在UI设计和功能方面大同小异,在提供在售汽车信息、车辆服务等功能以外,都致力于构建自己不同的社区文化氛围。
小鹏有类似微博话题的鹏友圈,理想则融入了目前较火的短视频,并且两者都在社区构架中单独将问答作为一个板块供车主交流。而蔚来并未在此单独开辟页面,反而是将除推荐外的板块分为此刻、此地,意在将车主陌生交友分为即刻交友和本地交友,更符合传统线下车友会在互联网时代的线上表现。
在三家社区中,蔚来的高层人员与车主活动尤为频繁,不时能看到李斌、秦力洪甚至老板娘(李斌妻子)活跃于评论区,私下群里和线下活动也很积极,有意鼓励、引导车主的意见发表,增强用户黏性。
比起蔚来清晰的社区运营思路,小鹏和理想的社区建设相对简单,更像是满足用户的功能性需求,将群众聚集在一起却并未添加合适的“催化剂”来达到“化反”。《乌合之众》中提到,“一千个人在没有任何确切目标的情况下,偶然在一个公共的地点聚集在一起,并不能算作一个群体。”
群体现象
当蔚来车主群体形成时,不论他们的职业、性格、智力是否相同,此时都会在某一条件下达成共识,如对蔚来品牌的高度认同感、对蔚来车主群体的强烈归属感。而处于互联网时代的蔚来车主,更多的会将这种认同寄托于李斌等人打造的蔚来APP中。
点开蔚来APP,在许多新车主提车帖子下,有齐刷刷来自老车主的恭喜和“加电”(相当于人们常说的“加油”)。即使是未有多大影响力的普通员工(粉丝少),在生日当天的帖子中也能收到十多位车主的生日祝福。
如果是在有一定影响力的车友帖子下,评论呈现高度相似性,基本以正面赞美和祝福的词汇为主,几乎看不到负面情绪,让人在充满戾气的互联网中有些“如梦似幻”。
当然在社区中,并不只限于如此“机械式”的重复,还有对汽车本身、蔚来线下活动、NIO Life商品的探讨,甚至于以“微商”形态出现的用户和以“朋友圈”形态出现的个人生活分享型用户也活跃在其中,开始拥有“自我繁殖”能力,形成一个社区生态循坏的雏形,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止于线上,蔚来“此地”功能的开发有助于传统本地车友会的发展,在线下形成一个个蔚来车友圈子。据一位蔚来用户整理,全国大约有30个蔚来车友会,其中较为有名的有京蔚军、深圳极客车友会(2020蔚来NIO Day“包机事件”主角)等。
车友会的建立给了蔚来车友更多交流和接触的机会,去年8月2日,极客车友会就举办了成立两周年纪念晚会,从志愿者到主持人都是蔚来车主,李斌也赶到现场参加聚会,端着红酒一桌一桌敬酒感谢。
而蔚来车主似乎特别喜欢当志愿者,不时也有到线下NIO House做交付志愿者的活动,也就是车主化身销售,帮忙为新车主准备交付仪式,讲解新车知识点。都说顾客是上帝,不过蔚来的上帝却喜欢时不时做做忠实的“信徒”。
在蔚来最困难的2019年,蔚来车主“以学为生”将自己位于青岛繁华地带的闲置广告打上蔚来广告,第二个月又在济南火车站打上广告,帖子一出得到大量车主的拥护。而后此类事件相继被滨州、内蒙古霍林郭勒、武汉、东莞等多地车主效仿。
刚刚过去的春节,很多蔚来车主都会去全国各地的换电站换电池,其中有不少车主都会给并不相识的换电站小哥带上一份小礼物,蔚来内部员工打趣说“春节期间换电站小哥的饺子是吃不完的”。
在群体力量的认知上,蔚来确实要比小鹏和理想深刻。在蔚来内部,高管团队多次对全员强调蔚来对用户好是目的,而不是为了提升销量的手段,这也是蔚来为何有如此多忠实粉丝的重要原因。
在NIO Day 2020当天,多家传统车企都派人到成都活动现场学习蔚来的粉丝文化打造。不过,蔚来总裁秦力洪表示,如果仅仅是从术而不是从道的层面去模仿,最终都不会得到精髓。
走向极端的群体情感
深圳极客车友会的帖子经由车友中影响力较大的“七姐”发出,不仅有李斌、秦力洪本人感谢,还有大量车主的祝福。
不过对于没有融入该圈子的外人来说,很多评论也会让人觉得尴尬,如“每一次感动都来自于内心!每一次笑容都出自于真心!加入蔚来真好”“我的蔚来不是梦”等评论。
类似对蔚来极度吹捧的评论在蔚来APP上很容易见到,当然抒发自身感情其实无伤大雅,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过对于友商,有些评论就显得不太友好,尤其是特斯拉和理想,似乎成为了“头号敌人”。
特斯拉作为纯电汽车赛道的先驱,在价位上目前正好和蔚来相似,随着特斯拉去年的100%国产化,价格更是一降再降,也对蔚来造成了一些影响。
由于两者的价位又正好相近,许多汽车评测也喜欢将其放在一起。但后果往往就是评论区两方粉丝展开激烈的“局部战争”,特斯拉“选手”喜欢拿技术说事,蔚来“选手”喜欢提服务、豪华感、爱国情怀,已有水火不容之势。
而在“38号车评人”事件中,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做了一番对新企业生存的反思,被认为是帮着“38号”一边,后又被曝出38号预定了理想ONE,所以理想自然也被列为了敌对对象。
过去两年,由于蔚来公关一贯保持低调,喜欢选择沉默,所以车主经常挑起PR大梁,也使得群体的一部分人走向了情感的夸张和极端。
在网络上,我们不时能看见维护蔚来汽车的车主,甚至形成了一条鄙视链,开蔚来的看不起开特斯拉的,开新能源的看不起开燃油车的。而有些车主分明是中肯点评的优缺点,也会被喷,最尴尬的莫过于,喷完了才发现还是“友军”。
长此以往,以棍棒敲打“非我族类”,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将自己孤立出来。感性对品牌的建立是好事,但如果是丧失了理智走向极端却不是。
群体表现和个人表现
蔚来对于用户群体的定位非常准确,这部分用户大多拥有时间和一定的资产,在此基础上建立起高端服务和品牌来触及他们的内心,让这部分人去发声更容易引起普通用户的反响。
特斯拉在中国交付第一批汽车时,马斯克曾亲自飞到国内交送钥匙。而第一批车主大多都是企业家,如李想、俞永福等人,靠他们体验后发出的声音更具有说服力。
蔚来车主中有许多较为有影响力的车主,“三哥”便是其一,他作为蔚来最早的一批用户,也拥有多款蔚来车型和其他豪车,在驾驶体验上有十足的发言权。他自称“蔚来请不起我当托”,很多准车主也是凭借他的点评和人设入坑蔚来。
他提出了许多蔚来的不足和建议,以至于2018年蔚来整车研发团队及老大Danilo和他讨论了一下午的底盘悬挂、动力调教、内外饰等问题。但他也是十足的蔚来粉丝,也曾开玩笑说出过“买特斯拉的都是穷人”等引战言论。不过,当蔚来在一些方面不如对手时,三哥也会毫不客气地提出批评和建议,这是非常理性的声音,有助于蔚来提升产品和服务。
然而,很多蔚来车主却不是这样,他们对于蔚来的喜欢是挂在脸上的,对于这个品牌的维护是不容置喙的,即便是很理性的声音有时也会被喷。
从李斌在去年疫情期间透露的数据可以看出,群体的力量是巨大的。蔚来新车主中有69%的客户都是靠老车主推荐而来,以至于流行一种说法,车主是蔚来销量的发动机。
不过,当我们放眼四周,却发现身边很少有如此“固执”甚至有些“偏执”的人群存在,而当他们被冠以“蔚来车主”名号的时候,就往往让人感到难以融入。
回看法国大革命时期就能明白,议会成员如果被分开来看,人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当他们在一起组成一个群体的时候,却可能会支持最为恶劣的提议,把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
其实蔚来车主也是如此,在集体中他们是“尊贵”的蔚来车主,当散开在生活中时他们是父母、夫妻、儿女,也只是普通民众中的一员,开着蔚来汽车上班、下班、买菜。只不过群体总是难以表达个人的情感,个人的思想又往往被所处群体的思想裹挟前行。
在蔚来APP上我们也能时常看见有官方或非官方组织的公益活动,帮助贫困山区的儿童,慰问敬老院,在抗疫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有着正确的引导,他们就成为和谐社会中让人觉得温暖的一份子。
蔚来相比其他造车新势力企业,享受了更多群体带来的红利,但“群体既可以表现得勇敢、大无畏,亦可以走向反面”,蔚来在粉丝人群的运营中,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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