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资本侦探，作者 | 婷婷

在大本营美国和掘金地中国，特斯拉都正处于舆论风暴之中。美国一起特斯拉在“无人”驾驶状态撞树起火致两人身亡的事故，让特斯拉的Autopilot（自动巡航）技术保守质疑，同时在中国，“刹车失灵”四个字成为特斯拉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马斯克依旧不在乎所谓舆论。在今日凌晨的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甚至直言美国媒体对事故的报道具有欺骗性，对于自动巡航技术的解读都是错误的，“那些记者应当为自己所写的文章感到羞耻”。

对比来看，上周被群起攻之的特斯拉大中华区对外事务副总裁陶琳，其被诟病“傲慢”的公关态度，跟马斯克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特斯拉确实有底气傲慢，今日凌晨披露的2021Q1财报显示，特斯拉实现了连续第七个季度盈利，且交付量再创新高：

• 2021年Q1，特斯拉总生产量为18.0万辆，同比增长75.6%；总交付量为18.5万辆，同比增长108.9%，皆创下历史新高；
• 2021年Q1，特斯拉实现营收103.89亿美元，同比增幅达73.6%；
• 2021年Q1，特斯拉实现毛利润22.15亿美元，同比增幅79.5%；实现Non-GAAP下归属于普通股东的净利润10.52亿元，同比增长363.4%。

有趣的是，此次财报中显示，特斯拉的赚钱之术除了卖新能源积分之外，还增加了炒比特币这一项——炒币在一季度为特斯拉赚了1.01亿美元。炒币大户马斯克也再一次赚得盆满钵满，由于特斯拉在他的经营下达到了预定的市值及财务增长目标，马斯克将再解锁两笔期权奖励，总价值110亿美元。

论会搞钱，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马斯克和他的特斯拉。

怎么赚钱的？

众所周知，造车是一门极其烧钱、投入前置、盈利困难的生意。作为新造车鼻祖的特斯拉，到底是如何实现连续盈利且净利率不断拉升的？

从2021Q1财报来看，特斯拉赚钱的方式主要有三：卖车、卖分、炒币。

卖车当然是特斯拉最核心的业务。一直以来特斯拉讲述的都是一个基于边际效应的故事：从高端市场切入提升品牌及技术门槛，待消费者形成一定认知后，再通过成熟的技术套用到售价及成本均更低的车型，拉升销量，控制成本，实现更高的毛利及净利水平。

在Model 3推出后，特斯拉确实朝着规模效应增大和边际成本递减的方向迈进，但是去年第四季度，特斯拉毛利率滑坡让市场对其经营逻辑产生质疑。好在2021年Q1，在交付量创下新高的情况下，特斯拉毛利率回调至21.3%，整车销售毛利率为提升至25.8%，较上季度来说盈利能力有所修复。

基于通过扩大规模提升毛利的逻辑，特斯拉财报中强调的两个指标有平均每车成本及售价。

根据此次财报中披露的数据，从2017年开始生产Model 3至今年Q1，特斯拉平均每车生产成本从约8.4万美元降低至3.8万美元。这主要是得益于主力车型Model 3的成本较低，在上海投建工厂、把部分生产任务移至中国，也是特斯拉在降低造车成本上的关键一环。

同时通过计算，2018年Q1至2021年Q1，特斯拉的平均整车售价从8.5万元降至4.7万元。本季度是特斯拉单车平均售价首次跌破5万元，主要由于Model 3&Y销量占比增大、价格降低。此外还值得注意的是，本季度特斯拉生产的Model S&X数量为零，这两个系列车型还处于改款期间。

结合单车成本与售价的变化差额，以及交付数量的上升曲线来看，就能够理解特斯拉为什么能通过卖车赚到钱。国内新势力中，蔚来采用的思路与特斯拉非常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蔚来现阶段的交付量，还没能体现出如特斯拉一般强大的规模效应。

仅靠卖车赚钱是满足不了特斯拉的胃口的，特斯拉另一个生财之道是“积分生意”。

“卖积分”给燃油车企，是新能源玩家们心照不宣的玩法。以国内政策为例，根据当前的双积分管理规则，乘用车企业在其燃油负积分抵偿归零前，或新能源积分未达标，只能暂停高油耗车型生产和申报，因此为了“消化”负积分，许多车企选择向新能源车企购买正积分。与国内“双积分”交易相似，美国实施的是ZEV积分交易，欧盟则有碳排放积分交易。

综合这几年的数据来看，一汽-大众、东风本田等合资品牌，可能是积分交易的主要买家。特斯拉则是市场上的大卖家，根据2020年财报，特斯拉总共通过出售碳排放额度获得了15.8亿美元的收入，远远超过7.21亿美元的净利润。在过去五年里，出售碳排放额度总共为特斯拉带来了33亿美元的收入。

2021年Q1，“卖分”依然是推动特斯拉净利走高的重要力量，为特斯拉带来了5.18亿美元的收入，同比增幅达到46%。

除此之外，特斯拉还为所有新能源车企提供了一个赚钱新思路——炒币。

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Q1交易比特币为特斯拉带来了1.01亿美元的收入。马斯克在财报电话会上解释说，本季度特斯拉在比特币上投资了15亿美元，然后削减了10%的头寸，这让第一季度的盈利略有增长。此外特斯拉CFO也表示，特斯拉相信比特币的“长期价值”，公司将继续投资比特币。

“炒币大户”马斯克顺便表示，自己手中的比特币并没有卖出。可以猜想，其在一季度卖出部分特斯拉持有比特币，所图的并不只是一亿美元的利润，而是希望通过这一操作，证明投资比特币是一个可以兼顾“保持流动性和存储现金”的解决方案，证明其投资比特币的思路合理性。

特斯拉要炒币的决心可见一斑。其实，在马斯克多次为比特币、狗狗币等加密货币摇旗呐喊，特斯拉不断购入比特币甚至支持比特币购车之后，特斯拉的股价走势就与比特币的涨跌体现出一定的关联性。今年2月，比特币遭遇了一场“血崩”，五小时内跌幅高达13%，同时特斯拉受其影响盘前跌幅一度逼近9%。

虽然特斯拉“炒币”的行为，被不少观点批评为不务正业、看不懂，但马斯克显然是要带着特斯拉的流动资金入场炒币的，且从现阶段的情况来看，起码在财务上，特斯拉充分享受到了炒币红利。

只看如何赚钱，曾登顶世界首富的马斯克是绝对的高端玩家。

还能赚吗？

基于卖车、卖分、炒币这三个主要的赚钱方式，以及较为稳定的费用控制能力，特斯拉今年Q1的净利表现符合市场预期：

• 2021年Q1，特斯拉实现Non-GAAP下归属于特斯拉股东的净利润10.52亿元，对应净利润率达到10.1%；
• 2021年Q1，特斯拉经营活动现金流和自由现金流分别为16.41亿美元、2.9亿美元，自2014年以来首次在一季度实现两项指标同时为正。

这已经是特斯拉连续第七个季度实现盈利了，在特斯拉盈利能力、市场价值不断攀升的同时，马斯克也一路解锁期权奖励。不过，即便是操盘高手马斯克也需要注意的是，如何为自己赚钱和如何为企业赚钱，需要遵循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路。

无论是卖分还是炒币，其实质上都是建立在特斯拉交付量稳定、现金流稳定的基础之上。特斯拉的产品能不能吸引消费者买账，这始终是一切的核心。

在这一点上，特斯拉的处境并没有那么美好。

中国市场是特斯拉的增长引擎，但随着蔚来、小鹏、理想等国产造车新势力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百度、小米、华为等国内科技巨头躬身入局，原本特斯拉以为能够凭借品牌力轻松抓住的市场，实质上正在被撕扯、瓜分。

从2021年Q1的交付量来看，虽然规模上特斯拉仍一马当先，但国内新造车三剑客的增长势头更强。Q1，小鹏累计交付13340台，同比大增487%；蔚来累计交付20060台，单季交付首次突破两万台；理想汽车交付量达到12579辆，同比增长334.4％。而特斯拉交付量达到18万台，增速为109%，长期来看，三剑客和特斯拉之间的差距在一步步缩小。

与此同时，特斯拉在中国市场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舆论形势。

上海车展上，女车主维权事件发生后，央视、新华社等官媒接连发声，要求特斯拉诚恳接受消费者监督，对中国市场有敬畏之心。随后，一向态度强硬的特斯拉选择道歉，从这一态度转变中能看出这一事件的负面影响已经远远超出特斯拉预期。

除了对产品、技术本身的讨论与质疑外，其通过大量资金、营销、高端产品所积累下的品牌形象和消费者好感，受到了莫大伤害。而特斯拉之所以能够在中国市场横行，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其强大的品牌力。

而在当前“千夫所指”的情况下，特斯拉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一场公关危机，如果中国的消费者真的对特斯拉寒心，那么特斯拉建立在销量规模扩张上的长期经营逻辑，将难以为继。进一步，卖分、炒币等非核心业务能够贡献的价值，也将大打折扣。

昨晚，在发布财报之前，特斯拉中国又在微博上道歉了。可惜换来的，依然是无数声“特斯拉不懂公关”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