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节点财经,作者 | 一灯
猫有九条命,每5年换一个活法,这是东软集团(600718.SH)创始人刘积仁推崇的经营之道。
从软件外包、IT解决方案到医疗设备制造、软件教育、全面布局大健康生态,刘积仁的因势而动,顺势而为,似乎总能踩中时代的节拍,正如其所言:“我们喜欢在每一个机会即将来临之前开始布局”。
东软集团也因此成为国内最早上市的软件企业,建立了中国第一个软件园、第一家大学科技园,第一家计算机软件国家工程研究中心,连续7年中国软件出口排名第一。
然而,在眼下数字经济的“风口”上,又赶上“软件定义汽车”产业浪潮,这个曾创造多项第一,深耕汽车电子的软件“元老”却越来越有一种被市场遗忘的感觉。
很明显的一个信号,当谈及资本市场的软件企业,大家首先想到的可能是浪潮、用友、中软、中科创达等,以及正在冲刺创业板的华大九天。
至于东软集团,多数情况下,都是借着刘积仁每一次的资本局在大众视线短暂活跃,比如东软教育(9616.HK)登陆港交所,东软医疗、东软熙康赴港递表,东软望海处在上市辅导阶段……
1991年成立,2021年正好30岁。“三十而立”,东软集团真的立住了吗?
软件教父“刘老师”
相较80、90年代众多赤手空拳,两眼一抹黑就出来创业的“悍将”,刘积仁的学识和见识都很不一般。
他是国家恢复高考后最早一批上大学的人,1976年-1983年在东北工学院应用计算机专业读了四年本科、三年硕士。后由老师推荐,1986年到美国国家标准局继续攻读博士,成为中国首个计算机应用博士,外界口中的“软件教父”。
1987年回国以后,刘积仁历任东北大学(东北工学院)计算机系讲师、教研室主任、教授、软件研究中心主任。在成为教授的那一年,刘积仁只有33岁,是当时中国最年轻的教授。
按照正常路径,刘积仁本应该在“象牙塔”里专注理论和技术突破,培养更多人才。
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日本阿尔派株式会社和东北大学推进产学研合作,身为计算机网络与工程研究室主任的刘积仁便以实验室为全部出资,与日方合资成立沈阳东工阿尔派音软件研究所,并创立东北工学院开放软件系统开发公司,主要做除日本阿尔派之外的客户项目。这两家企业共同构成东软集团的前身。
事实上,刘积仁创办东软,算是无心插柳。多年后,谈及身份的转变,他笑言到:“我33岁做教授,感觉很自豪。那会,我对商人的印象不好,感觉商人把钱看得很重。……当有人叫我刘总时,我非常不舒服。”
而这样的职业习惯也一直沿袭了下来,即便早已是知名企业家,今天的刘积仁仍被称为“刘老师”。
由于日本阿尔派株式会社一家专门做汽车软件系统的公司,所以东大阿尔派的主要任务是帮助这家日企业开发汽车软件系统。这也奠定了东软的汽车软件基因。
2021年,旗下智能汽车互联板块实现营收34.08亿元,占集团总营收比重为39.02%。
接下来的1993年,趁着《公司法》和《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相继出台的政策机遇,刘积仁力促东大阿尔派和东大软件合并,并通过股份制改造,吸收外部资本,形成一个混合所有制的新东软。
经此一役,东软被彻底激活了。公开资料显示,1993-1995年,集团营收从1860万元增至4769万元,年复合增速60.1%;净利润从190万元增至1038万元,年复合增速134%。
业绩快速攀升直接促成东软在1996年6月上交所成功敲钟,顶着“A股第一家上市软件公司”的桂冠,募集资金1亿元。
与此同时,东软的商业模式也在上市后发生变化。1998年,中国联通、中国社会保障系统信息化项目启动,刘积仁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提出“要成为面向行业解决方案的提供者”的口号,带领东软在电信、电力、社保、金融等政企服务领域“数字圈地”,抢食红利,由此基本勾勒出今日东软集团的雏形。
顺着时间线梳理东软的成长足迹,至少有过四次转型:1997年至2000年的“数字圈地”;2001年至2008年间,加速全球化,大规模拓展外包业务,海外市场收入占比从0提升到33.25%;2009年-2010年,以顾客为导向,从B2B切换为B2C,全面进军健康管理领域;2011年开始,从以人力规模为基础的增长转向知识资本驱动的增长,从以技术为中心的商业模式转向客户价值为中心的商业模式……
不断变换生存法则,东软集团前进了吗?
管理东软数十年,刘积仁最大的体会便是:“对于企业在不同时期要有不同活法,一边生存一边寻找下一个阶段的活法,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所以要持续打造生命力,这个过程主要体现为与环境之间的争斗。”
发展至今,东软集团已打造出智慧城市、医疗健康、智能汽车互联、企业互联等几大业务板块,在全球拥有20000余名员工,分子公司及研发服务网络涵盖近100个城市。
不过,体现在直观的财务数据上,不断博弈,不断变换生存法则的东软集团,并未如刘积仁所言的“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更像是原地踏步。
财报显示,2021年,东软集团实现营业收入87.36亿元,同比增长14.6%;归母净利润11.73亿元,同比增长794.35%。
看上去大体还不错,但在扣除东软睿驰股权变动所带来的投资收益后,其扣非净利润只有0.35亿元,同比增长123.46%。
实际上,2016年的时候,东软集团的净利润就达到过17.05亿元的巅峰,扣非净利润则在更早的2009年超过5亿元。
进一步地,我们截取东软集团近五年利润表数据,不难看出庞大的航母移动非常缓慢。2017年-2021年,其营收增速(CAGR)为5.2%,归母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均为负增长,毛利率保持在26.16%-31.63%的区间。
这里面固然有刘积仁资产腾挪的缘故,比如2011年剥离教育板块,2014年至2017年,通过增资和股权转让的方式,先后把东软医疗、东软熙康和东软望海独立出去,造成利润起伏较大。
但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东软主营业务盈利能力太过孱弱,股价支撑力有限。以扣非后的净利润计算,2021年净利率甚至不足1%,只有0.4%,2019和2020年则连续两年扣非为负。相较同样从事汽车电子软件的中科创达,后者2021年该指标为13.4%。
这样的业绩反馈到资本市场,拉长K线看,股价低迷是东软集团的常态。
若选取行业内市值最高的10家公司看,上市最早的东软集团目前100多亿的市值远低于金山办公、用友网络、中科创达等“后进生”。
截至7月11日收盘,东软集团静态市盈率11.48,市净率1.4;中国软件静态市盈率331.39,市净率10.89;用友网络静态市盈率96.99,市净率6.31;中科创达静态市盈率84.97,市净率10.31。可见,市场给到东软的估值相对偏低。
究其原因,净利率表象的背后,还是核心竞争力匮乏,业绩主要依靠toBtoG版本中的商务关系在维持。这在资本眼中,不如完全竞争领域能有效证明实力。
刘积仁要攒多少“资本局”?
相比业绩和股价,近年来为东软集团刷足“存在感”的是刘积仁一个接一个的“资本局”。
据天眼查显示,刘积仁担任法定代表人的企业为38家,实际控制企业达到87家,涉及金融、制造、地产、租赁和商务服务等诸多行业。
在一段时间的培育后,最近两年陆续有公司进入收获期,刘积仁也逐渐享受到“摘桃子”的喜悦。
2020年9月,东软教育(9616.HK)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上市前夜成为“暗盘之王”,开盘大涨超过25%,募资净额近8亿港元。2021年,东软教育总营收同比增长24.4%至14.44亿元,净利润同比增长282.81%至2.84亿元。
2014年-2016年,东软集团对大健康板块中的东软医疗和东软熙康进行拆分,获得了来自弘毅投资、高盛、加拿大养老基金、通和资本等机构37亿元的融资。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6月30日,东软医疗申请A股科创板上市,可很快便在2020年11月主动撤回IPO计划。
公司称主要是疫情致公司海外附属子公司的尽调等程序无法进行,以及有希望优先推进潜在收购项目。
2021年5月,东软医疗和东软熙康一起奔赴港股,却双双遭到“石沉大海”的打击,二者又分别在同年12月和次年2月重新出发,再次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
之所以如此急迫,或囿于当年引入战投时的一纸对赌协议:如果东软医疗、东软熙康在第二次交割日后的6年内未能实现上市,投资方可根据协议约定要求履行回购义务,按照每年8%的复利回购股权。
换句话说,两家公司必须在2022年9月前结束上市进程。而到现在,东软医疗和东软熙康尚未有通过聆讯的消息传出,留给刘积仁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尽管已在现实中和预期中有了多家上市企业,但刘积仁对资本市场的布局还远没有结束。
据节点财经了解,东软旗下国内最大医院ERP软件(HERP)供应商望海康信也处于IPO途中,2017年末最后一轮的融资的投后估值约46亿元,拟冲刺科创板。
此外,2015年10月诞生,致力于提供下一代汽车平台与关键技术的东软睿驰,2021年10月完成合计6.5亿元的首笔融资,投资结束后,将不再纳入东软集团合并财务报表范围。按照其一贯的操作手法,大概率也是为上市做准备。
乐观看待,若东软系公司全部顺利上市,刘积仁的资本版图将扩大到一家A股、三家港股、一家科创板。
但在另一边,市场亦不乏质疑之声:刘积仁猛攒“资本局”,不停把优质资产拿出去“卖”,难免有掏空上市公司的嫌疑。
虽然刘积仁严词否认,认为“作为东软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东软控股持有东软集团均价超过18元/股,投入了将近30亿元,可以说东软集团是东软控股投入资本最多的公司,说东软控股打压东软集团甚至所谓掏空,毫无逻辑和根据。”
然而,东软集团多年来不佳的股价表现,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投资者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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