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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Tech商业

字节跳动：一级市场交易估值大幅下跌

据彭博社消息，近日总部位于阿联酋的 G42 收购了字节跳动价值 1 亿美元以上的股份，本次股份收购对字节跳动的估值为 2200 亿美元。报告称，G42 为阿联酋国家安全顾问 Sheikh Tahnoon bin Zayed al-Nahyan 控制，最近几个月通过其 42XFund 从现有投资者手中收购了股份，并补充表示另一只基金不久之后也以相近的价格收购了字节跳动部分股份。 

该公司 2200 亿美元的估值与去年股票回购计划期间设定的 3000 亿美元估值相比下跌27% ，与2021 年市场上高达4000 亿美元的估值相较更是大打折扣，下跌幅度达45%。 

更难的问题：Tiktok美国面临出售或禁用

估值下跌同时，字节跳动还面临另一个重大困境，该公司海外知名产品Tiktok现在正面临美国政府新的要求——出售Tiktok，否则将面临彻底禁令。 

路透社消息称，拜登政府最近几天要求互联网巨头字节跳动出售 TikTok，尽管字节跳动多年来一直努力避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位知情人士表示，美国官员要求 TikTok 摆脱中国公司的所有权，并暗示如果字节跳动不遵守，该应用程序可能面临彻底禁令。禁令的威胁表明字节跳动公司未能赢得白宫的支持。 

随着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 (CFIUS) 进行安全审查，TikTok 在美国处于法律困境。据报道，该审查迄今未能缓解监管机构对字节跳动产生的政治影响以及美国人数据安全的担忧。 

与字节跳动的分离可能导致Tiktok出售或通过首次公开募股上市，但彭博社援引了解谈判情况的消息人士称，此举仍被视为最后的手段。 

TikTok 发言人布鲁克·奥伯韦特 (Brooke Oberwetter)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如果保护国家安全是目标，那么就没有必要呼吁禁止或撤资，因为这两种选择都无法解决更广泛的数据访问和传输行业问题。” 

TikTok 本周三向外媒证实，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 (CFIUS) 最近联系了该公司。TikTok表示，CFIUS 更希望字节跳动出售其在 TikTok 的股份，而不是就国家安全问题与美国政府达成协议。 

此举是一次对Tiktok要求的升级，正值政府公开加强对 TikTok 的立场之际。上周，美国白宫出面支持可用于禁止 TikTok 的两党立法。 

周二，十几名美国参议员公布了两党立法，扩大了美国总统在全国范围内禁止 TikTok 的合法权力，这是一系列威胁该社交媒体平台在美国未来的国会提案中的最新一项。 

这项名为《限制信息和通信技术风险安全威胁的出现 (RESTRICT) 法案》的立法并未专门针对 TikTok 实施禁令。但它的目的是赋予美国政府新的权力，包括禁止与外国有关联的商务部认为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电子产品或软件生产商的禁令。 

拟议的法律采取了广泛的方法来应对与国外有联系的公司——这些公司可能会涉及敏感个人信息或通讯记录，并最终产生政治安全影响。就 TikTok 而言，立法者表示，TikTok 母公司字节跳动可能对外提供对 TikTok 美国用户数据的访问权限。 

TikTok 首席执行官周受资表示，该公司从未收到过此类要求，也绝不会遵守。该公司已采取措施——一项“德州计划”，将美国用户数据与其全球组织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包括将这些数据托管在美国科技巨头甲骨文运营的服务器上。该公司还在与拜登政府谈判一项可能的协议，该协议可能允许 TikTok 在特定条件下继续在美国运营。并成立一个委员会来监督美国安全部门——该部门不受字节跳动控制——由三名成员组成，他们将接受 CFIUS 的筛选。 

TikTok表示，其已在甲骨文数据中心上花费了 15 亿美元，该公司每年将额外花费 7 亿至 10 亿美元来维护。该平台还将任命美国政府成员加入德克萨斯项目下的监督委员会。与 Meta、微软和谷歌等其他美国科技公司相比，该计划赋予美国政府对 TikTok 更大的控制权。 

TikTok 发言人布鲁克·奥伯维特 (Brooke Oberwetter)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美国政府的禁令将扼杀美国人的言论。并表示 “在德州计划下，美国用户的 TikTok 数据将遵守比任何同类美国公司都高得多的安全标准。” 

但这并没有阻止美国官员和政策制定者寻求对该公司采取更严厉的措施。 

上周，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提出一项法案，如果对该平台的评估发现美国用户数据存在潜在风险，拜登政府将在全国范围内发布 TikTok 禁令——多名当地政府官员已经表示存在这些风险。 

由参议员马克卢比奥领导的另一项法案将禁止社交媒体公司在被视为美国外国对手的国家或在其“实质性影响”下进行交易。 

周二由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马克·华纳和南达科他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图恩公布的法案没有那么规范——授予商务部广泛的自由裁量权，以识别并减轻与外国有联系的科技公司所带来的风险。 

该法案特别指示美国商务部长“识别、阻止、破坏、预防、禁止、调查或以其他方式减轻”与特定国家技术相关的安全风险。它使官员能够谈判、达成、实施和执行“任何缓解措施”。 

这种自由度将授予其商务部长的全新权力，而不是来自《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的权力。 

马克·华纳表示，该立法将涵盖除社交媒体之外的广泛技术，包括人工智能、金融技术服务、量子计算和电子商务。该法案的文本还优先考虑卫星和移动网络、云服务和存储、互联网基础设施提供商、家庭互联网设备、商业和个人无人机、视频游戏和支付应用程序等领域的技术。 

根据该法案，美国政府还需要解密和共享情报界收集的证据，以证实有关特定公司或产品构成国家安全风险的指控。 

马克·华纳表示，该法案将使美国的政策不再是针对个别公司的临时争夺战，并为美国政府提供一个系统的法律结构来应对技术驱动的威胁风险。 

不止是本周以来对字节跳动和Tiktok的要求，两年来，美国政府一直在与 TikTok 进行相关谈判。  

特朗普在其美国总统任期的最后几个月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要求美国禁止 TikTok， 除非字节跳动45天内将 TikTok 的控股权出售给美国投资者。微软提出了要约，但被拒绝了。政府似乎已经批准了由甲骨文和沃尔玛牵头的竞标，但这并未实现。 

美国联邦法院阻止了特朗普的命令。两名独立法官在 2020 年秋季裁定反对初步禁令。美国法官发现其提出的国家安全风险的证据不足，因此认为该禁令“任意且反复无常”。 

2021 年 6 月， 拜登正式撤销了特朗普寻求禁止 TikTok 的行政命令 ，同时还对与可能构成国家安全或数据隐私风险的“外国对手”有联系的应用程序展开调查。 

今年美国联邦政府雇员电话正式被禁止使用Tiktok。美国在 2 月 27 日之前实施《禁止在政府设备上使用 TikTok 法案》。该法案要求政府各机构30 天内删除或阻止 TikTok（被政府雇员使用），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执法或国家安全利益制定有限的例外情况。 

Wedbush Securities 的分析师 Dan Ives 表示：“这完全是一场高风险的扑克游戏，显然，政府正在给字节跳动施加更大的压力，要求其在战略上出售这一关键资产，这是一项可能产生重大连锁反应的重大举措。”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情况，因为字节跳动对 TikTok 的所有权和处于这场安全辩论中心的算法是一个热点问题，不一定仅通过分拆或出售资产就能解决。与甲骨文的合作关系是隔离这些数据，并让美国政府放心消费者数据不会有外泄风险。显然，随着拜登政府现在将注意力集中在 TikTok 上，这些最初的担忧有所增加，”Dan Ives表示。 

反对禁令的声音

尽管美国立法者强烈要求美国全面禁止使用Tiktok，但有专家表示，采取这种行动的可能性仍然很低。因为如果真的采取这样的行动，他们将在法庭上面临挑战（和特朗普任期时提出的要求相似）。 

乔治敦大学法律与技术教授阿努帕姆·钱德 (Anupam Chander) 表示：“我怀疑禁令能否在美国通过宪法审查。” “因为我们有第一修正案的权利来接收信息。” 

在周一致联邦立法者的一封信中，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 表示反对全面禁止 TikTok。ACLU 高级政策顾问 Jenna Leventoff 表示：“国会不得审查整个平台并剥夺美国人享有言论和表达自由的宪法权利。 

TikTok称它在全球拥有超过 10 亿用户，其中超过 1 亿在美国，它已成为一种文化力量，尤其是对年轻人而言。 

活动人士认为，禁令将是对言论自由的攻击，并会扼杀美国文化和价值观向全球 TikTok 用户的输出。该禁令可能会为政府干预美国人用来表达自己和与他人交流的应用程序树立一个危险的先例。 

此外，如果实行禁令，影响的不只是 TikTok。它还可以适用于任意数量的应用程序或技术服务，使美国平台和海外企业更加困难。 

加强审查和禁令也可能引发针锋相对，导致其他国家禁止基于美国的应用程序和企业。再者这也可能阻止外国公司在美国扩张，因为他们可能会陷入拉锯战或发现自己被禁止。 

一项学术研究发现 ，TikTok 不审查美国内容，也没有比其他流行社交媒体平台更具威胁性的数据收集做法。在考虑像禁令这样的激进步骤之前，政策制定者必须确保任何对国家安全威胁的指控都得到证据的坚定支持，而不仅仅是没有证据的控诉。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安全技术专家兼讲师 Bruce Schneier和南加州大学计算机科学教授 Barath Raghavan认为，（针对Tiktok的禁令）“我们作为技术专家在这里告诉你，这是一个糟糕的想法，而且副作用是无法忍受的。国会可能会通过多种方式禁止 TikTok，每种方式都有不同的功效和副作用。最后，所有有效的方法都会摧毁我们所知道的免费互联网。 

应用会收集有关用户的信息。但他们并不是个例：你使用的许多应用程序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包括 Facebook 和 Instagram，以及不需要数据的看似无害的应用程序。你的数据由你从未听说过的数据经纪人买卖，他们对数据的最终去向几乎没有顾虑。他们有大多数美国人的数字档案。 

如果我们想解决真正的问题，我们需要制定严格的隐私法，而不是以安全名义禁止一切——以阻止我们的数据被任何人收集、分析和出售。这样的法律将长期保护我们，而不仅仅是保护本周的应用程序。它们还将防止数据泄露和勒索软件攻击将我们的数据泄露到数字地下世界，包括黑客留言板和聊天服务器、敌对国家行为者和外部黑客团体。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将符合我们言论自由和商业的基本价值观，而国会目前的战略并不符合这些价值观。” 

康奈尔大学技术政策研究所所长莎拉·克雷普斯 (Sarah Kreps) 表示：“法院不会善待此类立法，或者在特朗普提出类似禁令时也不会。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美联社在一则报道中表示，“重申一下，TikTok 非常受欢迎，事实上，它是目前世界上使用量第二大的应用程序。因此，试图禁止每个人都喜欢讨厌或讨厌他们喜欢的东西，肯定会激起一些广泛的愤怒。 

虽然愤怒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请记住，是的，TikTok 主要由青少年使用，但这包括 18 岁到可以投票的年龄。尽管老一辈人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美国人口越来越多地由千禧一代、 Z 世代、X 世代和更年轻的一代组成，而且这些世代只会继续增长。 

千禧一代、Z 世代和 X 世代的选票对于立法者和任何寻求上任的政治人物来说都是无价的。任何支持禁止像 TikTok 这样受欢迎的东西的未来总统、参议员、众议员或类似人士都可能被反对，没有人想成为那样的人。” 

受益的社交竞对公司

在禁令威胁面前，Tiktok面临困境，接下来是其与美国政府及官员沟通。而在另一方面，商业世界的参与者却获得了“意外的机会”。 

TikTok 过去几年中人气暴涨，活跃用户超过10 亿，它在青少年中广受欢迎——皮尤研究中心 2022 年的一项调查发现，三分之二的 13-17 岁美国青少年使用该应用程序。 

在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周二着手立法，授予乔·拜登总统禁止 TikTok 的权力的同时，同为社交媒体产品的公司Meta 和 Snap 股价周二上涨。 

Needham 的分析师劳拉·马丁表示：“对于任何已经失去市场份额给 TikTok 的公司来说，这都具有重大意义。” 如果禁令最终生效， Snap、Meta 的 Facebook 和谷歌的YouTube 将可能成为“巨大的受益者”。 

JMP 分析师安德鲁·布恩 (Andrew Boone) 表示，如果 TikTok 面临美国禁令，Meta 可能受益最大。Facebook 一直在向其 TikTok 竞争对手 Reels 注入资金，后者尚未建立核心收入模式。 

Meta 在其第四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预计 Reels将在今年年底或 2024 年初实现收入一定规模。Facebook和 Instagram 上的视频播放量在过去一年中翻了一番以上。 

“如果 TikTok 被禁止，我认为 Instagram Reels 的消费量会增加很多，”布恩表示。他说， 2020 年Snapchat 推出的 Spotlight 和2021 年推出的YouTube Shorts “也会受益”。 

这三个平台在 2022 年都表现不佳。由于公司收入连续三个季度下降，Meta 股价下跌了三分之二。  

接下来的议程

当前美国超过一半的州已采取措施部分或完全禁止在政府设备上使用 TikTok。白宫首席副新闻秘书奥利维亚道尔顿本月初表示，“我们将继续研究我们可以采取的其他行动，这包括如何在这个问题上与国会进一步合作。” 

为了应对政治和立法压力，TikTok 和字节跳动加大了在美国的游说力度。字节跳动总法律顾问埃里希·安德森 (Erich Andersen) 此前在与拜登政府的会谈中使用了“低调”的方式，表示该公司正在改变其方式，以“加快我们自己对我们准备做什么以及对国家安全进程承诺水平的解释” ”，与智囊团和立法者会面，并招聘一些新的传播角色。据纽约时报报道，字节跳动去年在游说工作上花费了近 540 万美元，预计今年将超过这一数字。 

上个月有消息传出，TikTok 首席执行官周受资计划于 3 月下旬出席众议院委员会讨论该公司的数据安全做法。 

TikTok 发言人 Brooke Oberwetter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很高兴有机会“就 TikTok、字节跳动以及我们为解决安全问题所做的承诺澄清事实。”

本文参阅：

•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3-03-15/us-demands-tiktok-s-chinese-owners-sell-stakes-or-face-ban?leadSource=uverify%20wall 
• https://www.cnbc.com/2023/03/15/abu-dhabis-g42-buys-bytedance-stake-at-220-bln-valuation-report-says.html?__source=google%7Ceditorspicks%7C&par=google 
• https://www.reuters.com/markets/deals/abu-dhabis-g42-acquires-100-mln-bytedance-stake-220-bln-valuation-bloomberg-news-2023-03-15/ 
• https://www.theinformation.com/articles/u-s-officials-demand-bytedance-sell-tiktok 
•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3-03-14/tiktok-considers-divesting-from-bytedance-if-deal-with-us-fails 
• https://www.foxbusiness.com/technology/tiktok-considering-splitting-chinas-bytedance-deal-with-us-fails-report 
• https://www.engadget.com/the-us-government-is-trying-to-force-bytedance-to-sell-tiktok-005751763.html 
• https://www.forbes.com/sites/nicholasreimann/2023/03/14/tiktok-may-split-with-china-based-bytedance-to-avoid-us-ban-report-says/?sh=37a982e5423d 
• https://www.scmp.com/tech/big-tech/article/3213545/tiktok-has-discussed-separating-chinese-parent-bytedance-its-last-resort-amid-escalating-us-pressure 
• https://www.dw.com/en/tiktok-faces-complete-ban-in-us-unless-bytedance-divest/a-65003669 
• https://abcnews.go.com/Business/tiktok-facing-bans-us-countries/story?id=97528047 
• https://observer.com/2023/03/under-pressure-tiktok-reportedly-considers-splitting-from-bytedance/ 
• https://www.geo.tv/latest/476572-us-tells-bytedance-to-sell-tiktok-or-be-banned-report 
• https://apnews.com/article/why-is-tiktok-being-banned-7d2de01d3ac5ab2b8ec2239dc7f2b20d 
•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opinion/2023/03/13/tiktok-ban-congress-threaten-first-amendment-rights/11435946002/ 
• https://www.brookings.edu/blog/up-front/2020/08/07/why-is-the-trump-administration-banning-tiktok-and-wechat/ 
• https://www.forbes.com/sites/conormurray/2023/02/07/will-tiktok-be-banned-from-the-us-heres-where-it-stands/?sh=25b038bb3d2b 
•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3/02/23/tik-tok-ban-us-congress-china/ 
• https://www.cnbc.com/2023/03/01/tiktoks-potential-ban-in-us-could-be-boon-for-meta-and-snap.html 
• https://www.npr.org/2022/12/22/1144745813/why-the-proposed-tiktok-ban-is-more-about-politics-than-privacy-according-to-exp 
• https://www.pbs.org/newshour/politics/why-tiktok-is-being-banned-for-some-federal-employe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