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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新商业派

这几天，整个互联网将目光聚焦在百度的身上，百度创始人李彦宏站台的“文心一言”发布会成为热门话题。

犹记得，百度上一个让外界议论的产品还是百度外卖，2017年百度外卖以五亿美元的价格“卖身”饿了么，百度的狼狈和尴尬在用户心中留下一抹身影。

而这次头顶ChatGPT“中国版”名声，让“文心一言”备受瞩目。

无数案例已经证明，一家公司的崛起或者衰落，大部分时候就是由一款或者几款产品决定的。就像柳青在《创业史》里说的，“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甚至有百度内部人士认为，此役堪称百度的“辽沈战役”：成则一举将中国AIGC推向国际一流，并颠覆中国互联网格局。对于已经从中国顶级互联网大厂名单中滑落的百度来说，百度太渴望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了。

但是期待越大压力就越大，在发布会上介绍产品时，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李彦宏声音颤抖，而在发布会后，外界对于“文心一言”的质疑、争议也涌现出来。不过对于开发时间只有一个月的“文心一言”，李彦宏也有言在先，“文心一言还会快速成长，价值将不断挖掘。”

但是外界对于文心一言和百度的讨论和质疑还会继续，等待被解答的问题还有很多：如何证明百度在人工智能长期投入的成色？如何让一个初生的AI产品与全球同类竞品同台不落下风？如何让人工智能在赚人气的同时也能赚钱？

01 十年押注，一朝试剑

“互联网是前菜，它的特点是快；人工智能才是主菜，需要温火慢炖，但营养丰富。”李彦宏曾经这样解释百度对于AI的定位，“（百度）吃不到这道主菜，将失去一个时代。”

虽然风头不如阿里巴巴、腾讯，但在AI领域百度是国内互联网最有话语权的公司，在2010年为了帮助搜索业务解决需求计算机与人类语言之间的交互问题，随着王海峰加盟百度组建了“自然语言处理部门”，是百度历史最悠久的基础技术部门之一。

2012年，随着陆续成立了深度学习研究院IDL、人工智能实验室，百度的AI战略初步成型。随后在2014年百度开始涉足智能驾驶领域，先后推出了深度语音系统、百度大脑、度秘、 Apollo 自动驾驶平台等技术体系，涉及自然语言处理、机器翻译、语音、视觉、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知识图谱等核心技术。

2016年，阿尔法狗与韩国棋王李世石 展开了“人机大战”，让人工智能成为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引起人工智能的关注潮。

百度也是在这个时候决定押注人工智能，2017年在百度 AI 开发者大会，陆奇喊出了百度 All in AI 的口号。

按照百度的说法，在过去十年，百度在研发上的累计投入超过1000亿元，其中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人工智能上。

按照李彦宏的说法人工智能从下到上分为芯片层、框架层、模型层和应用层。

在芯片层上，百度昆仑芯AI芯片已经迭代两代，该产品由百度智能芯片及架构部主导，2021年4月完成独立融资。

在框架层上，2016年，百度主导的深度学习框架PaddlePaddle（飞桨）上线，涵盖了深度学习核心训练和推理框架、基础模型库、端到端开发套件和丰富的工具组件，填补了中国开源深度学习框架的空白。

在模型层上，百度有文心大模型，目前已经诞生了“文心一格”和“文心一言”两个生成式AI产品。

在应用层上百度的成果就更多了，比如百度大脑、度秘、 Apollo 等。

有这些成果作为铺垫，所以百度才有底气自称是“全球为数不多、进行全栈布局的人工智能公司，在各个层面都有领先业界的关键自研技术，可以实现端到端优化，大幅提升效率。”

然而从发布会上来看，百度十年磨一剑，寄予厚望的文心一言似乎并没有取得惊艳的效果，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02 追赶GPT-4，百度的“无解”难题

百度对于文心一言的重视可以说到了集公司之力打造的程度。

为了在一个月时间内看到产品，百度集结了所有的技术大拿——CTO王海峰任项目总指挥、百度技术委员会主席吴华、百度集团副总裁吴甜带队，TPG（技术中台事业群）、MEG（移动生态事业群）两大部门协同开发。

但是从现场演示的情况来看，“文心一言”令很多人失望，甚至现场没有使用“文心一言”展示其功能，而是采用提前录好的视频展示。

在发布会之前，有乐观估计“文心一言”可以达到GPT-3.5的水平，然而从发布会来看在技术层面上，文心一言和ChatGPT相差甚远。

尤其是近日ChatGpt已经推出更强大的4.0版本，从理解文字上升到创作歌曲、编写剧本、理解图片、开发网站、解决数学问题的程度。OpenAI发文称，GPT-4虽然在许多现实场景中的能力不如人类，但在各种专业和学术基准测试中已做到人类水平的表现。

“文言一心就好像是刚开始读小学，而GPT-4宣告已经高中毕业了。”

不难理解，百度虽然号称10年花了1000亿在AI领域磨炼，但相比OpenAi在大模型的长期专注的积累，百度的人工智能主要聚焦于云计算和汽车自动驾驶领域，在AIGC方面的底子还是太薄弱。

另外在算力、硬件、数据源等方面，国内与硅谷也存在着明显的差距，甚至有些差距是难以逾越的，一个简单的例子，AI大模型的推理、训练高度依赖英伟达的GPU芯片，但目前中国公司无法买到英伟达最顶尖的GPU芯片。

除了技术的难题，中国互联网的氛围也很难容忍一个项目长期投入不赚钱。特别是在增长红利见顶的情况下，互联网公司们普遍在削减投入，很难想象在哪个中国公司可以亏损7年而几乎没有营收。

在发布会现场，李彦宏也承认“文心一言”并不完美，之所以现在要发布，原因在于市场有强烈需求。

不过百度也有一定的优势，因为GPT-4在中文领域使用体验远不如英文，而百度占据地利优势，李彦宏表示，百度的文心大模型是中国市场非常本土化的大语言模型，这意味着百度现在正在研发的“文心一言”，将比国外开发的模型更适合中文和中国市场。

03 文心一言如何盈利，多看广告？

一般来说，普通用户和投资人看产品的思路是不同的，用户更关注产品的使用效果，而投资人更看重短期、中期、长期的商业前景。这两个维度有时候是契合的，但有时候也是背道而驰。

不过在“文心一言”这个话题上，它如何给百度赚钱，可能是消费者和投资人都关心。因为它可能会影响百度的商业模式和用户体验——换句话说，它可能决定了你用百度搜索时，看到的广告更多还是更少。

从一般意义上讲，类似于ChatGPT这样的AI聊天应用对于百度等搜索引擎的广告模式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聊天机器人把问题都回答了人们就会减少搜索引擎的使用，就不会浏览更多页面，看到广告的机会就更少了。

但作为百度主要的收入来源，广告占百度总营收的60%，百度肯定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百度没有掩饰“文心一言”的商业化野心，正如李彦宏所言，“AI技术已经发展到一个临界点，各行各业都不可避免地被改变。中国AI市场即将迎来爆发性的需求增长，其商业价值的释放将是前所未有的、指数级的。”

如何开发“文心一言”的商业价值，目前来看百度是B端C端并进。

在B端，百度将“文心一言”的重点放在云计算上，百度集团执行副总裁沈抖曾表示，“文心一言”是基于百度智能云技术打造出来的大模型，它将根本性地改变云市场的游戏规则。比如对于AI云客户来说，可以利用百度的全栈人工智能，包括数据库等来开发的应用程序。此外还可以基于人工智能框架，更容易获得更有效且更强大的产品，推动百度的云收入。

从C端来看，“文心一言”将与搜索业务深度整合。在百度最新的财报电话会上，百度方面也预计广告收入将出现较大的改善，并特别提到了百度现在正在研发的“文心一言”的作用。

李彦宏内部信中说，AI与搜索的结合，除了提供更好的搜索和答案，还会提供全新的交互和聊天体验，以及独特的生成内容，极大地丰富内容生态和供给，吸引更多用户有机会形成新的流量入口。

04 给中国版ChatGPT一些时间

“文心一言”发布后，如之前所料，很多人比较失望，百度的股价也跌超9%。

讽刺、嘲笑、挖苦等声音纷至沓来，这也不难理解，毕竟ChatGPT珠玉在前，而百度的高调也推高了大众的期待。

但是如果因此对于中国版的ChatGPT彻底失望，则大可不必。

就全球而言，面对领先的硅谷，也只有中国互联网公司可以与之抗衡。ChatGPT的横空出世震动全球，就连Google、meta、苹果也望尘莫及，慌乱应对。谷歌首秀发挥失利，Meta公司低调行军，就连以Siri惊艳一时的苹果都被认为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勉强达到ChatGPT的水平。

而在硅谷之外，能有实力和ChatGPT一战的只有中国互联网圈了。

人工智能由三个基础所决定：数据，算法，算力，而这些方面中国企业也有着深厚的积累，比如百度就是全球为数不多、进行全栈布局的人工智能公司，从高端芯片昆仑，到深度学习框架飞桨，再到预训练大模型文心，各个层面都有自研技术。

而且除了“全球大厂中第一个发布对标ChatGPT产品”的百度，后面还有阿里巴巴、京东、科大讯飞、腾讯、360、华为等大厂纷纷瞄准赛道。在创业企业中，美团联创王慧文高调入局，表示要打造打造中国OpenAI，美团创始人王兴也表示参与投资。

3月19日创新工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开复宣布亲自筹办新公司，李开复在朋友圈中发文称：正在亲自筹组Project AI 2.0，一个致力于打造AI 2.0 全新平台与AI-first生产力应用的全球化公司。

虽然起点低、但是不惧差距敢于投资，实现后发追赶，这是中国互联网过去再熟悉不过的历史。庞大的市场、充足的资金，海量的人才，决定了中国会诞生出可以和chatgpt势均力敌的产品。

这个产品也许是“文心一言”，也许不是，但是我们不会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