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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氨基观察

千亿HPV疫苗江湖，一场大变局正在持续深入。

人们开始发现，未来，将是“价”（HPV疫苗的型别）高者而不是价（疫苗的价格）低者得市场。

在二价HPV疫苗的“躺赢”时代，万泰生物无疑是最幸运的。

2020年5月，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在国内获批上市，成为首个问世的国产HPV疫苗。在那个一苗难求的年份，即便是保护范围略逊一筹的二价HPV疫苗，也受到了无尽追捧。

当时，凭借二价HPV疫苗所蕴藏的巨大想象空间，2020年万泰生物上市后，以近30个涨停板刷新了市场认知。

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万泰生物的表现也没辜负投资者的期望。2020年至2022年万泰生物的收入分别为23.54亿元、57.5亿元、111.85亿元，一年上一大台阶。这背后，为万泰生物业绩跳跃式增长做出主要贡献的便是二价HPV疫苗。

但市场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好日子也是短暂的。

2022年开始，第二款国产二价HPV疫苗获批上市，再加上默沙东的四、九价HPV疫苗的产能不断提高、适用人群拓宽，二价疫苗开始式微，高价疫苗加速增长。

对于国产疫苗企业而言，在这场变局中，还是要寄希望于九价HPV疫苗能尽快获批上市、完成产能爬坡，真正挤入这片由默沙东牢牢把持的奶与蜜之地。

二价HPV疫苗开始负增长

许多人都以为，凭借二价HPV疫苗，万泰生物能“躺赢”数年。

但变化来得太快。从2020年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上市至今，仅三年时间，其二价HPV疫苗就已出现颓势。

2023年上半年，万泰生物营收为41.6亿元，同比下滑30%；净利润17亿元，同比下滑37%。导致其业绩下滑的重要因素在于，二价HPV疫苗价格的下跌以及销量的下滑。

价格方面，随着入局者的增加，价格战无可避免。2022年，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上市，成为第二款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作为后来者的沃森生物，开始用价格战的策略来抢夺市场份额。

2022年5月，在江苏省的HPV疫苗竞标中，沃森生物以246元/支的价格获得了高达22400支/瓶的中标量。而万泰生物HPV疫苗中标价较高为329元/支，只获得了9600支/瓶中标量。

感受到竞争压力的万泰生物，也开始了降价之旅。今年7月，万泰生物以116元/支的价格中标广东省HPV疫苗采购项目，相比曾经已折价近半。

销量方面，今年上半年，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销量仅突破千万支，而在去年同期，其疫苗销量超过2500万支，同比下滑超过一半。

那么，是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抢占了万泰生物疫苗的市场份额吗？并不完全是。

今年上半年，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414万瓶，同比大增368.42%，但即便将沃森生物和万泰生物两家HPV疫苗销量相加，相比2022年巅峰时期，二价HPV疫苗的整体市场销量仍然走低。

这也意味着，国内的二价HPV疫苗市场实际上已经开始负增长。参考海外市场发展，这或许会是一种不可逆的趋势。

因为，在二价HPV疫苗“躺赢”时代结束的背后，是高价HPV疫苗的崛起。

2016年，美国疾控中心将二、四价HPV疫苗从采购名单中剔除，仅留有九价HPV疫苗。随后，葛兰素史克的2价HPV疫苗Cervarix退出美国市场。

而从销售数据来看，在美国调整防疫政策之前，二价HPV疫苗在美国的市场份额就一直在萎缩。

数据显示，2015年Cervarix全球销售额为1.35亿美元，其中美国市场约为500万美元，份额不足4%；2016年上半年，Cervarix全球销售额为4800万美元，美国市场约100万美元，份额已降至2%左右。

同期，默沙东四、九价HPV疫苗销售额超过21亿美元，占据全球95%以上的市场。

如今，国内市场似乎也来到了这一节点。

高价HPV疫苗加速发力

大家都知道，HPV疫苗的“价”，是指它含有的病毒型别的种类。“价”越高，能预防覆盖到的HPV病毒亚型种类也越多，保护率自然也会越高。

因此，当前最高价的Gardasil-9就成了香饽饽。当然，对于正常人来说，价格更低、供应更多的二价苗保护率也足够，这也是国产二价苗前两年快速放量的核心。

而2023年以来，高价HPV疫苗开始加速发力。

这一方面是因为，过去防护效果更好的九价HPV疫苗适用人群为16-26岁的女性，而二价和四价HPV疫苗适用人群更为宽泛是9-45岁女性。这导致，部分超龄女性只能选择接种二价和四价HPV疫苗。

但如今，青睐九价苗的小姐姐们，已不需要为年龄担心。去年9月，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适用人群扩大至9-45岁女性。

这意味着，此前一部分因年龄限制而只能选择接种二价HPV疫苗的女性，如今或许会转而选择九价HPV疫苗。二价HPV疫苗的目标人群，也由此受到压缩。

更重要的一点是，默沙东的四、九价HPV疫苗供应不足的情况有所缓解。

此前，九价HPV疫苗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甚至需要加价、抢号才能接种，不少人因为预约不到九价疫苗，转而选择二价疫苗。

对此，默沙东也一直在不断扩张九价HPV疫苗的产能。此前，默沙东中国CEO田安娜表示，默沙东投入超过10亿美元提高已有的HPV疫苗生产设施产能，随着产能的继续扩大，到2023年供应量预计将再翻一番。

如今，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产能已经出现明显提升，现在进口的9价HPV疫苗比以往更容易约上。以至于不少区县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都发出了九价HPV疫苗免预约接种的通知。

这种情况下，自然使得部分之前抢不到高价苗向低价苗妥协的接种者，重新转向九价HPV疫苗。

在这两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四、九价HPV疫苗放量明显。体现在业绩上，不管是默沙东的业绩，还是其HPV疫苗国内代理商智飞生物的业绩，都出现了不错的增长。

智飞生物2023年半年报显示，上半年其代理默沙东九价HPV批签发1468万支，同比增长28.5%；四价HPV批签发627万支，同比增长57.85%。

而默沙东也凭借着HPV疫苗和K药在国内的放量，在今年上半年超越阿斯利康，成为中国市场的销冠。

市场变局的持续深入

成为中国市场销冠的默沙东，也不能“躺赢”太久。

因为，国产疫苗正在围剿默沙东。在不远的将来，国内HPV疫苗市场，一场残酷的冠军保卫战正在等待着它。

一方面，意识到二价HPV疫苗躺赢时代难以持久的疫苗企业们，都在纷纷加码高价HPV疫苗的研发。

据不完全统计，国内目前布局九价HPV疫苗的有康乐卫士、瑞科生物、沃森生物、博唯生物等十多家药企。

另一方面，尽管市场广阔，但随着国内HPV疫苗渗透率不断提升，留给后来者的市场份额实则在不断缩小。

目前，国内HPV疫苗渗透率不断提升。据中检院批签发数据以及国内各家企业销售数据估算，截至2022年我国HPV疫苗渗透率约为11%。据西南证券预测，到2024年末，HPV疫苗渗透率将会达到30%。

要知道，HPV疫苗满足的是一种一次性需求，大部分人完成HPV疫苗接种程序后基本不会再次接种。而在人口出生率低迷的当下，新增人口数量很难弥补已接种人口的损失。所以，随着HPV疫苗接种率的不断提高，HPV疫苗的市场的总盘子将会缩小。

这注定了，在九价HPV疫苗的竞争中，先行者能够如入无人之境，大口吃肉；少数几家共存时还有红利期，可以喝汤；而再之后 的玩家，只剩下残羹冷炙。

目前来看，国内万泰生物、瑞科生物、上海博唯、康乐卫士的九价HPV疫苗处于三期临床阶段，研发进度较为靠前，有较大可能占据先发优势。

当然，对于那些进度靠后的企业来说，也并非全然没有机会，因为国内也并非唯一的战场。目前，全球范围仅有默沙东一位九价HPV疫苗玩家，而全球市场对于九价HPV疫苗仍然存在较大的供需缺口。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抓住出海机遇九价HPV疫苗玩家，也将有机会脱颖而出。

总体而言，HPV疫苗江湖的变局时刻早已到来，未来市场竞争激烈，但仍有突围机会。那么，谁能成功抓住这一机会，带来下一场造富神话？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