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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金角财经，作者 | 塞尔达

东方时尚爆雷了！

近日，曾获得“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驾驶员培训机构”称号的东方时尚发公告称，其实控人、董事长徐雄因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罪被批准逮捕。

值得注意的是，东方时尚最近在监管方面利空不断。

8月27日，证监会才刚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股份减持行为的明确要求。但8月28日，东方时尚大股东在已明确知晓相关要求的情况下，仍通过大宗交易减持公司股份。

“顶风作案”的举动自然引发监管部门注意。9月6日，东方时尚发布公告称，公司收到北京证监局下发的责令改正措施决定书，对于其大股东的违规减持行为，北京证监局采取责令改正的监管措施。

而大股东“顶风”作案背后，可能与驾校行业的整体性萎缩有关。

同时，东方时尚近年选择了重资产的发展模式，经营性非流动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也在整个教培行业中遥遥领先。但“重”资产规模的大增对业务并没有任何帮助，大规模资产投入后，东方时尚的营业收入不增反降，资产周转率也因此明显下了一个台阶。

这意味着东方时尚的重资产投建其实在做无用功，它也开始品尝恶果，庞大的折旧摊销严重地拖累了其利润水平；倘若资产利用效率低的情况延续下去，东方时尚甚至会面临在减值方面“爆大雷”的风险。
种种利空下，就不难理解为何实控人要顶风减持了。

实控人被批准逮捕

9月15日晚，东方时尚发公告称，收到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徐雄先生家属的通知，徐雄因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罪，经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批准逮捕。

东方时尚公告

两天后的9月17日，东方时尚召开董事会，免去徐雄董事、董事长等职务；同时推举东方时尚创始人之一、董事、总经理闫文辉代为履行董事长职责。

资料显示，徐雄，1972年出生，中国国籍，无境外永久居留权。

他是北京大学EMBA，曾任京安艺校校长，2005年至今担任东方时尚驾驶学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东方时尚投资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东方时尚在9月15日的临时公告显示，目前徐雄通过东方时尚投资有限公司间接持有上市公司东方时尚20.80%股份；同时他自己也直接持有东方时尚6.9%股份。

东方时尚股东情况

接替徐雄的闫文辉也是东方时尚创始人之一，他于1966年出生，具有本科学历。资料显示，1992年至今，闫文辉曾担任京安艺校校长，现任中国道路运输协会副会长、机动车驾驶培训分会理事长、中国道路交通安全协会副会长。

投融资专家许小恒对媒体表示，实控人被刑拘、逮捕虽然与上市公司无关，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对公司产生一定的负面效应，东方时尚火速“换帅”可能也是为了降低负面舆情的影响。

值得注意的是，东方时尚近期利空不断，其控股股东东方时尚投资违规减持行为刚遭到监管部门关注。

8月30日，东方时尚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东方时尚投资通过大宗交易方式减持公司股份340万股，违反了中国证监会关于进一步规范股份减持行为的相关要求；东方时尚投资承诺将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快购回已减持的股份。

要知道，仅仅几天前的8月27日，证监会才刚刚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股份减持行为的明确要求：公司存在股价破发情形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不得通过二级市场减持本公司股份。

并且，当日上交所已将上述要求通过上市公司告知东方时尚控股股东。

但8月28日，东方时尚投资在已明确知晓相关要求的情况下，仍通过大宗交易减持公司股份。在股价已破发的情况下，东方时尚投资通过大宗交易方式减持公司股份340万股，涉及金额2203.2万元。

9月6日，东方时尚发布公告称，公司收到北京证监局下发的责令改正措施决定书，对于控股股东的违规减持行为，北京证监局采取责令改正的监管措施。

同日，东方时尚进一步表示，东方时尚投资将通过自筹资金于9月15日前购回此部分减持的股份，若此部分股份购回涉及收益所得将全部归上市公司所有。
9月15日晚，据东方时尚发布的最新公告，截至当日，东方时尚投资已经通过自筹资金以二级市场集中竞价交易方式购回340万股份。此次购回股份产生收益全部归上市公司所有。

02 每100元营收，只带来不够4.5元的税前利润

2014年，东方时尚获得了由世界纪录协会颁发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驾驶员培训机构”称号。但美誉背后，这个驾培巨头也见证了行业的“盛极而衰”。

从2011年股改，到2016年上市，刚好是驾校的黄金期。东方时尚的归母净利润也从2011年的1.47亿元，一路提升至2015年的3.29亿元，复合增长率达到22.3%。

不过，2015年也成为东方时尚的业绩顶点，在2016年上市后，这家驾培巨头的归母净利润就再没有上过3亿元，2020年后连2亿元也上不了，去年更是首度实现亏损。

东方时尚业绩在上市后一直走下坡路

背后原因不难理解。随着私家车和驾驶员的保有量不断上升，驾培这门过去的好生意也开始面临肉眼可见的瓶颈，不可避免地走下坡路。

踏入2023年后，东方时尚业绩颓势还在继续。

中报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东方时尚实现营收5.01亿元，在申万三级行业教育培训板块中排名第三，只落后于中公教育和学大教育；但归母净利润十分薄，连500万元都不够，在教培板块中排名第8，远低于营收规模排名。

此外，上半年东方时尚归母净利润同比暴跌71.61%，这个数据更是在教培板块中表现第二差，只好过昂立教育的272%跌幅，同期教培板块中位数为同比增46.78%。

东方时尚今年上半年业绩同样不理想

作为驾培巨头，东方时尚的业绩表现落后于教培行业整体，某程度也反应出驾培的低迷现象。

东方时尚在中报表示：“在驾驶人培训行业中，往往存在教练成本高、驾驶人培训机构位置较为偏远、教练车辆使用效率低、教练教学态度恶劣、教学标准化不足等问题和‘吃、拿、卡、要’等行业不正之风，供给端呈现‘散、乱、小’的特点。”

“驾驶人培训行业千亿市场红海程度高且规模趋稳。驾驶人培训机构的用地、人工及燃油成本不断上涨，但行业招生市场价格却无明显变化，甚至出现低价竞争现象，训练场变动频繁且场地总面积出现持续收缩的趋势，行业整体盈利能力持续下降。”东方时尚进一步补充。

营业利润方面，今年上半年，东方时尚实现营业利润0.29亿元，其中以补贴为主的其他收益贡献了0.1亿元，核心利润（营业收入-营业成本-税金及附加-销售费用-管理费用-利息费用-研发费用）贡献了0.22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东方时尚只有0.22亿元的核心利润，对应的是超过5亿元的营收，核心利润率只有4.38%，每100元营收连4.5元的税前利润都没有，反映了其业务的利润质量不佳，也不及教培板块的整体情况；

可供参考的是，中公教育和学大教育的核心利润率是9.85%和12.26%，教培板块的核心利润率中位数也有5.4%，数据表现都好过东方时尚，再次体现了驾培的颓势。

东方时尚利润率极低

仔细看东方时尚核心利润率低的原因，会发现这家公司毛利率其实不低的，近几年都维持在40%以上，2020-2022年分别为44.55%、51.28%、42.24%，今年上半年也有45.72%。

问题在于管理费用。

2020-2022年，东方时尚管理费用分别为2.09亿元、2.55亿元、2.57亿元，呈逐年上升趋势；今年上半年管理费用也高达1.36亿元，如果我们把上半年管理费用年化（乘以2）的话，会发现这项费用再次创了近年新高；

尤其是2022年和今年上半年，在营业收入扣除营业成本实现初始利润（毛利）后，有超过大半都用在管理费用上面去了。

此外，管理费用率方面，2020-2022年，东方时尚管理费用率分别为24.65%、21.28%、25.69%，而今年上半年这项费用率则为27.09%，同样创了近年新高。

东方时尚管理费用率极高

对此，东方时尚表示，上半年新增绿化工程和虚拟场景开发支出的摊销，导致本期管理费用略有上升。

值得注意的是，在东方时尚的管理费用构成中，除了工资薪酬外，还有一个大头就是折旧摊销。今年上半年，管理费用中的折旧摊销超过5000万元，占管理费用比例为37%；去年同期也超过4700万元，占管理费用比例为38%。

东方时尚管理费用构成

这是东方时尚受重资产发展模式拖累的缩影。

03 船大难掉头，重资产模式下减值风险大

从构成上看，东方时尚属于典型的重资产模式，其经营类非流动资产在总资产中的占比非常高。

截至今年中，东方时尚固定资产、在建工程、无形资产、长期待摊销费用（主要是工程）分别为16.08亿元、6.28亿元、7.5亿元、5.37亿元，这4项资产合计为35.24亿元，占51亿元的总资产比例为69.08%，在整个教培行业中遥遥领先。

东方时尚资产构成十分“重”

在重资产发展战略下，2020-2022年，东方时尚购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分别为5.85亿元、4.75亿元、3.35亿元，今年上半年为0.32亿元，3年半时间合计花了现金14.27亿元；

而同期经营现金流净流入分别为6.51亿元、4.49亿元、1.56亿元、1.43亿元，合计只有13.99亿元，这意味着经营活动的钱几乎都花在重资产发展上去了。

东方时尚在重资产模式下投入大量资金

不过，资产投入的最终目的还是要促进业务发展，不然就是资源浪费和无效投入。不幸的是，这正是东方时尚多年重资产模式发展下的结果。

以固定资产数据为例，从固定资产原值数据看，2019年末至2023年中，东方时尚固定资产原值由15.62亿元大幅提高至24.44亿元，这个固定资产增幅对于一家培训机构来说不可谓不大。

但如此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投入，对业务增长并没有带来半点帮助。

2019年，东方时尚实现营收11.14亿元，但经历固定资产大幅提高后，2022年营收却只剩下10亿元，今年上半年年化后的数据也只有10.02亿元。

大规模固定资产投入却无法提振业务，也使得东方时尚固定资产周转率明显下了一个台阶。2020-2021年，该公司固定资产周转率还是50%左右的水平，去年和今年上半年年化后的数据看，就只有40%的水平了。

东方时尚固定资产周转率大幅下滑

资产购建、资源投入的核心目的是要提振业务，倘若资产购建了、钱花了，但业务迟迟没有起色，就是形成了资源浪费；这种状态要是持续时间长，可能就要考虑计提资产减值准备了。

即便明面上固定资产的投入对业务毫无助推作用，但东方时尚并没有对固定资产计提减值准备；此外，近年来利润表上的资产减值损失金额相对其较“重”的资产规模也十分低。

东方时尚资产减值评估可能偏“乐观”

这都意味着东方时尚对其“重”资产的减值情况的评估可能偏乐观，但资产使用效率低的情况要是持续下去，以前因“乐观”少计提的减值，后面会否以一个“爆大雷”的形式呈现，并不好说。

当然，东方时尚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在中报里强调公司要“由重转轻”。

它表示，原有的扩张方式主要以自建和并购为主，资产较重，折旧摊销较高，培育周期较长；未来公司计划加大与全国各地驾驶培训学校和其他同行机构的深入合作，输出VR+AI的智能驾驶培训体系以及公司运营管理系统，改造原有体系，帮助其提升智能训练水平、降低运营成本、提高合作机构经营效率和盈利水平。

“合作方式包括但不限于提供VR汽车智能驾驶培训模拟器和AI智能机器人驾驶培训车的销售或租赁，提供搭建公司运营管理系统的服务，并通过对其他驾驶培训学校进行参股或合作经营等方式，实现在全国范围内的轻资产扩张。”东方时尚补充。

东方时尚要“由重转轻”

不过，船大难掉头，东方时尚由重转轻的计划免不了一段较长时间的折腾和阵痛期，也不难理解为何实控人宁愿顶风作案也急着离场。

参考资料

• 每日资本论《东方时尚失速：控股股东违规减持股价跌停，净利连降，如何破局？》
• 北京日报《东方时尚董事长被逮捕》
• 北京商报《董事长被逮捕，东方时尚火速“换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