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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氨基观察

几乎所有的Biotech都想成为Biopharma。

毕竟，Biopharma的发展虽不能与大药企相提并论，但与常年挣扎在生死线上的Biotech相比，Biopharma的处境无疑还是幸福得多。

大部分Biopharma，都在细分领域有着自己的难以取代的位置，这使得它们即便在生物制药寒冬之中，也能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在这令Biotech艳羡的安稳生活背后，Biopharma也有着自己无法言说的痛苦：如何更进一步。

在股东、投资者眼中，自负盈亏显然不是Biopharma的终点，如何持续向上，甚至有朝一日进阶成为Bigpharma，才是重点。

但跻身为Bigpharma既要砸下真金白银，又要研发、商业化等一系列综合能力支撑，背后的难度更甚于Biotech成为Biopharma。

这也就导致，Biopharma与Bigpharma的距离看上去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对大部分Biopharma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全球50强药企Jazz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过去野心勃勃的Jazz不甘于现状，选择在各个领域四面出击，试图冲击Bigpharma，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越努力越适得其反，如今的Jazz陷入了拆分的传闻中。

每家企业都有它的时代，也都有时代的门槛，迈过去了就是门，没过去就是槛。而对于大部分Biopharma来说，成长的困惑或许就是最大的槛。

抓不住的核心领域

对于一家Biopharma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实力配不上野心。

毕竟，对于那些没有野心的Biopharma来说，即使选择躺平，日子大概率也能过得相对滋润。但对那些有野心的Biopharma来说，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会无力地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尴尬境地：虽不愿躺平但也无法更进一步。

Jazz就是后者中的典型案例。作为一家成立20年的Biopharma，靠着在CNS领域的多年积累，Jazz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在美国《制药经理人》杂志公布的2023年度《全球制药企业50强》排行榜中，Jazz以36.4亿美元的药物销售额位列第44名。

Jazz的处境绝对是大部分所Biotech艳羡的目标。但是作为一家有理想、有目标的Biopharma，Jazz并不满足于此，而是希望更上一步成为一家Bigpharma。为此，Jazz四面出击，深耕CNS领域的同时开始进军肿瘤领域。

但一家药企的精力和资源毕竟是有限，往往在一个领域投入过多，在另一个领域的投入就会相对减少。若是另一个领域的投入能够得到回报倒也无妨，但现实却是，在这两个领域Jazz都在逐渐失去优势。

先来看CNS领域，这是Jazz的传统优势领域。2023年上半年，Jazz总收入18.5亿美元，来自CNS领域的收入13.43亿美元，占比超过72%。具体来说，在CNS领域为Jazz营收做出主要贡献的产品有三款，分别为用于治疗特发性嗜睡症Xywav、Xyrem和用于治疗癫痫的Epidiolex。

不过，眼下三款产品中的两款处境堪忧。其中，Jazz的拳头产品Xyrem面临着专利到期的挑战。在仿制药的冲击下，Xyrem销售额不断下降，今年二季度Xyrem销售额下降了41%。

虽然，Jazz推出了低钠版本的Xywav以作应对，Jazz也乐观预计到2025年这款药物的销售额将达到20亿美元。但竞争对手Avadel的Lumryz上市，却给Xywav的未来带来了不确定因素。

相比于Xyrem，Lumryz在使用上更具优势。Xyrem需要患者服用两剂，第一剂在睡前服用，而第二剂需要在第一剂服用之后的2.5到4个小时之后服用。这意味着，患者在入睡后再次醒来服用第二剂药物。

Lumryz则只需要在睡前服用一剂，这为患者提供了一个不间断的恢复性睡眠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Xywav能否延续Xyrem的表现还要画上一个问号。

更糟糕的是，Jazz加码的肿瘤领域，并没能给Jazz的发展带来太多的增量。

没能锦上添花的肿瘤药物

虽然近些年来，Jazz一直在不断布局肿瘤领域，但这并购没有为其肿瘤业务带来太多的看点。

目前在肿瘤领域，Jazz已经上市的四款产品分别为天冬酰胺酶菊欧文氏菌Rylaze、Zepzelca、Defitelio、Vyxeos。产品数量不少，但与大部分Biotech的肿瘤产品相比，Jazz的产品显得不那么能打。

其中，Rylaze是一种重组欧文氏菌门冬酰胺酶，用于对大肠杆菌来源的门冬酰胺酶过敏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或淋巴母细胞淋巴瘤（LBL）儿童和成人患者。这是Jazz管线中表现最好的产品，上半年Rylaze销售额为1.87亿美元。

不过，考虑到ALL和LBL两类患者规模不算太大，细分到其中门冬酰胺酶过敏患者则更少。所以，Rylaze带给Jazz的想象空间也相对有限。

JAZZ上市的另一款药物Zepzelca，是一种选择性致癌转录抑制剂。2020年，Zepzelca获得FDA的加速批准，用于治疗SCLC成年患者。不过上市后，围绕着Zepzelca的争议不断。

一家名为Foley Hoag的律师事务所向FDA提出一份公民请愿书，要求取消 Zepzelca对既往治疗的小细胞肺癌的加速批准。

这是由于在三期临床试验中，Zepzelca与化疗联用未能击败单独化疗的患者。虽然FDA并未撤回Zepzelca的上市申请，但由于疗效存疑，这款药物的销量平平，上半年Zepzelca药物销售额1.37亿美元。

另外两款产品中，Defitelio是单链寡核苷酸的混合物，在2017年获批上市。不过，即便已获批6年时间，今年上半年这款药物的销售额也仅有8518万美元。Vyxeos则是两款老药柔红霉素与阿糖胞苷的脂质体制剂，属于老药新用范畴，在创新性上的表现一般，上半年Vyxeos销售额仅为7075万美元。

除了这四款产品，公司管线中最值得期待的肿瘤产品应该是Zanidatamab。2022年10月，Jazz从Zymeworks处以17.6亿美元的总价引进的双靶点HER2抗体Zanidatamab。不过，在内卷的乳腺癌治疗领域，Zanidatamab能够抢占多少的市场份额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两大领域表现都不及预期的情况下，Jazz有了分拆业务的想法。10月20日，彭博社消息，据知情人士透露，Jazz正在权衡各种选择，包括潜在的出售。消息人士称，该公司还在考虑将CNS业务与肿瘤业务分开的可能性。

在不少华尔街分析师看来，对于Jazz来说，无论是将肿瘤学业务出售，成为一家纯粹的CNS公司，还是将CNS业务拆分，成为一家肿瘤药企，都可能让公司的处境比现在更好。

Biopharma的艰难进阶路

虽然拆分的消息尚未被证实，但某种程度上，这则传闻背后，也体现了大部分Biopharma面临的尴尬困境：在细分领域的优势使得这些药企不至于跌落为Biotech，但同时它们又困于细分领域无法更进一步。

这从过去20年间大药企的名单变化也能观察到。放眼海外，近几十年来全球排名前二十的大药企具体排名虽起起落落，但主要参与者们基本都是固定的玩家，几乎没有新晋Biopharma跻身其中。

不仅在海外，国内Biopharma也面对着相同的困境。本质上，Biopharma的成长之困，是由于创新药行业的特殊性决定的。

对于这些植根于细分市场、垂直领域的Biopharma来说，细分赛道规模再大，也存在着天然的瓶颈和天花板。所以，想要往上走一步拓宽管线是必须的。

这也是问题的关键。众所周知，创新药研发九死一生，失败才是常态。虽然Biopharma不至于像Biotech一样，被一次临床失败击垮，但是如果将管线扩张到如大药企一般，那随之而来的成倍增长的失败风险和研发投入，也绝对是大部分Biopharma所承担不了的。

除了资金，成为大药企还需要研发能力、商业化能力等一系列综合能力支撑。而这些，对于Biopharma来说，都是难以跨越的门槛。从这个角度来看，大部分Biopharma的进击失败，都是意料之中的剧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些Biophamra不应该有野心，只不过对这些Biopharma来说，突破发展限制更稳妥的方式，或许还是在自己的细分领域做到最好，再通过拉长自己的专业赛道来实现。

不过，即便如此，Biophamra的进阶之路也仍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