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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出行一客，作者｜刘婧汐、王静仪，编辑 | 王静仪
今年“双11”，快递无人车的表现出乎意料。
下单后的12分钟，位于苏州的郑女士在小区楼下收到了今年“双11”的第一个包裹。令人惊讶的是，该包裹是由申通快递无人车配送，“是我们十几年‘双11’配送最快的一次”。
“目前无人车在快递行业有两大应用场景，一是接驳，帮快递员节省往返网点和派送地点的时间；二是快递下乡，由于乡村及偏远地区的薪资水平不高或者件量少、不均匀，很难招到稳定的派送小哥，无人车是降本增效的一种选择。”九识智能创始人孔旗对出行一客表示。
借助自动驾驶技术，传统人力送快递的模式将进一步优化，不仅会大大提高送货效率，还有望开拓广阔的末端物流配送市场。鉴于无人车领域未来规模可观，市场有望达到百亿级，众多公司纷纷战略布局，以抢占先机。
但事实是，自动驾驶并没有那么好做，无人车行业正在进入发展“深水区”......
“双11”，无人车大展身手
据申通快递官方发布，今年苏州的预售第一单，由申通蠡口公司的无人车完成配送。
10月31日晚上8点15分左右，第一时间支付完尾款的郑女士在小区楼下收到了今年“双11”的第一个包裹。蠡口公司负责人王志远介绍，从无人车启运算起，整个过程12分钟，“是我们十几年‘双11’配送最快的一次”。
之所以送达如此迅速，一是因为今年申通“预售极速达”服务进一步下沉，提前将包裹送到蠡口公司的仓库内，节省了从转运中心到网点的短驳时间；同时，结合无人车的特点，精细规划配送路线，最大化无人车的效率。
事实上，申通并不是第一家在“双11”启用快递无人车配送的企业，像菜鸟、京东物流在最近几年的大促都会将快递无人车推到台前。
在日常，大家也越来越多地在园区、校园、社区，甚至是马路上，看到快递无人车的身影。
国家邮政局监测数据显示，2023年11月1日至11日，全国邮政快递企业共揽收快递包裹52.64亿件，同比增长23.22%，日均业务量是平日业务量的1.4倍。11月11日当天，共揽收快递包裹6.39亿件，是平日业务量的1.87倍，同比增长15.76%。
电商的双11通常在12日的凌晨落幕，物流的双11则要持续更长时间。业务量大幅增长，为物流企业带来较大的运送压力。但与以往不同的是，物流企业现在可以借助无人驾驶技术，实现高峰期的稳定送货。
以无人车为例。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下，网购用户数量和比例双重增长，用户对配送即时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大量的末端订单使得快递配送的作业模式以小批量、高频次的方式进行。而无人车承担了相当一部分网点至收派区域的运输任务，解决了小哥区域距离网点比较远，往返多次派件的时效问题。
包裹订单从电商平台来，经由菜鸟这样的物流网络分发，抵达菜鸟驿站之后，再由无人车和小哥一起合作完成最后三公里的配送，无缝切入，即插即用。无人车配送有望解决物流链路上成本最高、效率最低的末端需求，给原有业务提供价值增量。
孔旗对出行一客表示，2023年是一个分水岭，此前快递企业都是以轻资产的方式租赁无人车运力，但感受到了无人车的便捷和商业价值之后，客户开始愿意直接买车，因为买车成本比租车更低。今年以来市场进展明显加速，说明无人车产品在商业上开始取得成功。
九识智能是一家位于苏州的自动驾驶公司，主打L4级别城市配送自动驾驶技术，申通快递在如皋网点投入的快递无人车，便是九识智能研发的Z5系列产品。
在物联网、大数据、自动化等手段的助力下，物流行业智能化、数字化转型已成“开弓之箭”。
头部玩家争相布局
根据麦肯锡预测，预计到2025年，中国低速自动驾驶汽车年销量将达到19万辆，其中物流配送领域将达到8万辆，整个市场规模也将达到百亿元。
从上游看，有无人配送车硬件方面的零部件供应厂商；中游则是依靠技术入场的低速无人车制造企业；下游，从最终使用者来看，有京东和顺丰这样的电商与快递、物流企业，也有美团这样的外卖和本地生活服务企业，还有苏宁这样的大型超市。
鉴于未来规模可观，众多公司纷纷战略布局以抢占市场先机。
一类是京东、美团、顺丰等一批自带物流配送业务的大企业，正在采用自研＋合作的方式推进无人驾驶技术在物流场景的落地。
在校园里随处可见的菜鸟“小蛮驴”，就是阿里达摩院自主研发的L4级自动驾驶产品，主要应用在校园场景中的“预约送货到楼”服务。
自2020年诞生以来，通过与菜鸟驿站相结合，小蛮驴已为全国400多所高校实现了末端物流自动配送能力。2022年的11月11日当天，小蛮驴共配送包裹近200万件，较2021年同期翻番，整个“双11”周期的配送总量达到去年两倍。截至2023年3月，小蛮驴配送物流订单已累计超2900万。
据统计，2022年“双11”期间，菜鸟驿站无人车增至700多台，不仅数量比2021年翻了一倍，配送量也超过400万件，一举成为全球范围内最大规模的商用无人配送车队。
同样早早布局低速无人车的还有电商加物流巨头——京东。2016年，京东物流成立X事业部开始研发无人车、无人机等产品，至今已更新迭代至第五代智能快递车。
数据显示，京东物流在全国30多座城市运营600余台智能快递车，不仅覆盖社区、商圈的快递配送和揽收，还跟商超系统打通，提供超市订单无人即时配送服务。服务覆盖北京、西安、雄安新区、长沙等国内多个城市，帮助陕西、江苏、福建、青海等多个省份的配送员完成常态化配送。
另一类低速无人车领域的玩家是从技术切入市场的初创公司，如新石器、白犀牛、九识智能、智行者等。他们以技术提供商和制造商的身份参与产业链，期望利用低速载物实现自动驾驶的快速商业化。
这些独角兽企业或受到当地政府大力扶持，或与大平台合作实现技术迭代升级。
在合肥，出行一客从合肥市智能网联汽车创新中心了解到，截至 10 月底，累计有129 台“低速无人车”获得了道路测试牌照，其中白犀牛在投入30台车，车辆每日平均配送在400单左右，月配送在1.2万单左右；新石器共有93台，京东、华信和云创智行各有4、1和1台。
在苏州，作为智能网联汽车赛道的“强落地”典型的九识智能，成立不到两年，研发迭代5款无人城配产品，单车单次运输200-500件，单日运营里程100-130km，单次运送货物体积1.7-5m³，其中5m³车型单车装载量1000kg以上，满足城市场景下的不同货物配送需求。
再比如，作为行业独角兽的新石器，与百度合联合共同打造L4级量产自动驾驶无人作业机器人汽车解决方案。新石器提供整车设计、自动驾驶研发和量产下线等，百度提供高精地图、云计算和仿真等基础能力，为新石器落地赋能。
其余企业还有顺丰、中通、韵达、圆通，均在末端加大布局。目前的中国物流业，末端无人化趋势已非常明显。
“无人配送的一大优势是可以替代快递员的三轮车，这对于快递员的安全、市容管理都是很有益处的。”一位接近政策制定者的从业者向出行一客透露。
无人车驶入“深水区”
中国的快递市场规模巨大，2022年全国的快递业务量超过1100亿件，连续九年排名全球首位。随着技术创新，无人驾驶与物流业结合，不仅大大提高了送货效率，还有望开拓广阔的末端物流配送市场。
无人车正在驶入发展“深水区”，火热的生意经背后，总有一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目前无人配送车还处于发展早期，面临三类问题。”上海市智能网联汽车创新中心总经理助理谢益林对出行一客表示。
其一是法规标准层面。因为产品形态比较新，对产品的准入和定义还没有统一，比如属于机动车还是非机动车，保险怎么分类，都还不清楚。比如目前上海统称为无人驾驶装备，合肥则称低速无人车。
其二是技术层面。受限于算力，这类车是按照固定路线去行驶，一旦面临交通事故等极端情况，不能很好应对，对运营保障的要求比较高，而且规模化还没有形成，技术打磨需要大规模应用来验证。
其三是商业模式。行业还在发展早期，研发和制造成本都相对较高。目前无人配送车并不能完成从最后一公里的所有配送，交付给指定的楼层或者顾客手中时，还是需要人类配送员，因此无人配送车的商业价值还不够明确。
一位从业者也对出行一客表示，未来的破局，主要集中在政策上，尤其是各地政策如何落实、流程如何规范。国家层面已经出台了积极的支持信号，但是每个城市如何定义路权、以怎样的审批流程发放牌照，目前还没有一套标准流程可以参考。
中国信通院在《全球自动驾驶战略与政策观察》报告中指出，自动驾驶进入商业化时代面临诸多挑战，宜通过持续强化安全保障体系，打造自动驾驶商业闭环，持续完善政策法规体系等措施。
要加速推动城市无人配送业务的规模化、商业化落地，业内普遍认为，首先以大城市试点为主要推广思路，集中在智能网联示范区投放车辆，并逐步向城市其他区域拓展。
其次，针对已经成熟应用的场景，如酒店内餐饮配送、无人清扫，推动解决方案商与场景应用方合作，实现规模化、商业化应用，培养消费者的使用习惯；最后，通过科普宣传、促销折扣等活动，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构建智能生活圈，增强居民对新科技的包容性和接受度。
完善快递无人车标准体系，仍需进一步形成行业共识，共同推进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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