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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创业:避开巨头锋芒,搞钱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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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创业生存法则变了。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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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Tech星球,作者 | 任雪芸

去年末,搜狗原CEO王小川只是体验了几次ChatGPT ,就确信 “AGI已经来了”。

后来在创业者社区的一次线上交流会上,当几位 AI 领域的创业者仅从功能上定义ChatGPT的进步时,王小川又明确表态“大家把这件事想小了。”

坚信ChatGPT能颠覆世界的,不止王小川一人。“这并不是上一代的AI技术”,多位大模型领域的创业者在接受Tech星球采访时,都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一观点。

商业历史上,ChatGPT引爆这一波创业潮之前,上一轮由人工智能技术引发的革命,在经历近十年的发展后,已经慢慢趋于平静。

曾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AI四小龙:商汤、云从、旷视、依图,由于长期亏损、造血能力不足,已由资本的宠儿沦落为一个个饱受质疑的项目,这导致市场对AI一度袪魅。

所以,当ChatGPT再一次掀起创业潮时,每一位参与其中的创业者都会听到更多来自外界的质疑:你这个能落地吗?到底有什么用?别又是骗投资的......一位大模型应用创业者对Tech星球说:“实在太多了,这种声音。”

相比此前的创业环境,如今的市场、投资人更加现实,他们在看到技术创新的同时,还要看到项目背后的商业空间。“我们不否认技术革命,但在商业的世界里,技术最终的使命是落地并带来商业价值”,某上市公司CTO说。

严苛的创业环境,似乎并未击退创业者们的热情,依旧有无数的创业者选择去追赶这一轮风口:他们中,有人从美国辞职回到国内,有人在上学时就展开了研究,还有曾经成功过的创业者……

光子之城创始人李凌飞说,上一波AI潮没有爆,是因为那是一个定制技术,而大模型是通用技术,且这样的通用技术在商业化上带来的边际成本会更低,这其实也是新一轮创业者们所坚信的。

只是,他们同样深知,想要在这个环境下抓住机会,也不那么容易。

做大模型底座,不是创业者的游戏

今年年初,李雨(化名)从美国回到了中国,开启了他第二次创业旅程。

第一次创业也是在中国市场,五年的时间里,他曾拿到多个机构的融资,并拥有了600余万的用户,以及10万企业用户。后来,考虑到工具商业化的前景,他选择将公司卖给了一家大厂。

尽管不符合主流价值观中的上市结局,但这段创业经历让李雨拥有了一次国内创业的完整体验,让他在这次创业中也变得更加从容一些。

彼时,国内大模型创业聚焦在底座之上,资金和人才涌入了底层大模型建设,但李雨却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相比PC时代,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巨头们在一个特定的时代下产生,但今天红利已经消失了,这些已经在固定领域占据头把交椅的巨头们有资金、有资源,反而更难被创业公司所颠覆。

一个数据印证了大模型底座创业市场的拥挤。截至目前,国内市场也已发布了约200个大模型,超20个大模型获得审批。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在一次论坛中提到,当下200多家大模型的调用量加起来不如文心大模型一家的调用量多。

这是值得警惕的信号,也许未来市场的大模型供应商们,很快就会直面高昂的成本和收入失衡的难题。李凌飞和李雨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底座终究不是创业者的游戏。

在他们看来,巨头在算力、资金,甚至数据上都更有优势,也具备高度成熟的商业变现体系,去和巨头公司“卷”大模型底座并不明智。

一位投资人也向Tech星球表示,创业公司资源有限,在产业链上做垂直各个领域的应用,才是属于他们的主战场。不过,由于经历和经验上的差异,每个创业者在垂直应用上看到的产品路线也各不相同。

“把AI要做的事情在大语言模型上重做一遍。”这个信念之下,李雨看到的机会是:“机器让普通人成为程序员的门槛降低了,所以,我能不能做一个工具,让更多的创业者,甚至是不会编程的人都参与到这波创业潮中。”

而李凌飞曾就职于字节海外和华为团队,不仅具有多年人工智能经验,还对法律行业有着深厚的了解,他基于此打造了一个面向法律行业的个性化AI助理“海瑞智法”,并不断延伸到法律以外的领域。

尽管大模型对不同产品的重构方式存在差异,但创业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改进原来的人机交互方式,提升效率。

技术、方向和团队

影眸科技很早就出过圈,2021年,一款名为Wand的捏脸App登上了App Store图形和设计类排行榜的第一名。

基于生成式AI技术,这是影眸科技团队的第一款作品:把用户在画布上简单勾画的简笔画,通过 AI 算法生成一个可爱的卡通头像。这是一个具备可玩性的APP,但也仅此而已。

这让创始团队处在一种苦闷的状态里。“我们研发的产品大多还是只符合学术界的标准,而很少考虑真实的市场需求。”张启煊向Tech星球坦陈,当时研发的技术方向很难给影眸科技带来商业上的回报。

“想把用户留存下来,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种是把这款产品做成工具,另一条是把它做成社区。”但张启煊和团队多次评估后,都觉得并非可行路径。

“我们既没有想到好的收费模式,也没办法去平衡用户核算力支出的开销。”所以,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

在开始新项目之前,张启煊和团队开了很长的一次会,核心方向是新项目的聚焦。

吸取上一个项目的教训,团队更加务实,将重点放到了数字人领域的研发上,研发与现有影视、游戏业务相兼容的系统技术。

2022年年末,影眸科技完成了Dreamface产品的开发,今年又基于大模型推出了一款名为ChatAvatar的产品。Dreamface从诞生起就推动了商业化,而ChatAvatar也已经进入了公测阶段。

研发ChatAvatar的想法来自于团队的一次项目尝试。“我们内部在做项目的时候要给出100多个角色样例,我们发现一个问题,描述一个人的长相很困难的,更何况是100多个。”

于是张启煊和团队利用ChatGPT,顺利完成了对角色样例的构建。由此,张启煊和团队在产品中加入了一个Chatbot,作为一个提效的工具存在。”

多位创业者认为,在ChatGPT这波创业潮中,免费模式是绝对不可行的,“这不是创业公司能够实现良性循环的路径。”

技术路径和方向以外,另一个挑战来自于团队建设。张启煊从学生时期就选择了创业,李凌飞则是一直在大公司工作。这都属于他们第一次的创业经历。

“搭建团队是个长期的过程。”张启煊告诉Tech星球,在职能部门以外,他们对技术人才的选择会更为严苛。他们都希望找到志同道合且有相关从业经历的人才。

从创业至今,两年左右的时间,影眸科技已经从八个人扩张到了三十个人左右。李凌飞的团队则在半年的时间里从四个人扩张到了十五人左右。

开张那一刻起,做的就是生意

过去人工智能创业潮中,投资人和创业者爱讲“长期主义”。他们谈的是研发时间、研发投入、研发人才,却很少在早期提到收入和盈利。

这是创业者会经历的传统三部曲,从技术、产品再到商业化。但新的变化出现了,大模型应用的创业中,越来越多的创业者选择了一条更为“务实”的路径:从创业之初就开始构想商业化模式,他们既要创新、也要赚钱。

产业互联网时期,一些人工智能以及SaaS产品的盈利模式往往是通过B端赚取收入:提供一个相对标准化的产品,为政企客户开放API接口。

但这种模式走到后端极易演变成定制化的项目。一位投资人告诉Tech星球,对产品付费是让生意规模更大的逻辑,如果是为项目付费,对于创业公司而言,在成本和规模的扩大上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根据Sensor Tower数据,2023年上半年,美国市场贡献了55%的AI应用总收入,欧洲市场占20%,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市场,加起来只占比25%。

在李凌飞所组建的核心创始团队中,有分别来自Facebook、硬件公司的算法工程师,也有来自红圈所的专业法律人士。

最早决定产品方向之前,李凌飞和团队就选择与法律人士共建:基于目标用户的核心且实用的需求去打磨产品。影眸科技同样如此,在产品推出的同时,张启煊和团队就收获了第一个客户Unity,并在和客户的共创中,去不断完善产品。

直接的商业模式,让他们在客户的选择上更为自由。

比如,李凌飞不想做一个单纯的To B生意,因此不去纠结于B端和C端市场,而是直接面向professional consumer(专业用户)。影眸科技的SaaS服务平台也会面向普通用户开放,“这里的普通用户有个共同特点,其实他们都是专业用户,有一定的职业背景。”

在李凌飞看来,一个具备爆火潜力的大模型应用首先要有趣。“就像微信,曾因摇一摇破圈。”而且对于用户而言,它一定要是一个有用的生产力工具,基于此才会产生付费的逻辑。

目前,李凌飞团队的产品分成普通版和专业版,按照账号的方式收取费用,在近3万的客户中涵盖了普通用户、专业人士,以及一些律所和法律团体。

就像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所说的那样,在中国做AI创业,必须考虑在什么场景下可以实现落地,并且第一天就要可以赚钱。

无论是张启煊,还是李凌飞,他们都意识到了同样的道理。

当融资沉寂时

AI独角兽企业们曾经受到过很多追捧。

最典型的一个案例是,真格基金的徐小平和红杉资本的沈南鹏、联创策源的冯波聊到格灵深瞳未来的估值,徐小平说,起码5000亿美元,沈南鹏说1000亿美元,冯波则给出了一个折中价格 3000亿美元。

但六年过去了,今天的格林深瞳市值只有不到60亿元。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AI头部公司的商业化难题都未解决。大量涌入的热钱成为了堆在技术平台上的一行行代码,似乎永远无法变现。所以,无论是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没有人再去提起曾经的明星独角兽们。

更深刻的影响来自于“信任”上的裂痕,这种裂痕是双向的。

过去,投资人、尤其是美元投资人,衣着光鲜地奔走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他们是创业者们的座上宾,大笔一挥,钱就从一个账户流向了一个项目。但这样的场景已经不再,二级市场的一组数据显示,2023年1-8月A股IPO首发上会企业共计247家,其中,225家通过,12家被否,8家暂缓,2家暂缓后撤回。

一位投资经理表示,“就像回到了现实生活,每一笔投出去的钱都要精打细算了。”

当投资人们对项目的筛选更为严苛时,大模型时代的创业者们也对融资有了新的看法。

在创业之初,投资圈的朋友告诉李凌飞,如果能够拿自己的钱和持续的收入运转,就先不要考虑融资。“如果要为了拿到资金,而让渡话语权,这并非我想做的。”

从今年年中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家投资机构找到了李凌飞,其中不乏一些顶尖投资公司。相比拿到钱,更让李凌飞兴奋的是,自己的创业方向似乎得到了资本市场的认可。

孵化于上海科技大学,影眸科技已经完成了两轮融资,投资方包括奇绩创坛,以及红杉中国等头部机构。在对未来投资方的选择上,张启煊的也要求越来越明确,他不仅希望资方给到的是资金层面的支持,还能在战略方向上给予更宽阔的眼界。

无论是年初从美国回到中国的李雨,还是今年年中选择从华为离职创业的李凌飞,他们都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边是优渥的生活,一边则是创业的梦想。

但当大模型创业者们的竞赛开始时,更让他们确定的是,在这一波浪潮中,不要去做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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