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自视觉中国

重回千亿市值仅3个交易日后，万泰生物（603392.SH）再次跌落，九价HPV疫苗这场硬仗已经打响。

1月9日，默沙东宣布其九价HPV疫苗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批，虽然单剂次接种单价尚未调整，但从三剂次到二剂次，接种成本降低了1000元左右，等同于“变相降价”。

这给尚待获批的国产九价HPV疫苗迎头一击，研发进度最快的万泰生物首当其冲，该股持续了二十多天的涨势被斩断。

1月9日，万泰生物低开低走，收跌6.15%；10日，万泰生物早盘一度涨超7%，午后开盘跳水，一度逼近跌停，最终收跌5.94%，总市值不足千亿元；11日，万泰生物低开，截至发稿，盘中最大跌幅2.34%。

对万泰生物来说，由国产九价HPV疫苗获批预期带来的上涨行情，暂时中断，公司产品还未获批，竞争已经触发，而疲软了一年多的股价，在这波短暂的拉升之后，何时才能重回高光，也充满悬念。

国产替代蓄势待发，默沙东提前加固壁垒

2023年12月14日，万泰生物于投资者互动平台披露了公司旗下九价HPV疫苗的最新动态——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Ⅲ期，主临床试验V8期访视的现场工作已完成，正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

次日，该股涨停，累计收获4个涨停板后，在今年1月8日，万泰生物股价触及88元，为2023年3月22日以来新高，累涨84.33%，其市值也一度冲上1115.84亿元。

这期间，默沙东HPV疫苗代理商智飞生物（300122.SZ）股价步步下探，累跌15.31%。

一个鲜明的对比是，2023年12月15日，在前一日利好的消息的加持下，万泰生物涨停，而智飞生物则大跌8.78%，创全年最大单日跌幅。

市场期待国产九价HPV疫苗提前获批的情绪高涨。此前，西南证券预计国产HPV疫苗普遍预计将于2025年后陆续上市。

当前，在全球范围内，九价HPV疫苗仍是默沙东的“统治”市场，仅有佳达修9获批上市。这也为其带来了不菲的收入。2023年Q3，默沙东佳达修9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3%至26亿美元，前三季度收入合计70.15亿美元，同比增长29%，主要归因于中国市场需求强劲。

一家独大局面之下，本土企业早已扎堆跟进。

目前，国内布局九价HPV疫苗的企业有数十家，其中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博唯生物、康乐卫士、瑞科生物均已进入III期临床阶段。此外，更高价次的HPV疫苗也已经推进研发，成都所有十一价的HPV疫苗，神州细胞有十四价HPV疫苗，成大生物/康乐卫士有十五价HPV疫苗。

就九价HPV疫苗而言，从已披露进度来看，万泰生物进度最快。

连日来，万泰生物也在多次回应相关问题，称公司九价HPV疫苗作为迭代疫苗，可以12个月持续感染附条件申请上市，其九价HPV疫苗生产线设计产能为6000万支/年，已完成第一阶段2条原液生产线建设。

国产替代拼命追赶，默沙东则不断加固自己的先发优势。

本周二，默沙东宣布，佳达修9的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也就是说，在此前9-45岁三剂次接种程序的基础上，佳达修9又新增9-14岁二剂次接种程序。

9-14岁是接种疫苗的“黄金年龄”，容易激发更好的免疫反应，但国内渗透率较低。在2022年8月，国内九价HPV疫苗的适用人群获批才从16-26岁扩展至9-45岁适龄女性，在这之前，二价HPV疫苗的接种人群年龄我9-45岁，且价格更低，在深圳等部分地区更是被纳入医保。长期以来，二价HPV疫苗是9-14岁年龄段女性的优先选项。

对于此次默沙东九价HPV疫苗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批，中信建投研报称，二剂次接种程序简化了流程，减轻了经济负担，还会释放更多疫苗资源，有利于小年龄段女性接种率提升，默沙东九价HPV疫苗进一步拓展了小年龄组市场，市场占有率有望进一步提升。

只是，这一利好之于销售数据来说，几乎没有推动作用，智飞生物的下跌情有可原。

一方面，9-14岁年龄段的女性占比小，增量不大。2020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9-14岁女性约有0.48亿，仅为9-45岁女性人口的13.4%。

另一方面，佳达修9单剂次接种价格在千元左右，9-14岁年龄段实行二剂次接种程序，接种者的接种成本下降，相当于默沙东已经在国内“变相降价”，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国产获批。

默沙东不断加固其先发优势，势必削弱市场对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获批的期待情绪，股价调头下跌。但在万泰生物此次持续了二十多天的股价拉涨行情中，有一则消息值得注意。

股价涨势斩断后，7位参与定增的投资者被“套牢”

1月9日，万泰生物发布非公开发行限售股上市流通公告，公司限售股份约362.08万股将于今年1月15日解禁并上市流通，占公司总股本比例为0.2855%。此次解禁的限售股份属于公司的控股股东养生堂有限公司，是此前公司定向增发机构配售的股份。

按照周三收盘价计算，上述解禁限售股市值为2.78亿元，而在2022年7月的定增募资中，其对应的配售金额是3.50亿元，一年半时间，已经浮亏7200万元。不过，养生堂作为“自家人”，面对股价沉浮自然要沉得住气，但一年半前的定增认购中，31.5亿元资金来自外部的7位投资者。

彼时，万泰生物非公开发行股票的发行价格为135.33元/股，共发行2586.2705万股，面向8位投资者共募资35亿元，养身堂之外，中意资产管理有限责任公司认购10亿元，富荣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认购15亿元，泰康系4家公司认购5.15亿元，深圳市前海久银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认购1.35亿元，这些外部投资者的配售股份已于今年1月13日解禁上市流通。

定增募资之时，是公司股价立于百元之上的高光阶段，但进入2023年，万泰生物股价一路走低，10月份还曾跌至40.14元的低位。

根据2023年半年报，万泰生物于当年5月实施了2022年权益分派，每10股转增4股。据此计算，当前，前述的配售股份成本约为96.66元/股。但即便如此，万泰生物本轮的股价拉升最高值触及88元，两日连跌后又回落到70元上方。

至此，2022年入局的7位外部投资者仍未“解套”。

回到万泰生物本身，2020年之前，其主营业务是体外诊断，顺理成章地在疫情三年中享受到了新冠诊断试剂发展的红利，公司还在2022年3月成为新冠抗原检测产品最早获批上市的企业之一，不仅如此，万泰生物还与香港大学和厦门大学共同研发鼻喷新冠疫苗，该疫苗于2022年12月2日获得临床紧急使用批准，而当年定增募资金额中有6亿元就计划用于鼻喷疫苗产业基地建设项目。

巧合是的是，2020年，万泰生物自主研发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批上市，接种年龄为9-45岁。馨可宁成为国内首家、全球第四款拿到“通行证”的HPV疫苗。

一手新冠红利，一手HPV疫苗，2020年至2022年这三年，万泰生物风光无两。

随着疫情红利消退，万泰生物终止了鼻喷疫苗产业基地建设项目，而宁可馨也迎来了本土竞争对手。2022年3月，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获批上市，成为第二款国产HPV疫苗。围绕二价HPV疫苗的价格战率先打响。

2023年8月，广东省政府采购中心的一份公告显示，宁可馨单剂价格从329元降至116元，降幅接近65%，沃泽惠以146元的报价落选。价格战之下，万泰生物利润压缩，而默沙东HPV疫苗接种年龄扩围，又将市场空间压缩，还加剧了竞争。

2023年前三季度，万泰生物营收同比下滑42.56%，主要原因是二价宫颈癌疫苗及新冠相关产品销售收入出现较大幅度下降所致。

万泰生物急需下一款能拉动营收增长、支撑股价上升的产品，提振市场信心，也给曾经看好公司的投资者离场清理通道，国产九价HPV疫苗获批对其意义重大。但同时，率先获批也就意味着万泰生物要最先去正面挑战默沙东，而随着更多国产九价HPV疫苗的陆续获批，又一场明码标价的价格战也将拉开帷幕。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 作者丨杨亚茹 编辑丨孙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