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氨基观察

在生物科技的竞技场中，没有梦想的玩家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咸鱼，徒有其表而缺乏内在的活力。

伴随着资本市场的潮起潮落，许多生物技术公司的真实写照或许正是如此。然而，要实现从平凡到卓越的跨越，从来都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

Novavax的发展历程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启示。在新冠疫苗之前，这家成立了30多年的公司尚未有产品成功上市，屡遭挫折。

新冠疫情的爆发为Novavax带来了绝佳的逆袭机会。凭借在抗原设计和佐剂技术上的深厚积累，Novavax在新冠疫苗的研发竞赛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吸引了市场的目光。

然而，由于自身战略和执行层面的局限，Novavax在这场疫苗研发竞赛中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在mRNA疫苗的快速崛起和病毒变异的双重挑战下，Novavax最终陷入了困境。

面对现实，Novavax不得不做出选择，与赛诺菲携手合作。5月10日，Novavax宣布与赛诺菲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将其新冠疫苗和流感疫苗等关键产品线的商业化权益转让给赛诺菲；同时赛诺菲也将利用Novavax的核心技术——佐剂，来研发新的疫苗。

通过这笔交易，Novavax获得了5亿美元的首期付款，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喘息空间。与赛诺菲合作的消息传出后，Novavax盘前股价暴涨超100%。

看来，相比明星biotech逆风翻盘的剧本，还是傍MNC大腿的故事，更得人心。

01 输给现实

在新冠疫苗研发竞赛中，Novavax也曾一马当先。2020年初，Novavax几乎在第一时间宣布投入新冠疫苗的研发。

从最开始的进度来看，Moderna于2020年8月启动3期临床，而Novavax首个3期临床于同年12月开启，进度相差并没有那么大。

但遗憾的是，直到2022年7月，在经历了漫长的临床试验和监管审批之后，Novavax的重组蛋白疫苗才获得了FDA的紧急使用授权。

此时，距离mRNA疫苗上市已经过去了一年零七个月。Novavax面临的是，毒株变异和被mRNA疫苗抢占先机的局面。

而之所以出现这个局面，与公司及其管理层的“能力”密不可分。

一方面，管理层战略失误，延缓了获批节点。

在早期临床方面，Novavax错误地将试验地点选择在了南非而不是美国。南非是新冠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之一，理论上在当地开始试验能够获得较好的效果，但Novavax直到2021年6月才拿到期中分析数据，并没有实现后来居上。

更重要的是，在后续的上市推进中，Novavax因缺乏美国本地的试验，而无法得到批复。其在美国重新进行关键的3期试验进度更为落后，导致一步慢步步慢，最终申报上市节奏明显落后。

另一方面，不成熟的制备流程管理，导致产能成为制约Novavax的最大因素。

在Novavax开始着手进行量产时，原本已经与美国CDMO公司Emergent BioSolutions签约，但却由于先行获批的强生抢走了CDMO公司的疫苗产能，导致Novavax只能另寻他家。

后来，Novavax只能选择日本富士集团美国子公司Diosynth Biotechnologies做CDMO代工，又委托印度血清研究所SII进行抗原生产，而佐剂则主要来自于北欧的丹麦和瑞典。

Novavax一个疫苗的生产就需要动用三个大洲数个国家的协同生产才能完成，这对于刚刚步入规模化生产的Novavax来说无疑是一大难题。

再加上当时全球生物材料紧缺，类似于无菌培养的滤材和培养皿都处于断货之中，这就导致在2021上半年，Novavax几乎处于停产状态。

尽管成立已久，但由于一直未有产业化经验，使得Novavax在这一次新冠风口下暴露出诸多如初创企业般的不成熟。这使得其落后不少，最终遗憾败北。

02 鲜明反差

Novavax在疫情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面对需求突然消失的“新冠悬崖”，不可避免陷入了困境。

现金极速消耗。2021年，Novavax账上现金余额高达15.15亿美元，截至2023年末只剩下5.69亿美元。并且，公司还背负近5.7亿美元的债务。不得已，公司只能持续裁员，断臂求生。

市值更是急剧缩水。巅峰时期，Novavax市值一度飙至285亿美金，如今的公司市值只剩下6亿美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作为一家biotech，伴上辉瑞大腿的BioNTech，与Novavax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BioNtech和Moderna的疫苗几乎是前后脚面市。Moderna的疫苗效果更强，销量却远不如BioNtech。原因在于，BioNtech背靠大药企辉瑞的资源。

这也使得，BioNtech虽然同样面临“新冠悬崖”，但处境却与Novavax截然相反。得益于新冠疫苗的积累，BioNtech账上现金余额仍然高达116亿美元，这给予其转型带来更多可能。

如今的BioNTech在抗肿瘤的路上越走越远。一方面，BioNtech在大力引进早期肿瘤管线。去年以来，BioNTech相继与普米斯生物、道尔生物、映恩生物等国内外biotech牵手，在ADC、双抗等热门领域落子。

另一方面，BioNTech预计收获期将近。根据最新的一季报，公司预计2026年公司的首个肿瘤管线将会获批，正式在市场亮相。到 2030 年，该公司预计将获得10个获批的癌症适应症。

不管“饼”能否实现，但BioNTech最新市值仍达到218.85亿美金。这意味着，这家biotech已经成功借助新冠疫情的机遇，完成了跃迁，也为自己赢得了足够的腾挪空间。

Novavax则在生存线上徘徊，也失去了成为biopharma的机会。而其将现有临床管线全部授权出去，也意味着，自己需要重头来过。

03 重头来过

Novavax与BioNTech的遭遇，在海外或许并不会令人感到意外。毕竟，“铁打的大药企，流水的biotech”是常态。

大药企是资源集中模式，生产场地、设施这些固定设施优势逐步累积，药物的临床试验团队、销售团队资源会逐步聚集，最终形成带来决定性优势。

所以大药企能够实现一种正向循环，药企的规模越大，在药物后期研发、推广成本反而越低，资源优势还会日益增厚，药物的销售情况也更好。

而biotech虽然在研发端有优势，但是在药物的临床开发和后续商业化过程中，biotech面对的挑战也并不容易克服。

这并不是意味着biotech彻底没有跃迁的机会，只能说非常渺茫。也正因此，海外药企通常形成了“biotech负责研发、大药厂负责销售”的生态格局。

如今，经历过毒打的Novavax，或许也选择向现实低头。5月10日，Novavax宣布与四大疫苗巨头之一的赛诺菲达成战略合作协议。

在该合作协议中，赛诺菲将全权负责任何包含其流感疫苗和新冠疫苗的组合疫苗的开发和商业化。并且，赛诺菲将利用Novavax的旗舰疫苗技术Matrix-M佐剂来开发新的疫苗产品。

为此，赛诺菲将向Novavax支付5亿美元的预付款，并在达成开发、监管和上市里程碑时支付高达7亿美元的额外款项。这笔交易的总价值大约是Novavax目前市值的两倍。

也就是说，Novavax通过技术授权的方式，傍上了赛诺菲大腿。以后，研发、商业化将会在赛诺菲的助力下开展。这也使得，Novavax短暂度过了经营危机。

Novavax CEO表示，通过与赛诺菲这样的世界领导者达成的协议，不仅在商业化方面，而且在开发方面，将大大增加更快地推出多种新疫苗的机会。

不管Novavax能否成功，它的经历，无疑给所有梦想快速成为biopharma的biotech，上了生动的一课。

不是所有biotech，都能成为bigpharma。当然，也不是所有的biotech都需要成为bigphar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