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丰田汽车公司会长（董事长）丰田章男 发布会公开致歉截图

就在日前，日本国土交通省首次向丰田汽车正式下达了整改令。

当地时间7月31日，日本国土交通省官网发布公告，针对汽车量产所需的“型式指定”认证违规问题，国交省对丰田下达整改令，责令其改进组织结构。且日本国土交通省在对丰田汽车公司进行现场调查时，又证实了丰田汽车公司的另7款车型涉及造假行为。

如果加上6月初，造假风波曝出时的7款违规车型，丰田汽车目前受到审查的车型总数达到14款。

更令人尴尬的是，就在本月初，丰田刚刚对外宣布有关违规问题的内部调查结束，除已公布的7款车型外，没有发现新的违规。而随着此番整改令一出，丰田也随之陷入了更深层次的“信任危机”之中。

或许，丰田方面也没有想到，这次“打脸”竟来得如此之快。

造假事件持续发酵

根据7月31日的公告显示，本次所涉及的车型包括丰田RAV4、丰田Harrier SUV、丰田Noah、雷克萨斯LM微型车和丰田Prius。而违规操作包括在进行碰撞测试和其他测试时，使用了与量产车型规格不同的零部件，以及改写测试数据等。

简单来说，就是此次丰田涉及的七款车型，尚未获得大规模生产的正当认证。

而这其实已经是丰田今年第二次，被曝在认证测试中违规操作了。回顾整个事件，起因正是年初丰田子公司大发汽车，被曝出的造假丑闻。彼时，大发汽车发表声明称，承认其存在174项违规操作，包括伪造安全碰撞测试数据。

事发以后，日本交通省派人进驻丰田当场调查核实，随后在全日本汽车行业开展了关于测试造假的专项调查。截至5月底，丰田汽车、马自达、雅马哈发动机、本田技研工业和铃木共5家公司在车辆性能测试等方面存在不当行为。

牵一发而动全身，作为事件的“导火索”，丰田自然也是首当其冲。国土交通省在皇冠和卡罗拉Fielde等共7款车型的认证试验中发现不当行为，问题车型包括三款量产车型的行人和乘员保护测试数据不充分以及四款停产车型的碰撞测试方法错误。

虽说，此事因丰田而起，第一个找上丰田也无可厚非。但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丰田的“态度问题”，或许彼时明眼人的心中就已经有数。

此前，丰田汽车公司董事长丰田章男就曾因“存在测试违规、提交虚假数据”鞠躬道歉。但对于该事件，丰田彼时则辩解称，目前审查了数万次测试后只发现了六起违规行为。

按照丰田的说法，他们提交了在开发过程中收集的数据，且这些数据的采集条件比官方要求更严格。虽然从法律上看，没有必要停止使用受影响的车辆，但从即日起，公司将暂停在日本生产的三款车型的销售。

但值得注意的是，对于皇冠等四款停产停售车型的处理则迟迟没有后文。

要知道，整改令是根据日本2019年修订的《道路运输车辆法》制定。丰田也是继日野汽车工业公司、大发工业公司和丰田自动织机公司之后，第四个被下达该命令的车企。

当日，国交省物流汽车局长鹤田浩久将整改令交给丰田汽车公司社长佐藤恒治，并表示：“我们发现了广泛且蓄意的违规行为。”除多个测试项目存在违规操作外，丰田公司对违规行为的调查也不充分，国交省认为丰田欠缺自我净化能力，因此才下达整改令。

此外，国交省还要求丰田公司在一个月内制定防止违规操作再发生的措施，并定期汇报实施情况。

随后，丰田汽车在声明中表示，公司高层领导在车辆认证过程中的参与度不够。“未来，我们将实施更好的数据管理等结构，以确保进行适当的测试。”与此同时，丰田汽车社长佐藤恒治（Koji Sato）也向客户致歉称“给客户带来了担忧，也向丰田汽车工厂工人表示歉意”。

具体来看，在丰田新增的七款涉事车型中，有四款车型目前仍在生产，有六款车型已在海外销售。日本国土交通省表示，已联系这些海外国家的相关机构以验证车辆安全。

丰田中国相关公告 官网截图

不过好在，此次事件从目前调查显示的信息来看，并未直接波及中国汽车市场。

在该事件发酵后，丰田中国在今日（8月1日）就此次事件发表声明称，日本市场追加部分丰田、雷克萨斯车辆认证申请不规范，并接受整改要求的情况，对于部分同名车型给各位中国顾客可能带来的担忧，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

丰田中国方面表示：经过确认，一汽丰田、广汽丰田与雷克萨斯在中国市场销售的车型，相关认证实验严格按照中国法律法规，在中国管理部门的监督、指导下完成，符合国家质量相关标准，不存在安全和品质问题，请顾客安心使用。

正值“多事之秋”的丰田

虽说，此次日系品牌在国内市场销售的车型未受波及，但这一丑闻仍然对日本汽车行业的国际形象造成严重损害，国内消费者对于汽车行业的信任度降低，企业的品牌价值也受到了影响。

并且，在此次佐藤恒治的回应中，依然坚称所有涉事车辆都可以安全驾驶。那如果把这话翻译过来，我想应该就是“虽然我们测试造假，但不代表我们的车有问题。”

很显然，这样的逻辑无法说服所有人，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人”也说服不了。

此前，已经有丰田股东认为丰田汽车也需要一次自上而下式的调整。他们建议股东在即将开始的丰田年度股东大会上投票反对家族后代丰田章男续任董事长。

不过，在上个月的丰田汽车年度股东大会上，丰田章男（Akio Toyoda）再次被任命为丰田汽车会长。但值得关注的是，股东对丰田章男的支持率下降到了72%，相比2023年的85%支持率，降幅明显。而这个结果也是丰田历史上董事支持率最低的一次。

对此，丰田章男也坦诚道：“如果继续以这个速度下滑，我明年就当不成董事了。”

根据日媒报道，丰田章男此次在国外机构投资者中的支持率尤其低，仅为34%。在会议前，代理顾问机构国际股东服务（ISS）和 Glass Lewis 都对丰田处理认证测试违规问题的方式提出了异议。

而丰田章男在国内机构投资者中的支持率约为55%，而前一年这一比例为70%或更高。在他看来“这表明他们中有一半的人，要求我因为过去一年的行为下台。”

然而，虽然机构投资者的支持率较低，丰田章男在散户投资者中仍然有近99%的支持率，二者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难看出，对于日本消费者来说，这位年近70岁的老爷子，虽说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日本汽车工业的“话事人”，但这口“锅”显然光靠他一个人可背不下。

近年来，关于丰田汽车产品质量的丑闻不断，子公司日野汽车、大发汽车、丰田自动织机公司等相继曝出在产品质量检测中存在违规行为，即便丰田汽车公司董事长丰田章男屡屡鞠躬道歉，也难以挽回丑闻对于丰田的负面影响。

可以说，丰田多年苦心搭建起来的品质“人设”，正被一系列的造假事件冲击的支离破碎。

根据丰田7月30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丰田汽车集团（含大发和日野）全球汽车销量约为516.24万辆，同比下降4.7%。在日本本土市场，丰田的下滑幅度高达22.3%，上半年累计销量仅682296辆。此外，丰田汽车集团今年上半年全球产量约为507.46万辆，同比下降9.8%。

有业内人士认为，丰田汽车销量下滑主要因为其在日本国内的认证丑闻持续发酵，日本运输部门发现丰田和其他汽车制造商在认证某些车型时存在违规行为，导致其日本国内产量下跌。

从单月表现来看，丰田汽车集团已经连续5个月销量下滑，而这个时间也几乎与造假事件被曝出的时间点相吻合。

欲速则不达，此次以丰田为首的日系汽车厂商测试造假更多只是表象。背后其实是企业内部强调创利创收，忽视社会责任，对快速抢占市场的诉求，超过了对产品质量的坚持。

而在中国市场，丰田及雷克萨斯品牌上半年累计销售新车784621辆，也同比下滑了10.8%。

事实上，由于中国新能源汽车产品的不断挤压，日系车企不仅在中国市场颓势已显，在东盟这样占据主导地位的海外市场，竞争力也在减弱。由此，倒是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以丰田为代表的日系品牌，这两年为何步子走得如此急切了。

但这也不禁让人怀疑，在各国厂商之间的内卷已经接近极致的当下，丰田或者说整个日本汽车工业，还能保持他们所谓的“工匠精神”吗？

公开道歉固然驾轻就熟，而接下来如何挽回品牌形象，进而在日益激烈的转型竞争中存活下来，并且保住现有市场份额，或许才是摆在丰田和一众日系车企面前的首要课题。（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常笑，编辑｜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