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有消息爆出IBM周五（8月23日）晚间关闭了IBM中国研发和测试岗位员工的访问权限。一位实验室技术员工称，关闭权限前公司员工正常上下班，没有任何预兆和“信号”，一些技术员工还处于加班状态。目前，这些员工已从通讯软件的产品群组被移除，无法通过VPN登陆公司内网，但仍可访问邮件。

8月26日上午，IBM软件内部召开了一个“长达”3分钟的线上会议，核心内容就一个——因各种原因，要将开发中心的业务挪到其它地区。

业务布局调整

IBM独家对钛媒体回应此次人事变动称：IBM会根据需要调整运营，为客户提供最佳服务，这些变化不会影响我们为大中华区客户提供支持的能力。中国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越来越重视抓住混合云和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机遇，而IBM在中国的本地战略重点则是利用我们在技术和咨询方面的丰富经验，组建具备相应技能的团队，帮助中国客户共创符合他们需求的解决方案。

从IBM近年来的业务调整来看，对于IBM而言，受业务调整的影响，此次人事变动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早先，IBM在中国甚至全球范围内的业务布局都更多的聚焦大型企业，在中国方面主要合作客户为大型央国企，以及大型银行，这点从x86时代就是如此。

但近两年来，一方面受到业务转型的影响，IBM先是于2020年10月拆分了IBM全球信息科技服务部（GTS）的基础架构管理服务业务，成立了Kyndryl（勤达睿）这家新公司，此举也被视为IBM将更多精力专注于混合云+AI的战略性举措。后又主动性的在全球范围内缩减用户群体，IBM 咨询大中华区总裁陈科典曾告诉钛媒体APP，此举是为了提升IBM服务的“精细化”。

另一方面，在一些国际因素的影响下，近两年，IBM在中国的用户群体也发生了变化，IBM方面在对钛媒体APP的回应中表示，IBM正处于一个业务交替的过程中，从原先的以央国企为主要用户群体的业务布局，逐步转向为更多民营企业业务赋能的业务布局。

与此同时，从近期传播的消息不难看出，IBM目前在中国的主要业务已经主要聚焦在两个部分——出海和AI。

出海方面，近年来中国企业出海寻找新的增长点已经成为大多数企业的选择，而IBM凭借国际化的优势，也成为了众多民营企业，甚至是有央国企背景的企业出海过程中的重要选择，这方面，同样有着国际化背景的亚马逊云科技也是众多出海的重要选择。

AI方面，在近期举办的IBM中国企业级AI巅峰论坛上，IBM 大中华区董事长、总经理陈旭东曾公开表示，在大中华区，IBM将继续专注于挖潜重点大客户、突破新市场和大力拓展渠道，帮助中国企业打通从试验到规模应用的生成式AI之旅。

此次人事变动或许也是当下IBM业务调整过程中的“阵痛”，面对未来，陈旭东也曾多次表示，帮助中国企业更快的实现企业级AI规模化应用，并陪伴更多有志于出海的中国企业在海外快速发展，是IBM接下来在大中华区的重点业务。

方向是对的，但前途未卜。

一位前IBM员工对钛媒体APP表示，外企在中国更多的会通过“秀肌肉”，展现一些包括服务器等在内的硬件设备，以及软件技术的“时髦”技术，但是在落到业务服务方面，却一直没有转型过来。

中国裁员，印度招聘

IBM中国在不同区设有多个分公司，据称大约有12000名员工。根据报道，被收回权限的员工属于IBMV，下设CDL（IBM中国开发中心）和CSL（IBM中国系统中心），主要负责研发和测试，涉及员工数量超过1000人。

其实这已经不是IBM第一次关停位于中国的某一个部门。2021年，IBM突然宣布关闭IBM中国研究院（IBM CRL），该部门已有超过25年的历史，IBM许多知名的科技成果都出自此部门，包括著名的人工智能程序“沃森”（Watson），而Watson也可以说是当下IBM主力产品watsonX的前身。除此之外，IBM量子计算云平台目前也是禁止中国的IP地址访问的状态.....

回到此次裁员，前文中提到的挪到“其它地区”，这个地区就是印度。IBM现任CEO阿温德·克里希纳（Arvind Krishna）是印度人，自其上任以来，IBM在亚洲区域内对印度似乎更加“情有独钟”。在中国区域裁员的同时，IBM却在印度“招兵买马”，据招聘网站上的职位信息显示，IBM在印度不断增加岗位。此前，已经有美国企业将职位流向印度和欧洲的“降本”策略。

而据一位微博博主爆料，此次IBM的裁员除了给出最多N+3的补偿方案以外，还针对某些核心人员给出了“迁移”的选项，而迁移的地点正是被誉为印度“硅谷”的班加罗尔。作为卡纳塔克邦首府，班加罗尔拥有 3500 家科技公司，包括谷歌、微软、思科、IBM、英特尔在内的国际巨头均在此设立区域总部，贡献了印度约 1/3 的软件出口，IT 业总产值高达 2450 亿美元。

从财报中也早已能看出中国市场与IBM的微妙关系，根据IBM 2023年度财报，虽然亚太地区整体的营收提升了1.6%，但中国地区的收入下降了19.6%。一方面，国际环境因素，导致中国区大量原有的央国企客户流失；另一方面，降本也是重要因素。

不止IBM

IBM此次裁员只是整个行业的一个缩影，钛媒体APP联系到了几位前IBM员工，以及在此次裁员范围内的员工，他们均对钛媒体APP表示，对目前行业内有跨国公司突然裁员或者迁移已是“司空见惯”。

微软在几个月前也采用了“突然”的方式，毫无征兆地将中国区Azure人工智能团队的七八百名员工“淘汰”，据传此次裁员补偿为N+2；今年4月，亚马逊中国也被爆出裁员，不过相关的裁员计划并不只是针对中国区员工，而是亚马逊AWS全球裁员计划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在中国市场有类似举动的国际跨国企业还有SAP、甲骨文等。而此次IBM的裁员之所以造成如此大的反响，一方面是因为IBM作为企业数字化服务之父的“江湖地位”之重，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裁员方式突然。（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 | 张申宇，编辑 | 盖虹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