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辰同学

《净网2019 直播诈骗了700万！千万粉丝的网红主播祁天道被捕！》

这是认证账号“酒泉网 警”在2019年7月19日发布的一篇报道的标题，根据报道内容：祁天道真名孟凡斌，是某视频平台的当红户外主播，拥有粉丝四千多万。据不完全统计称，他是该平台上第25个收入高达千万的主播，名副其实的“吸金网红”。

也就是说，早在2019年，祁天道在快手就拥有4000多万粉丝，也是平台上排得上号的超级网红，吸金能力很强。

祁天道为何还能再次“出道”？

但也在这一年，祁天道（孟凡斌）与其妻子（王婧）因涉嫌诈骗正式被警方逮捕。原因是，他们在某直播软件开设直播间时，为一个所谓“介绍兼职”团队招募兼职工。该团伙按外宣、接待、培训、财务、投诉处理等分工进行合作，以缴纳入会费、软件费、培训费、马甲费等为由骗取被害人钱财，通过祁天道直播间累计获利700余万元！

最后法院判处王婧有期徒刑4年8个月，并处罚金7万元；判处孟凡斌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6万元。

庭审现场画面·酒泉网警

被判刑后，祁天道的账号被平台封禁。2021年，祁天道被曝减刑，被提前释放，他的账号和直播账号被平台解封。2022年7月，祁天道宣布，回归直播。

在复出当天直播时，其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很快突破10万+，礼物更是不断刷屏。就连快手一哥辛巴当时也降临直播间，赠送出了价值200万的虚拟礼物2000条金龙，（注：1金龙=1000元人民币），成为榜一大哥。辛巴还在直播间留言：这是哥答应对你的好。

但祁天道回归直播后不久，就遭到另一名快手主播的实名举报。这名叫“肥龙”的主播，手拿身份证称，祁天道是一名诈骗犯，曾经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坐过牢的人，居然又能在快手上当网红，天天直播疯狂捞金。

祁天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很快，他又在快手获得第二个4000万粉丝。对他而言，回归“巅峰”似乎很简单。

但他的两次“巅峰”，走的路完全不同。祁天道最开始在快手爆火的方式是蹭流量，他先是在其他网红直播间豪气打赏50万，后又跟“散打哥”、“外星人陈山”等拉近关系。在被判刑前，他广为人知的人设是“正能量”，“每天五点带你笑、户外男神祁天道”等口号叫得很响。

环球时报曾报道，祁天道曾热心捐助贫困地区学校50万元，与“散打哥”合作帮助农民售卖红枣16万订单等，一直在快手宣传自己的公益事业。2019年1月29日，祁天道甚至邀请到了明星包贝尔，与其共同直播。

然而，祁天道再次回归选择了低俗路线，把擦边恶俗当成了流量密码。从他的直播里可以看到，男扮女装“扮丑”、使用低俗语言和女性搭讪，抢夺过路女性手中的饮料，拍打女性身体隐私部位等等。

他的这些伎俩，仿佛每次都能逃过平台的审核，成为“清网行动”的漏网之鱼。直到11月30日下午，祁天道在三亚进行户外直播时，再次对女游客做出不当行为，为博眼球用竹签捅女游客屁股。

鉴于此前种种劣迹，这次终于翻车，引发大量网友谴责并举报。

媒体报道截图‍‍‍

12月4日晚，三亚警方发布警情通报，2024年11月30日17时许，孟某某（男，28岁，网名“祁天道”）为吸粉引流，经过策划，聘请女子（视频中被“骚扰”女子）合演低俗视频，并通过网络平台进行直播，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目前，海棠分局已依法对孟某某行政拘留10日，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从警方通报看，这又是一次剧本表演，被骚扰的女孩是他花钱请来的“托”。这或许构不成猥亵，但如果以此骗取打赏收入，特别是以此直播带货，则有诈骗之嫌。 

目前，祁天道快手主页显示，该用户违反社区规则，直播权限被封禁至2024年12月19日。

平台的这种处罚是否过轻？快手工作人员回应称，“平台在发现涉事主播违规情况后，第一时间将其直播间封禁15天，后续是否会有追加处罚暂时还不了解。平台会严格根据政策和法规要求，对直播和视频内容进监管。”

快手的答复显然无法平息众怒。比如不少网友发声抵制，“支持封杀”、“强烈要求平台出手整治”、“这种有前科的人，就应该永久拉黑”。

而且，像祁天道这样的行为恶劣的网红，已经有多人被处理。比如“凉山孟阳”、“小小努力生活”、“Thurman猫一杯”以及最近的“瑞士卷”事件等，最后证实都是“剧本炒作”。

这些网红和背后的团队，为了追逐流量和利益，可以踩在大众敏感的话题上，抓住网友猎奇心理，编造剧本、摆拍虚假内容，甚至触碰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久而久之，真相与谎言的边界模糊，情绪输出碾压了独立思考，公众对平台或者算法的认可度降到冰点。

快手真的“杀不死”祁天道么？

更为讽刺的是，在本次的三亚剧本事件中，面对“女游客”的质问和怒火，祁天道自称“我是正能量主播。”

对于这些流毒，无论是快手，还是抖音，都推出过严厉的治理措施。比如今年6月，快手直播发布了关于集中整治色情低俗问题的公告，平台将对在直播间展示、传播色情低俗的内容集中整治、严厉打击，包括借低俗擦边内容在直播间博取关注、进行违规涨粉甚至获利的行为，对部分严重违规或累犯用户进行无限期回收其直播权限以及账号永久封禁处置。

11月，抖音平台也发布了《抖音直播关于打击「低俗黑色产业链」的公告（第二期）》，明确表示对色情低俗内容“零容忍”，并将持续打击相关违法犯罪行为。对于有违规行为的账号，抖音将无限期回收直播权限，并对部分案例进行公示通报。

但毫无例外，“祁天道们”还会像于谦说的“狗尿苔”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祁天道也只是网络低俗乱象的一个缩影，在平台的角度，他们最终付出的最“惨烈”的代价也不过是封号。快手真的“杀不死”祁天道么？

翻开祁天道快手主页可以发现，其“天选企业店”总销量达到1168万件，预估总销售额上亿元。

快手账号截图

在2022年11月的一场直播中，祁天道公开打开直播后台收入数据，赫然显示1600余万元。也就是说，在复出后的4个月里，祁天道平均每个月收入高达400万元。

这或许能说明部分问题，内容电商快速崛起后，抖音、快手等平台掌握着流量分发权，靠算法、大数据捕捉用户喜好，把流量喂给主播。这些被“催熟”的网红最终都卷入到带货赛道，有着“网红的尽头是带货”的说法。这些网红主播带货，呈现的共同特征就是：在平台机制作用下，“有流量”就能带货，不论你是不是专业的。

网红主播们赚得了常人不可想象的收入，平台也在这个基础上完成商业闭环。以快手为例，2024年第三季度业绩报告中，包括线上营销服务和其他服务（含电商）在内的核心商业收入一枝独秀，同比增长近20%。

正如红星新闻对此提出，要求平台整治低俗直播不仅在于其内容本身，更在于其利用低俗毒流量牟利的这种畸形商业模式。而且，平台有义务回答公共舆论的质问：网红“祁天道”还能继续低俗网红之路吗？低俗还可以成为低俗直播的通行证吗？

参考资料：

红星新闻，《4000万粉丝网红低俗直播被拘，不让毒流量哺育商业版图》

唐辰同学，《今年双11，李佳琦又回到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