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咖啡在本周一（6 月 29 日）停牌后，又在昨日爆出新的进展。

在审议罢免董事长陆正耀的董事会召开前，瑞幸公布了对内部造假的最新调查结果。公告显示，2019年公司的收入被夸大了21.2亿元，与4月瑞幸“自曝”造假22亿元的数额相近。

瑞幸咖啡公告宣布，特别委员会发现，瑞幸对交易的编造始于2019年4月，为此，公司2019年的净收入夸大了约21.2亿元人民币（其中，第二季度为2.5亿元人民币，第三季度为人民币7.0亿元，第四季度为人民币11.7亿元）。此外，瑞幸的成本和费用在2019年夸大了13.4亿元人民币（其中，第二季度为1.5亿元人民币，第三季度为5.2亿元人民币，第四季度为人民币6.7亿元）。

参与调查的特别委员会成立于今年3月19日，经董事会授权访问了公司的文件、记录和信息，并和员工、高层和董事进行了访谈。在内部调查过程中，特别委员会及其顾问翻阅了55万份文件，采访了60多名证人，并进行了广泛的法务、会计和数据分析测试。

6月29日，瑞幸正式被停牌，股价停留在26日的收盘价1.38美元，市值仅为3.47亿美元，相当于巅峰时期百亿市值的零头。6月17日，由于仍未能提交去年年报，瑞幸第二次收到纳斯达克的摘牌通知，这次瑞幸“放弃抵抗”，撤回了听证请求，管理层内斗的大戏也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上演。

已停牌的瑞幸进入场外交易市场，代码变为：LKNCY。截至北京时间29日晚10点，瑞幸在场外交易中跌6.52%，报1.29美元，成交433万美元。退市不会是瑞幸的大结局，据自媒体资本侦探判断，在场外交易市场，瑞幸可能还有故事要讲。

CEO钱治亚被证实参与造假

除了在4月自曝中被替罪的前首席运营官刘剑，首席执行官钱治亚也被官方宣布参与造假。“前首席执行官钱治亚女士、前首席运营官刘剑先生和向其报告的某些员工参与了伪造交易。”内部调查称，用于支持伪造交易的资金通过多个第三方汇入了公司，这些第三方与公司员工和/或关联方有关联。

据媒体曝光的内部交易记录，2019年瑞幸通过类似的方式出售了巨额的代金券，借此，瑞幸咖啡得以录入超过15亿元（约合2.1亿美元）的公司销售额，远超同期真实销售情况。

除了虚增订单外，瑞幸还虚增了付款记录，其他内部文件显示，逾10亿元（约合1.4亿美元）的供应商付款存在问题，而这些付款是经过瑞幸首席执行官钱治亚批准的。

根据记录，这1.4亿美元的付款是由一名叫梁惠的采购员工经办的，向其记录中所列的十几家公司支付款项，这些公司为瑞幸提供原材料，以及配送和人力资源等服务。但知情人士透露，包括这一员工在内的所有这些数据都是虚构的，其中记录的很多公司甚至直到2019年4、5月才注册成立。

董事会的焦点：独立调查权

对于造假，董事长陆正耀也在责难逃。

华尔街日报报道称，瑞幸员工利用个人账户购买代金券，虚构了2亿到3亿元人民币（2800万至4200万美元）的销售额。这种做法后来演变为向鲜为人知的公司批量销售代金券，报道援引公司登记信息称，其中包括与董事长和创始人陆正耀的一位亲戚有联系的公司。

据财新援引一位接近监管人士消息，有关部门已掌握了瑞幸董事长陆正耀对于公司财务造假的指令性的电子邮件，陆正耀将被公诉，极有可能面临刑事追责。此外，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和财政部先后对瑞幸咖啡进行了调查，已经掌握了造假的诸多证据。

据钛媒体了解，瑞幸将于7月2日召开董事会会议，审议解除陆正耀董事和董事长职务的提议。瑞幸咖啡还将在7月5日举行特别股东大会公告，由董事长陆正耀控制的Haode公司发起，董事会决定解除邵孝恒为独立董事的任命，此外，还将讨论包括解除独立董事Sean Shao、黎辉、刘二海的董事任命。

据PingWest分析，这两场会议的焦点在于陆正耀与其他董事对于“独立调查权”的争夺，争夺背后的原因是，已有的证据指向陆正耀参与造假他本人却不配合调查。

受到瑞幸造假案的波及，华尔街正在收紧对中国公司的投融资。作为其IPO尽调守门人的审计公司安永，参与投行业务的瑞士信贷、摩根士丹利、海通国际、高盛等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其中很多将面临坏账压力、诉讼和巨额赔偿风险。

据称，向瑞幸提供5.18亿美元保证金贷款的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已经因为瑞幸股价暴跌损失了1亿多美元。

据彭博和华尔街日报报道，涉事瑞幸之一的瑞士信贷已经开始全面规避中概股，不光主动取消了很多小的IPO项目（<5亿美元），比如国内比特币采矿设备制造商迦南、小米支持的直播平台荔枝等，还取消了一些较大的IPO项目，比如微医集团（5-10亿美元）。

维权仍在继续

在5月19日，瑞幸收到退市通知时，关于瑞幸咖啡是否面临破产的问题，据相关律师表示，被摘牌对于瑞幸咖啡将产生重大不利影响，特别是在融资方面，的确会增加公司破产的可能性。据律师分析，若以2020年初至今作为时间段计算，粗略估算，面临集体诉讼的瑞幸将遭遇总计约112亿美元赔偿，折合人民币754亿元。

美股维权律师郝俊波对钛媒体表示，对投资者来说，瑞幸案件赔偿的胜算还比较大，即使没有退市应该也问题不大，毕竟上市公司自己也承认了存在作假的行为。

“赔偿金额原则上应该是这个上市公司因为他的虚假陈述，证券欺诈行为投资者造成的损失数额而定。但在具体达成和解协议的时候，因为和解需要双方共同同意，都认可才可以达成，所以也可能会考虑到这个被告的具体的赔偿实力的问题。”他说，“这也是目前这个唯一一个比较现实且方便的维权途径，填写文件、发一下交易记录就可以参加诉讼。”

不过，国内的维权情况并不乐观。瑞幸咖啡子品牌小鹿茶的一位加盟商对钛媒体表示，自去年12月开业以来，由于门店成本高，靠补贴才能吸引消费者，每月亏两三万，投资老板已经亏了八九十万。随着瑞幸退市，小鹿茶的新品也受到了影响，现在总部订货，发货很不及时。但加盟商老板签了协议，维权很难。

（本文首发钛媒体，作者 | 赫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