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雾隐双雄 第一章·灵魂密码
时间不能倒流,无法穿越过去,但大脑储存了过去的记忆,破解灵魂密码,可以实现灵魂穿越
故事概要:上世纪阿波罗登月计划遗留下来一份绝密档案,美当局错误判断形式,导致登月计划后续无力,错过一起重大的科学发现。档案密封多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全球众多学者组建的学会悄然成立,集合资源,耗费多年,终将谜团揭开,科学也由此全面开花。而科学之花,多数结果于一篇《聚变论》。
在学会成立不久,首领李树仁因一起科学事故销声匿迹,由此引发学会内乱,形成长达二十几年的派系斗争。殷立是学会成员子女,因著作《聚变论》在学会内部声名鹊起,各派极尽拉拢,殷立由此卷入派系内斗,身不由己。之后经历尸洞探险、窟塔群魔、空间惊魂、百慕大之谜等等奇异科学探险,寸寸剥开科学的面纱,在阴谋中成长,在冒险中探秘。
巴基斯坦,黄昏。
谷果灌丛,唱衰之粟,正值秋中季节。
一对母子从涧径下山,手里提着果篮。这时,太阳落山,天边仍有一块晚霞闪着红光。眼看天要黑了,母亲在前面停停走走,不断的催促落后的儿子;那娃儿被催,就往前碎步几下,眼睛始终不离那片红霞。
原来霞光之内有物,从极远飞到近处,竟是一驾无人机。
那娃儿遥手一指,呼喊:“妈妈,快看,天上有人!”
母亲停步,顺着他手指方向仰看,果然看见无人机后面远远跟着一个黑影。母亲赶紧把娃儿拉到跟前,蒙上他的眼睛:“那是飞机,不是人。”自己则投以余光,只见那黑影飞的极快,窜到无人机下面,背贴着飞机在空中转了半圈,连人带机转眼消失。
娃儿挣开母亲的手:“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呢?”
母亲望着远处山林,笑而不答。
她远远望的那片山区是个军事基地,层峦叠嶂,僻远幽塞。附近的原住民都知道,这个基地荒旧了几十年,直到三年前才有人陆续进出。
那飞人正是从基地飞出,劫住来犯的小型侦察机,将其虏回基地。一人一机原本都在云层之内,普通人肉眼绝难看清,只因无人侦察机警觉,意图钻进山区,他为了成功捕获,这才被那娃儿发现。着陆基地,他将无人机转交给一名军官。
那军官用手摸了摸飞机上的双鱼标识,喃喃说:“果然是北派。”瞥眼见飞人缓步进了壑间林园,一个健步上去拦住去路:“鬼方,你想去哪儿?”
鬼方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的说:“我累了,想到树林里坐坐。”那军官说:“不行,你得回到自己的岗位。”鬼方冷冷一笑:“古兹曼上校,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
古兹曼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按钮盒,淡说:“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话没说完,就见鬼方怒说:“你在向我示威吗!”说时,快如闪电忽闪过来,左手夺盒,右手掐在古兹曼的脖子上。
这时,周边士兵均端枪瞄准了鬼方。
不知名处也响起人声:“鬼方,放了上校。”鬼方就像发疯似的朝天狂叫:“放你妈的屁,你们还想关我多久,我已经受够了。”那人声又起:“只要揭开你身体的秘密,我们自然会放你走。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放了上校,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听到后果两字,鬼方如触电一般,松开了古兹曼。他昂首看天,一脸的漠然,在这丘壑之间,他不过就是想闲散一会儿,都变的极其困难。这山涧秋风萧瑟,不食人间烟火,颇有诗意,可又有谁能想到诗意之下竟是地狱。
古兹曼脖子一松,立时躬起身子不停咳嗽:“你们几个,咳…把他送…送…咳咳…送回到实验室去。”身旁士兵应诺一声,从山壁上打开一扇石门,便引着失魂落魄的鬼方进入山腹。
山腹只是军营区,乘坐电梯直下才是地狱。
这地底是个大型实验室,惨被小室割据,室室燎光,少说也有数十间之多。整个实验室极静,偶有凄厉惨叫声从不知名处传来。鬼方倒是司空见惯,因为他知道这里关押的不止自己一人,这种惨叫声天天都能听到,甚至他自己也曾哭天喊地,嗷嗷乱叫。
在这里,鬼方属于被研究对象,他清楚每间工作室都是男女搭配,以男为主,以女为辅。唯独在他身处的工作室不同,除了男女两个学者对他做正面研究之外,在侧室还有几名数学家要对他的研究做海量计算。
这也是鬼方最难以忍受的。
这帮数学家计算速度惊人,完全不考虑鬼方的身体承受能力,强行增加工作量,一度令鬼方意识崩溃。
所以他在“神经学”这扇门顿步,迟疑半晌,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有白袍女学者过来给他换衣。
鬼方张开手任由摆脱,眼睛却盯着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说:“阿里博士,以后我再出去执行任务,可不可以让我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阿里博士正捣弄设备,听鬼方发问,便回:“这个嘛,我会向上面申请的。”鬼方叹说:“算了,这样的任务也不常有。”阿里博士说:“只要你好好配合,研究有了进展,就算没有任务,我也可以帮你申请。”
鬼方有些气恼:“我已经很配合了,还要我怎么做?”
阿里博士指向自己的头:“意识,你的意识不要抗拒。”鬼方苦苦一笑:“我根本就没有抗拒,你们总是不信。”阿里博士笑了笑,指着隔壁的数学家说:“我信你没用,你要让他们也信你才行,好了,换好衣服就躺下吧。”
正准备上床接受研究,瞥眼看见屏风后面躺着两男一女。
鬼方大奇,问:“阿里博士,她们是谁?”
阿里博士给他戴上头罩,嘱说:“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问也不要管。”鬼方心头满腹疑问,躺在床上,仍不时的扭头去看。阿里博士说:“不要乱动,准备开始了。”就在“开始了”三字刚刚脱口,屏风后的心脏监护仪发生异响。
众人皆愕,阿里博士马上闪身过去,关掉所有仪器。
隔壁的数学家也推门进来,其中一人恼说:“阿里博士,她们都是普通人,采用的波长要短、要弱,你怎么把鬼方运用的高强度波长用在她们身上,你这样很容易摧毁她们的意识。”阿里博士脸上微嗔:“不也没事吗,何必大惊小怪!”另外一人见场面弄僵,柔声说:“扎马尔没有恶意,他也是一番好心,你也知道这三人和首领的关系,我们要严肃对待,不能伤害了她们。”
阿里博士抿嘴浅笑:“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会谨慎的。”
扎马尔拍拍阿里博士肩膀,以示友好:“她们刚刚受到波长的滋扰,需要时间恢复,暂时不要去动她们,我看我们还是先读取鬼方的数据吧。”
大家各回岗位,一切研究设备都已开启。
鬼方躺好,准备应对波长的侵犯,但心里却在嘀咕:“他们从来只有强制,没有丝毫怜悯,对待这三人怎么就不一样了呢?蹊跷,蹊跷的很。”思念及此,脑子里一丝暖流刺入,犹如针扎。
顿时,全身闪起五彩光芒。
他隐约听见阿里博士说:“他今天的能量值比往常高了数倍,不解,实在是不解。”接着从隔壁传来扎马尔的声音:“阿里博士,加大功率,他的人体辉光越强,意识就越难读取。”鬼方已经极其痛苦了,听到这话,心骂:“畜生!”
稍过片刻,从头罩发出的暖流瞬间变快,鬼方咬牙坚持,可是那暖流比针尖还利,霎时感觉意识被攻破,再也感触不到身体的任何反应,放佛自己就是空气。他在意识里睁开眼,发现周边空白,只有一扇门。
在他身后,游来无数只半透明蝌蚪,满嘴獠牙。他只有推开门拼命的跑,可是出了这扇门,眼前又出现两道门。他别无选择,蝌蚪追往那边,他就走往那边。如此终而复始,每推开一扇门出来,凭空又会多出一扇门,推了出,出了又推,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扇门,他感觉好累,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了,意识模糊就这么彻底昏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头疼欲裂,破口大骂:“你们还是人吗!我说过多少次了,等我快晕的时候,你们就要停止。我今天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阿里博士叹了口气,却没答话。
扎马尔过来笑说:“鬼方,其实我们已经停止了,你再多坚持一秒,就不会昏倒了。”鬼方怒说:“骗鬼吧,每次都这么说,下次换个说词。”扎马尔脸色微沉:“别光说你昏倒的事,我问你,刚刚是不是又抵抗了?”
鬼方咬牙说:“你要不相信就别打我主意!”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枕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翻看书籍。
扎马尔盛怒,卷起衣袖。
阿里博士知道他想干什么,忙上前打圆场:“嗳,犯不着生气,我看鬼方今天表现不错,你呢也尽力了,双方都好。”扎马尔泄了口气说:“好!你说他表现好!为什么一直破译不了他的灵魂密码。两年了,已经两年了!”阿里博士说:“鬼方的基因序列不都已经破译了吗,就差一小步了。”
扎马尔冷说:“博士,你是在讽刺我吧!”
阿里博士摊开手:“这话从何说起?”扎马尔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该知道破译基因序列,才能准确计算辉光能量,组装排列之后才是灵魂密码。你刚说我们破译了鬼方的基因序列,难道不是讥讽我们不懂组装排列吗。”阿里博士说:“笑话!我讥讽你做什么,你们排列不出密码,干我什么事。”
扎马尔冷哼一声:“不干你的事?哼!没有密码,你拿什么抽取鬼方的意识,找不到时间点,你能拷贝他的记忆?”
阿里博士愣了愣,语气变软:“好了,好了,我们俩吃饱撑得,为这事吵起来不值。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统计鬼方的碱基密码子的数据,掌握它变异的规律,今天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见他服软,扎马尔火气消了大半:“真是头疼,虽然没有脱离《聚变论》的规律,可是和普通人的聚变原理又大不相同,全世界花了无数精力做出来的基因序列库居然对他完全没用,他的碱基对组成和序列几乎每天都在变动,通过大数据分析,也找不到变化的规律,只能每次多花精力破解;其实这还不算最难,最难的是辉光能量,完全和基因序列对不上号。”
阿里博士想了想说:“鬼方的基因变异,很可能就是因为辉光能量引起,让人不解。你想想看,这样巨大的能量供养一个意识,就不是简单的基因序列能够排列出来的。”
扎马尔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
阿里博士点头说:“我觉得这股能量就好像一堵防火墙,不了解能量的性质,是排列不出密码的。”扎马尔略有失望:“你说了等于没说,我们要是知道能量的性质,还用在这里算算术题吗。”阿里博士笑说:“既然不知道性质,那就削弱它。”
听到这话,在一旁的鬼方再也按耐不住:“别听他的,会出人命的。”
扎马尔说:“你会这么容易死,我不信。”仰天一声长笑,回了隔壁。
鬼方打了个寒颤,朝阿里博士说:“你想害我吗?”阿里博士浅浅笑说:“我是在帮你,如果不能解开你摆脱地心引力的秘密,你迟早死在这里。”鬼方正色说:“消弱我体内能量,我会油尽灯枯,照样会死。”
阿里博士压低声音:“我只是把你的能量控制在常人的水准,你不会死的。”
鬼方半信半疑,不肯上床接受研究。
他知道一旦戴上头罩,生死就掌握在别人手里。两年来,他见过士兵运走许多尸体,而这些尸体和他一样,都是被研究的对象。阿里博士虽然颇有人性,也不能完全信赖,因为他根本不能掌握局面,一旦研究出现变故,在取舍之间稍作犹豫,可能就会给他招来劫难。更何况,他心中有许多绝密,即便是死也不能被揭露出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屏风后面的三人突然动了动。
阿里博士大惊失色,拉着助手直奔隔壁:“扎马尔,他们要醒了,快走!”扎马尔慢条斯理说:“醒了就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阿里博士说:“你忘了,首领交代,她们当中有两个是特工,警觉性极高,身手了得。首领还交代不能伤害她们,可是我们也不能落在她们手里啊。”
扎马尔醒悟过来:“走!快走!赶快叫毒气科过来放毒气!”
霎时走的一干二净。
鬼方哈哈大笑,在床上滚了一圈,下床拉开屏风,只见那三人已经坐起,游目四望,一脸茫然。鬼方拍手说:“喂!醒了,来,看这边。”伸出手掌:“看的清吗,这是几?”
那三人中一个面貌俊俏的男子微微一笑:“把你的手收回去吧,我们看的清,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鬼方耸耸肩:“巴基斯坦呗。”那男子说:“我们知道是巴基斯坦,我是想问这是巴基斯坦什么地方?”
鬼方摇头说:“是个山区,很偏僻,我就知道这么多。”
那男子前后左右看了一遍,轻咦一声:“姜聪、魅婴还有雅伈呢?”鬼方不解:“什么姜聪、魅婴、雅伈?我就只看见你们三个。”那男子脸色一绷,大喝:“哼,你到底是谁!”他喝声刚落,身后的魁梧男子立即跳床过来,使出擒拿手将鬼方的左右两臂挽在背后。
同时间,那女的疾步闪到门口,使劲拉门:“门锁了,拉不开。”
这时,鬼方大怒:“你们干什么!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那男子怒色更重,又喝:“我问你到底是谁?”鬼方双手被制,躬着身子抬头说:“我还想知道你们是谁呢?”那男子面容不改,但语调已有疑虑:“你会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鬼方用脖子碰碰衣领:“你看看这是什么?病号服,我和你们穿的一样,我也是被人抓进来的。”那男子端起自己的衣角看了看,脸色和善了许多:“你真是被人抓进来的?”
鬼方没好气说:“我吃饱撑着了,没事咒自己好玩吗。”
那男子歉声说:“真对不住,我给你道歉。”一扬手,擒住鬼方双臂的男子立马松手。鬼方罢手说:“算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有心的,换成我也会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我真不是怕你们,刚才我完全有能力还手的。”那男子连连称是:“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我们吗?”
鬼方双手抱头,往床上一躺:“不知名不知姓,叫我怎么回答你们。”
那男子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说:“抱歉,一时情急给忘了,我叫殷立。”引手介绍:“站在你旁边的这位叫李楂,至于这位,她喜欢别人叫他庄小姐。还没请教朋友贵姓?”
文武搭配,相得益彰,正是殷立一伙。
鬼方随意的拱拱手:“我叫鬼方·西州民,你们就叫我鬼方吧。”话没落音,从床上坐起,愁起眉头颇具责备的口吻说:“喂,不是我说你们,是什么原因进来的,被谁抓进来的,你们怎么可以不知道呢。”殷立苦笑说:“你定是知道的咯?”鬼方脸上一红:“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里是个实验室,有很多狗屁学者,还有个狗屁首领。”
殷立摸着鼻子回想,在床边来回走了两遍,朝李楂说:“楂子哥,你还记得下飞机后,我们去了哪里?”李楂使劲的想了想,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庄小姐,你记得吗?”庄子萱正抓着板凳砸窗,也没回头,直接冷冰冰的说:“我们下飞机前就晕倒了。”
李楂用手掌拍头:“难怪我的头这么沉。”
殷立不停的捣弄手指,忽说:“不对,姜聪和魅婴对药物没有反应,他们没有晕倒,是不会丢下我们的。”庄子萱砸了几下,见毫无用处,索性放下板凳,面无表情说道:“我在晕倒之前,看见姜聪和魅婴座下开了个大洞,她们掉下飞机了。”殷立骇然:“那雅伈呢,也掉下飞机了吗?”
庄子萱说:“她最先晕倒,应该没有。”
殷立如释重负:“没有就好,那她人怎么不见了呢?”李楂安慰着说:“小哥放心好了,我们都没事,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可能关在其他地方了呢。”殷立点点头:“有道理,可是到底是谁抓的我们?这里是巴基斯坦,是阿哈默德博士的地盘,一定是他。”
李楂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博士没任何理由这么做呀。”
殷立冷哼说:“人心隔肚皮,说不好他只是扮猪吃老虎。”李楂说:“我还是不信。”殷立也没工夫争辩,在设备箱里捣腾着一些零部件:“是谁抓我们的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我得找把尖锐的铁器才行。一会儿有人进来,你和庄小姐出手制服,我们劫持人质出去。”
拟好逃跑计划,殷立将一把利器放进衣袖里。
鬼方把手指向窗外:“你们这是白费力气,看见窗外没,那是毒气科的,他们要放毒烟了。”
打开窗叶,殷立果然看见外面有人在安装毒气管。过不多时,那白色的毒气从顶上的通风口冒了下来,殷立三人赶紧捂着鼻子退开。可是那烟雾越来越浓,缓缓向下扩散,很快弥漫到整个角落。
三人尽管捏着鼻子,仍然止不住咳嗽。
殷立一边咳嗽一边说:“鬼方,你怎么跟没事似的?”
鬼方若无其事说:“毒气对我没用,再说,这只是迷烟,他们就想放倒你们,没想要你们的性命。”殷立捏紧鼻子,捧着嘴巴问:“你一定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告诉我,快!”鬼方说:“他们想抽取你们意识,然后读取你们的记忆。”
殷立道了声谢,躬着身子双手搭在李楂和庄子萱的背上,急说:“我长话短说,遏制他们偷取我们记忆的唯一办法是意识跳跃。意识跳跃,你们懂吗?”见她们二人摇头晃脑,殷立续说:“意识跳跃很简单,就是集中精神回忆。你们听好了,他们会把我们的意识投放在指定的时间点,如果出现的是重要记忆,不要慌,我们就采用意识跳跃可能会出现在其他时间点,或许这样就可以避免重要记忆被读取了。”李楂和庄子萱都点头应好。殷立心道:“希望这样有用。”轻拍两人背心,以示劫难共赴之意。
跟着三人意识模糊,先后倒地。
少时,毒气科进来抽吸烟雾,等现场清理干净,阿里博士和扎马尔等人又回到岗位。一切恢复到殷立等人刚刚清醒之前的初始状态,似乎从来都没变过,要说唯一有变化的,那就是阿里博士和扎马尔的研究对象已由鬼方换成殷立三人。
经过刚才这么一吓,阿里博士和扎马尔已成惊弓之鸟。在自己的地盘躲躲闪闪,担惊受怕,这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他们倍感压力,只想尽早完成首领交代的任务,完好无损的把殷立三人送出实验室去。
这么一来,鬼方大喜,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
阿里博士按动设备按钮,波长的指数在屏幕上不断攀高,指数显示已经攻陷了殷立三人的意识。阿里博士像往常一样,从意识里拉出时间点,然后将三个意识投放在同一个时间点上。完成以上操作,他便坐在一旁端起咖啡等着屏幕上的记忆画面出现。
果然,屏幕画面顷刻间出现殷立三人,虽然画面背景各不相同,但显示的都是新疆昌吉22区。
随着屏幕画面显示,殷立和庄子萱等人遭到水枪袭击掉入虚洞,就在摔落洞底的刹那间,魁婴突然双手拧住殷立和庄子萱,高举过顶,救了她们。在洞底她们仍和丞獠搏斗,殷立和魅婴极力护着受伤的庄子萱且战且退,突然从黑暗处奔来一只怪兽。丞獠反应迅疾,迎头反击,那怪物扬起身子,一巴掌就把丞獠放翻在地…。
两个画面到此,突然一闪,跟着自动切换到其他时间点,殷立的记忆回到了大学时代;庄子萱也在回品女警生涯。而李楂的记忆画面虽然一直停留在22区,但只是不停重复从爬上虚洞到坐上飞机这段情景。
阿里博士试图引导她们的意识归于正常,可是无论怎么调试设备,屏幕画面总会跳转。阿里博士诧异,喃喃自语说:“不可能,一定是密码错误。”唤来扎马尔,指着画面说:“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指责,扎马尔大怒:“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操作的!”
阿里博士冷声说:“我操作能有差吗,准是你破译的密码有问题。”扎马尔大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阿里博士说:“凭什么!关键是未知基因,你们有破解吗,这个基因锁没有解开,灵魂密码的排列肯定就有问题,画面自动切换,不正说明问题了吗。”
扎马尔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该不会把她们三个当成鬼方了吧,鬼方是个特列,他的序列毫无规律,我们必须亲自破译。正常人的基因序列是人工智能破译的,错也好,对也好,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只负责排列密码。”
遭他一轮辨白,阿里博士自知理亏,也不多话了。
两人在助手的协同下,仔细的检查设备和人工智能系统,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阿里博士自言自语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扎马尔说:“别想了,叫工程科过来看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见他们忙活半天,也没找出原因,鬼方忍不住喷嘴笑出声来。阿里博士斥责:“你笑什么?”鬼方结结巴巴:“没…没笑什么。”赶紧扭到一边,心里却说:“这三人果然有两下子。”
提前收工,鬼方求之不得。
他每天超过十八个小时待在这里接受研究,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肉体和精神的长期折磨已经令他不敢有过多的奢求,能有片刻的宁静就足够了。士兵将他和殷立三人带回囚室,关在一起。
鬼方倦意正浓,见殷立等人还没醒转,躺在床上也迅速入梦。
梦里情景悲歌可泣。
难民排成两条蜿蜒数里的长龙,一边面向印度迁移,一边面向巴基斯坦移动。他们背井离乡,长途迁徙,皆因印巴分制引起。也不得不肯定他们内心深处对各自信仰的忠诚,纵使苦行受灾,也要坚贞不二。
幼年鬼方和父母也在迁徙途中。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两条队伍越来越长。从不知名处突然响起印度教圣歌,歌声越来越响,唱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曲激起千层浪,另外一只迁徙队伍也毫不示弱,唱起了伊斯兰教圣歌。两首歌在空中激荡,渐起杀气,犹如手持利剑的两名勇士,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更不知从哪只队伍里率先扔出石块,歌声顿止,双方互相挑衅,最后局面失控,难民纷纷赴上喊杀喊打,最终演变成一场暴乱。
双方杀红了眼,待彼此精疲力竭时,已经尸横遍野。
在暴乱冲击下,鬼方和父母失散,他趴在尸堆里抹着眼泪呼喊父母。两边难民已经渐行渐远,而鬼方却翻着一具具尸体,含着泪边哭边寻。天快黑了,鬼方又饿又冷,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尸身上眯了又醒,醒了挣扎两下又眯。
他仿佛看见日落西山处,有个黑影在天上飞,那黑影越来越大,从天降下,落在他的跟前。鬼方使劲的睁大眼睛,看见来人是个黄袍老者。那老者一声叹息:“人间惨剧呀,小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伸手将鬼方抄起,复飞而去。
梦尽至此,鬼方脱口呼喊:“师傅!”从床上弹起。
他摸摸眼角,触手有泪,不禁唉声叹息。打开电灯,这才发现三双眼睛直哒哒的看着自己,原来殷立三人已醒。
被她们紧紧盯着,鬼方可不适应:“你们都别看着我,有事说事。”
庄子萱淡说:“我可没看你。”转而看向殷立。
鬼方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殷立浅笑说:“这是人间地狱,你叫我们怎么安,还是一起想个办法逃出去吧。”鬼方罢手打住:“得,你自己到门窗上看看吧,我自问没这个本事。”
确实,这座监狱修筑于实验室正下方,高科技管理,设计精妙。
整个监狱深入地底,有大小囚室几十间,每天除了在实验室提供研究方能走出囚室之外,还有一个小时的防风时间。监狱的电梯口仅有几名士兵把守,所有管理都交由无人机和智能机器人操作,不到防风时,囚室外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到防风时间,才会有四块钢板从四方伸展出来,拼接在一起遮住巨坑。
如此设计,怎么逃狱?
殷立何尝不知道此节,在地底之内,电梯口是唯一逃生的出路,纵然插上翅膀能够飞跃巨坑,也逃不过机器人和无人机的攻击。就算侥幸逃进电梯,到了地面也会有士兵拦截,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不过,殷立求生意志坚强,他知道鬼方久囚于此,必定知道一些细节,所以才有意拉拢。
但见鬼方无逃生意识,不禁有些失望,便说:“你就不想你师傅吗?”
鬼方身子一震,愕然急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师傅?”殷立心里暗喜:“你别紧张,刚刚你说梦话,我们都听见了。不过,你就只叫了声师傅,其余的什么都没说。”鬼方半信半疑:“你确定我只叫了声师傅?”
殷立和李楂相视一笑.
李楂接口笑说:“你的梦话对我们没用。”殷立也说:“对,我们也不图你什么,没理由骗你。”鬼方脸上一松:“说的也是,听吧,反正你们也听不懂。”殷立收敛笑容,正色说:“我们不懂,难道你自己也不懂吗?你梦见师傅不是因为想他了吗?你就不想出去见他?”
鬼方打个哈哈:“他才不想见我呢。”
殷立奇问:“这是为什么?”鬼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或许师傅说的对,女人是魔鬼,我真后悔没听师傅的话,把自己给害了。”殷立说:“这话我不认同,你师傅对女人有偏见。”提到女人,殷立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庄子萱。
两人四目相对,庄子萱忙敛目偏头:“看我干什么,他说的是女人,你把我当女人了吗?”
殷立脸上一红,继续说:“你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女孩,所以被师傅赶了出来,对吗?”鬼方表情难受起来:“喜欢?谈不上喜欢,她只不过长得很像‘她’而已。不然,我也不会对她有好感,结果就被她骗到了这里。”殷立摇头叹息:“情伤难治,怪不得没有逃生的欲望,算了,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鬼方委屈着说:“你以为我不想逃,我能逃得了吗?”说时,把衣服掀起,胸前贴着一个圆形发光的物事。
三人凑近一看,这物事足有巴掌大小,由四颗螺钉固定,深陷鬼方体内。物事大部分纯金属结构,中间是块透明玻璃体,里面闪着红光。
李楂说:“里面好像在燃烧似的?”
殷立看了一会儿,正色说:“这有点像微型核聚变装置。”李楂和庄子萱均后退两步,同时惊呼:“不会吧!”殷立瞧出端倪,表情平淡:“你们听他自己说。”
众人目光齐向鬼方投来。
鬼方理好衣服,愁眉苦脸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核聚变装置,我只知道,每次我要逃跑,他们只要按一下开关,不论我跑了多远,都会被电晕。”殷立点头说:“这个装置是通过核聚变反应释放能量产生电能,跟核电站发电一个原理。”
李楂苦笑说:“我还以为是枚核弹。”
殷立说:“你小瞧它了,虽然不是核弹,可它发出来的电力足够把人烤成灰末。鬼方,你居然只被电晕,可真不简单。”鬼方笑说:“这算什么,要是我师傅,这个玩意儿根本困不住他。”殷立讶然说:“这倒稀奇。”
对于微型核聚变装置发出来的电能,何止于此,殷立也只是说了个最小值。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普通人,要采用这种装置约束,岂不大材小用?且不说这个装置惹人猜疑,单单从鬼方不惧迷药,又能抗击超强电流这些特征,殷立也能感觉到鬼方的不同凡响。
正沉吟间,只听庄子萱说:“哪有你这么笨的,直接摘掉不就行了吗。”
其实庄子萱说的话也正是殷立想说的。
但见鬼方使劲摇头:“摘!想都别想,只要螺钉松动,这个玩意儿就会放电。”听他这么一说,殷立就有些不懂了:“鬼方,你把衣服搂起来,让我再看看。”鬼方应诺着说:“好。”搂起衣服。
殷立凑到他身前细细察看,发现这个装置的透明玻璃体内的红光是有节奏的闪动,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敢肯定。为了证明猜想,他抓起鬼方的手,搭在脉搏上细细感觉脉动。果然,红光的闪动频率和鬼方的脉动是一致的。殷立心道:“以心脏监护仪的功效智能的读取鬼方的心率,设备一旦感觉不到心率,就会瞬间触发核聚变产生能量,然后转化为电能。嗯,应该就是这样。”
从殷立的专业手法中,鬼方看到一丝希望,问:“你好像很懂,是不是有办法帮我去掉?”
殷立皱眉说:“有些棘手。”鬼方一下子瘫软下来:“我还以为你多么了不起,原来跟我一个吊样。”殷立笑说:“别灰心呀,我只说棘手,没说不可以去除,如果我有设备工具,摘除它不是难事。”
鬼方喜叫:“真的!”
殷立大笑说:“是真的。”略一思索,又说:“不过就算找到设备,摘除了这玩意儿,你也逃不掉呀。”鬼方激动得在屋子里打转:“你摘,摘掉了,我带你们逃出去。”殷立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是一喜,殷立问:“怎么逃?”
鬼方楞了楞,咬咬牙说:“哎呀!既然同在一条船上,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我会飞,只要能到达地面,我就可以带你们飞走,懂了吗?”听到这话,殷立三人如雷贯耳,久久才回过神来。殷立问:“你不是开玩笑的吧?”“笑吧”两字还没出口,便见鬼方已经悬在半空。
殷立等人几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目瞪口呆。
如此悬奇之事,让人且喜且愕,也正好释解了鬼方因何受到微型核聚变装置的约束了。殷立心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同凡响吗?”他一通百通,这时他完全明白为什么鬼方囚禁在此,被迫接受研究。
鬼方身子一沉,着地便说:“怎么样?对我还有质疑吗?”殷立定定心神说:“相信你了,不过我们有三个人,你怎么带我们飞走?”鬼方哈哈大笑:“我力气大,几百斤重的无人机我都能扛得动,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五十斤吧?扛起来也不重嘛,你要不信,那我演示给你看。”张臂朝殷立作势环抱。
殷立罢手说:“停,不用演示,我信你了。”缓步走到囚门边,平望窗外。
囚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殷立,但见他喃喃地狠声说道:“我想看看你能关我多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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