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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西洲谜团 第一章·爱恨缠绵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认为我很放荡吗!我生怕你不要我了,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得到的竟是你的冷嘲热讽。你要觉得庄子萱好,你去爱她好了

故事概要:上世纪阿波罗登月计划遗留下来一份绝密档案,美当局错误判断形式,导致登月计划后续无力,错过一起重大的科学发现。档案密封多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全球众多学者组建的学会悄然成立,集合资源,耗费多年,终将谜团揭开,科学也由此全面开花。而科学之花,多数结果于一篇《聚变论》。

在学会成立不久,首领李树仁因一起科学事故销声匿迹,由此引发学会内乱,形成长达二十几年的派系斗争。殷立是学会成员子女,因著作《聚变论》在学会内部声名鹊起,各派极尽拉拢,殷立由此卷入派系内斗,身不由己。之后经历尸洞探险、窟塔群魔、空间惊魂、百慕大之谜等等奇异科学探险,寸寸剥开科学的面纱,在阴谋中成长,在冒险中探秘。

点击查看第三季·雾隐双雄 第四章·玉鳞归属

清风徐来,碧水微澜。

群鸥展翅游飞,悬孤岛之上,迎风而舞,啸戏玉鳞。

殷立惆怅满怀,已经在崖边坐了很久。

他情愿就在这里和海鸥为伴,也不愿回到冷清清的房间里去。当日他跟巢笑天离开雾隐山庄,遭北派拦截,所以并没有搭乘私人飞机直飞日内瓦,而是乔装打扮随着巢笑天和庄子萱悄悄搭乘客机直达美国。之后,巢笑天把他留在“佛罗里达州”孤悬大西洋上的私人岛屿、与世隔绝。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巢笑天正经的谈上几句,此人便和庄子萱一同消失,以致父亲的近况他也无法打听清楚。

此岛以欧式城堡为中心,筑着十几栋房屋,岛主奢华可见一斑。

南派安排殷立住在这里,除了方便保护之外,也是彰显他尊贵的身份。只是岛上的佣人和安保人员,殷立不甚了解,和他们少有话题,就难免寂寥冷清了。虽然只被软禁了一月,却有度日如年之感。

此时,太阳悬挂在海平线上,眼看就要天黑。

安保队长布尼从远处走来,近到殷立身前,恭声说:“公子,该吃饭了。”殷立强颜欢笑:“你每天都这么准时,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来叫我了。”布尼呵呵笑说:“庄长官临走时交代,您是贵客,不能怠慢。”

殷立拍拍屁股站起:“对了,我让你帮我问她,你问了没有?”

布尼浅笑说:“已经问过了,关于公子父亲的事,庄长官和巢先生过两天会来当面给您解释。”殷立一愣:“放人就是,还解释什么?她该不会骗我吧,我是因为信任她,才肯跟巢先生过来,她可不能对不起我。”布尼说:“我职位不高,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不过我可以肯定庄长官不会骗你,她每天都会来电询问你的情况,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岛上有些同事已经开始议论。”

殷立好奇:“议论什么了?”

布尼摸摸鼻子,有意掩笑:“说庄长官平时冷酷淡漠,唯独对您显了温柔,只怕是喜欢上公子了。”殷立心虚着说:“不会,我只是他的俘虏而已,俘虏了我她才有嘉奖,对我自然就好了那么一点。”布尼感慨:“原来她喜欢俘虏,那我也想做做了。”

殷立大笑:“子萱要是听到这话,准高兴。”

布尼禁不住打个寒颤:“开个玩笑,公子不要当真。”殷立面朝大海,深吸口气:“太阳落的好快,走吧,回去吃饭。”布尼忙上前引路。

用过晚饭,天色大黑。

回到房间,听着窗外浪声,殷立心潮起伏。

每到夜里独处,他总会止不住的想到庄子萱,回顾往日情景无数次,庄子萱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感觉就越发强烈,几乎占据他所有念想。当日庄子萱在时,他不以为然,如今一月不见,他竟想念得有些发狂了。有时想到过分,他自己也会觉得好笑,找了很多理由让这份挂念变的更加合理。

他认为想着庄子萱,便是在记挂父亲安危;也只有想着庄子萱,才能指望她查出方雅伈、姜聪和魅婴三人的消息,给予营救。他就这么一边编着理由一边放心大胆的想,不知时间匆过,郁郁睡着。

次日早餐,他被窗外艇声吵醒。

洗漱已毕,推开窗叶,屋外是峭壁悬崖,平望大海,无边无际。临高俯望,几艘摩托艇穿插在海浪之间,这看似嬉戏追逐,事实是在检查水面上的电子感应器。殷立几乎每天都会看看,虽然乏味,权当是给无聊找点愉悦。

布尼告诉过殷立岛上安保向来严密,并不单单因为保护他。

其实不用布尼相告,殷立也知道这个岛屿不同凡响。

因为城堡地底藏着海量的资料,都是历年南派的研究结晶,既然多是珍贵资料,安保级别自然是只高不低。殷立到小岛第一天,巢笑天便特意将城堡的最高机密吐露出来,给予最大权限,允许殷立自由进出资料库,希望他可以静下心来多看多学。所以这些时日,他每天都会去地下资料库阅览资料。

看了会儿摩托艇,用过早餐,他便来到资料库。

这资料库由十几个武装机器人全天候巡视,没有得到身份认证,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岛上除了殷立,就连布尼也没有进入的权限。这也是殷立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翻阅这些学术研究,可以暂忘孤寂。

以往许多一知半解的问题,在这里都能找到答案,短短一月,他的学术已经精进不小。只是此间资料庞大,若想阅全非得数年不可。他想尽量多看一些,可是鼻子里全是纸味墨香,待的时间太长,就有些作呕难受。

翻看数小时后,殷立不得不恋恋离去。

他索性和往常一样远远的走出城堡,到海边吹吹腊月和风,舒展疲倦的眼睛。此时念意袭来,他又开始发愁,想念着熟悉的人,同在一个世界,见一面怎么就那么的难。到晚饭时分,布尼又来叫他。

用了晚餐,天黑回房,一夜又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早上醒来,窗外浪涛依旧,竟无艇声。

殷立推窗探头,见摩托艇都停在左滩,海面一片平静。如此安静,倒让殷立有些不适应了,心想:“每天的巡查是必须要做的,除了发生了什么事?”转念之间,想到今天是庄子萱和巢笑天的归期,不禁有些激动,喃喃说:“该不会她们这么早就到了吧?”兴奋之际,竟忘了梳洗,披上衣服直奔了出去。

下楼到客厅,果真看见巢笑天在和布尼说话。

巢笑天见殷立下楼,遂把布尼打发了出去,笑迎:“公子睡得可好?”殷立见不着庄子萱,不答反问:“子萱呢?”巢笑天打起趣来:“你一向不是关心方小姐的吗,怎么一月不见全变了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方小姐过来了。”

一语惊出,殷立诧然脱口:“你把雅伈带来了吗?”

巢笑天朝前引手:“你身边的行李不就是她的吗。”殷立大喜:“那她人呢?我要见她!”巢笑天哈哈大笑:“人有三急,我总不能不让她去吧。嗯…,你往后看,她不是来了吗。”

殷立转身,果然看见方雅伈从长廊走了过来,忍不住欢叫:“雅伈!”

方雅伈也是脸色一喜,快步奔来,一头扎进殷立怀里,泣哭:“哥…!”殷立替她拭泪:“别哭了,见着面了应该高兴才对啊。”两人一见面就如胶似漆,温言爱语了数句,便手拉手坐在了沙发上。殷立激动之情不减,冲巢笑天答谢:“这次多亏先生了,真要好好谢谢你。对了,我记得当天阿哈默德博士送我们上飞机后,就发生意外了,你们是怎么救出雅伈的?”

巢笑天笑呵着脸:“其实方小姐一直都在我们南派,不需要大费周章去营救。”

殷立心头一震,脸上已有恼意:“那你们为什么瞒着不说?”巢笑天温言温语:“事先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方小姐身子弱,像她那么不要命的奔波劳累,身体哪能不透支,从飞机上接到她时,她已经开始发病,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殷立转头看着方雅伈,见她脸色确比以前更加苍白,不禁一阵哀伤:“都是因为我,害你大病了一场。”

方雅伈柔说:“都快成…成夫妻了,寻你是应该的,就算生病也生的高兴。”

听到“夫妻”二字,殷立莫名的泛起一丝抵触?眉头一锁,将话头引开:“巢先生,你治好雅伈的病,我很感激,不过既然雅伈一直在你们南派,那么就说明当日劫机的就是你们,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你们是不是和阿哈默德博士这个伪君子串通一气,暗中对我们下手?”

巢笑天始终一副笑脸:“对于飞机上发生的事,我深表歉意。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公子,你迟早会问,所以我也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刚才公子说串通,有些用词不当了,我们只是和阿哈默德博士合作而已,博士名声在外,向来刚直,纵然他是个伪君子也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一改往日作风呢。”殷立毫不客气说道:“我看你们是坏事做绝,做到最后还自以为有理了,好,那我就听听你的理由。”巢笑天也不气恼:“公子对双鱼会成见太大,也对,发生这么多事,换成是我也会有些偏见的。”

殷立冷声说:“知道就好。”

巢笑天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叹说:“阿哈默德博士的转变要从李树仁被刺说起,当日李树仁被杀对他的打击很大,追查凶案线索,虽无确切证据,但矛头直指北派。博士痛失良友,悲痛欲绝,再想保持中立已无可能,为了还好友一个公道,他能做的就是和我们合作。”殷立说:“我对双鱼会了解不多,但多少也听了一些,关于李伯伯的死南北两派相互谴责,都拒不承认,在北派人眼里,你们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现在到了南派,他们反而又变得面目可憎了。人嘴两片皮,正说反说都有理,哪里还有什么真相。”巢笑天说:“真相当然不是靠嘴巴说说这么简单的。李树仁被杀,震惊整个双鱼会,南北两派负有涉嫌不便插手,追查凶手自然就落在了阿哈默德博士身上,虽然查无实据,但诸多线索也是足以说明真相的。”

殷立连哼两声:“说了这么多,也只是给你们的合作找了个理由,不管理由多么合情合理,你们也没有权利监禁我们,强迫我们做了半个月的小白鼠。我和李楂倒还罢了,子萱是你们南派的人,你们也这么对她,未免太狠了些。”

巢笑天苦笑说:“这正是我要解释的。我们南派和中立派都想为李树仁讨回公道,可是北派势力很大,单凭我们一派很难达到目的。尤其是在丞蛟计划取得成功后,北派掌握了‘粒子炼炉’技术,锻造出暗物质生物,在技术上我们已经落后,就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为了赶超他们,我们和阿哈默德博士就不得不抱在一起,囚禁你们也是为了探索科学技术,别无它意。”

殷立还没说话,方雅伈忍不住插嘴气说:“这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把我哥当小白鼠,我都不愿意听你说话了。”

巢笑天不急不躁说:“是当了回小白鼠没错,可是我要问问殷公子,在囚禁期间,有没有人虐待过你?”殷立想了想说:“这倒没有。”巢笑天笑说:“那就对了,把你们三人送进去之前,阿哈默德博士就打过招呼,务必要优待你们三个。”

殷立朝天发笑:“你们无非是想知道虚洞内的情景,使用药物岂不更加干脆。”

巢笑天愧声说:“是药三分毒,用了药对你们的伤害就更大了。阿哈默德博士当天送你们上机时问过你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肯说实话,我就猜想你们已经达成共识,有心隐瞒,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殷立强压怒火:“一个虚洞就让南派和中立派大动干戈,我倒想知道它能给你们带来什么技术?”巢笑天略一沉吟:“那是上帝的力量,暗粒子脉冲枪就是从这种力量衍生出来的,公子不是已经在雾隐山庄见识过了吗。”殷立气虚:“这种武器的确不可想象,可以轻松摧毁我们空间的任何物质。我不明白,这武器和虚洞能扯上什么关系?”巢笑天大笑:“公子对我还是不放心啊,虚洞内的粒子能量是什么,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殷立抿嘴冷笑,不接话了。

巢笑天继续说:“虚洞内有微弱的粒子喷射现象,其实在十几年前阿哈默德博士就已经对这些粒子做了判定,他只是隐瞒不说而已,直到和我们合作了,他才吐露出来。那时我们才知道阿哈默德博士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做一项极其隐秘的研究,所以后来他就慢慢打消了关闭虚洞的念头。”殷立大惊:“难道是捕获暗粒子吗?这没可能,捕捉都很难,更别提捕获利用了,除非像丞蛟一样,吸食消化正反粒子,通过粒子炼炉技术转变成暗粒子生物体。”巢笑天点点头:“不错,没有任何技术可以捕获利用暗粒子。就算掌握了‘粒子炼炉’技术,也只是初窥门径,这和阿哈默德博士的研究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殷立愕然:“你的意思是说,阿哈默德博士成功捕获了暗粒子?”

巢笑天神秘的一笑:“岂止捕获,而且还能灵活运用,不然怎么制造得出暗物质脉冲枪呢。”殷立兴趣盎然,竟忘了谈话的目的,脱口又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巢笑天说:“其实很简单,阿哈默德博士的团队花了数年的时间悄悄潜入虚洞,冒着生命危险挖通了一个小密室,期间不少人被怪兽所杀,好在没影响工程进度。那时22区是一片净土,我们和北派都没有指派眼线,所以博士的研究环境是极好的,他发现在虚洞的密室里时钟比外界的时间走的慢,而且粒子尘埃明显有别于正常粒子,他试着用捕获正常粒子的方法去捕捉这些粒子,竟轻轻松松的捕捉到了。”

经巢笑天这么一说,立马激活了殷立的学术细胞:“这应该和空间有关,他处于空间界节点,时间变慢了,暗粒子也就容易捕获和利用。”

巢笑天说:“公子说的对,阿哈默德博士也是这么认为,他发现这个秘密后,自然是欣喜若狂,当时就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将一些普通用品的粒子构造撰写成代码基数,然后安装3D打印,通过粒子捕捉器自动识别粒子构造的基数,竟然制造出了第一件暗物质用品。”殷立膛目结舌:“这简直匪夷所思!”巢笑天叹说:“可惜密室毕竟只是空间临界点,终究不在异空间里,捕获暗粒子时总要花费很多时间,就拿制造暗物质脉冲枪来说,就花了整整两年。”

殷立略有所悟:“难怪你们这么急需探知我的记忆,原来你们想把工厂搬进异空间,这样你们就可以大批量投入生产。可惜这个如意算盘你们打错了,异空间里的怪兽不是你们可以对付得了的。”

巢笑天笑说:“所以才需要公子将里面的情形和盘托出,或许真能找到怪兽的破绽呢。”殷立极其厌烦:“我要是不说,你们又要把我当成小白鼠了吧?”巢笑天赔笑说:“公子还有怨气,要不你就骂我一顿解解恨吧。”殷立摆手说:“不敢,在你的地盘我哪敢骂你。”巢笑天哈哈大笑:“公子说笑了,其实我们已经从你们三个零碎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些线索,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做白鼠了。”

殷立暗呼糟糕,试探着问:“你们发现什么了?”

巢笑天敛笑正色:“一枯一荣,婆罗双树,这只怪兽守护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我们收到潜伏在天星斗指挥官的情报,这两棵树与平行世界东向寺的一则隐秘传说有相似之处。围绕这个线索,我们派了两批人进去,虽然无一生还,但我相信迟早会弄明白这两棵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弄明白了,对付这只怪兽也就不难了。”

殷立和方雅伈面面相觑,怔怔半晌没回过神来。

巢笑天闻到一股菜香之气,眺看餐厅:“光顾着说话,早餐该凉了。”

听到这话,方雅伈的肚子咕噜噜直叫。殷立笑问:“瞧你肚子响的,饿了吧?”方雅伈羞红着脸:“哥,你怎么笑话我呀。”殷立摸摸自己肚皮:“我也响得很,走,我带你去餐厅。”转头向巢笑天说:“一起吧,巢先生。”

三人起身离座,巢笑天吩咐下人叫庄子萱进来用餐。

殷立心里一阵高兴,喜问:“她也来了吗?”巢笑天会心一笑:“她专门负责你的安全,当然要来。”殷立诡笑:“负责我的安全是假,怕我跑了才是真的,巢先生真会安排。”巢笑天伸指朝殷立虚点:“你是恨到我了呀,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怪你,告诉你吧,负责调动子萱的不是我,是首领。”殷立猛然间想到雾隐山庄湖畔边、庄子萱的那一凄苦的话,忍不住问:“子萱是你们首领的养女吧?”巢笑天有意回避:“多的话我不便说,迟些你都会知道。”

说话间,三人进到餐厅,寻席坐定。

餐桌上的早点以中式为主,品种颇多。

她们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动,等庄子萱从外面进来就坐,这才动手用餐。殷立见到庄子萱,心里说不出的舒爽,笑说:“子萱,见你一面好难啊。”

庄子萱头也不抬一下,边吃边说:“我和你又不太熟,有什么好见的。”

口若衔霜,字如吐冰。

一月不见,庄子萱又变得冷面无情了。

殷立吃了闭门羹,心里一阵酸楚,强笑说:“子萱真会开玩笑。”庄子萱放下刀叉,眼睛直逼殷立:“谁有空和你开玩笑,你每天念叨着要见方小姐,现在送还给你了,你还嫌不足,什么时候变成想见我了?朝三暮四,看着就讨厌!”殷立骤然回神,暗呼不好,偷眼瞥看方雅伈,见她脸上略有不悦,顿感后悔。

等到早餐用完,殷立将话引入正题:“前些日子巢先生很忙,一直没逮到机会问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承诺你是不是已经兑现了呢?”

巢笑天用餐巾抹了抹嘴:“公子问的是殷名殷先生吧?”

殷立点头说:“嗯,你在雾隐山庄亲口答应会放了我爸,我想你是不会耍赖的?”他有些不放心,以致“不会耍赖的”五字语音加重,显有提醒之意。哪知巢笑天却说:“你爸不在我们手里,我就是想耍赖也没这个机会。”殷立不信,微怒说:“还能有点诚信吗,说好放人,这时候又编着谎话骗我。”

巢笑天表情淡定:“殷先生在双鱼会地位卓然,就是多给我几个胆也是不敢动他的。”

殷立将信将疑:“那他现在在哪儿?”巢笑天表现得很有耐心:“应该是被北派软禁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当天在雾隐山庄丘命堂纯属诬陷,他目的是想激起你对我们的仇视,好让你选择跟他走,当时我只是反客为主,将计就计就把这事承认了。”殷立大为恼火:“你们双鱼会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你攻击他,他抨击你,没一句是真。”

巢笑天说:“谎话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说谎。不过你放心,殷先生在北派举足轻重,就算犯了错软禁一下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你完婚那天他突然出现了呢。”

殷立觉得这话有理,可信度颇高。

再说,巢笑天确实没有骗他的理由,如果殷名真在他手里,那么就说明他们父子同时落入南派之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需要编织谎言。殷立心想:“巢笑天想控制我,父亲要真在他们手上正好要挟,他说父亲不在南派,看来所言非虚。”只是想到雾隐山庄被巢笑天和丘命堂诓来骗去,就觉得自己好生愚蠢,顿觉心中不爽,说:“好,这事我找北派理论,你放我们走。”

巢笑天抬手看表,说:“应该理论,你也不用刻意去找他们,等婚礼当天,如果殷先生没来,到时你就当着南北中三派随意质问。”

听他言下之意仍要强留,殷立不免动了怒:“就算结婚,我们也该回去,我们的婚事有冯阿姨操办,就不劳双鱼会费心了。”方雅伈也说:“我也想回去,不喜欢这里。”巢笑天浅笑说:“有你哥在的地方你都喜欢,对的吧?你们安心留下,我已经通知冯姚院士,到时她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殷立哈哈冷笑:“我爸不在你们手上,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摆布。”

巢笑天挪开餐椅,站起来穿上外套,自信满满说:“我是为了你们好,在大婚之前我只想确保你们的安全,不让北派份子骚扰你们。再说,公子是讲情义的,殷先生虽然不在我们手上,可是姜聪和魅婴还在,你就不想见她们吗?”

提到姜聪和魅婴,殷立暗呼惭愧。

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竟只顾一己私欲,没想起来询问姜聪和魅婴的下落,不由深感内疚。舒缓一下情绪,说:“好吧,算你把准我的脉了。既然她们在南派,你把她们俩送来见我,应该不难吧?”巢笑天说:“现在不行,她们有特别任务,再等等吧,过段时间我保证让你们见面。”殷立心道:“你抓她们俩,原来另有目的。”略一沉吟,问:“她们什么都不懂,能帮你做什么?”

巢笑天拨开衣袖,又看了一下手表:“我现在要赶时间,得先走一步,下次找时间我再慢慢给你说。不过你放心,她们不会有事的,等任务完成,我就把她们原原本本交还给你。”说时,快步走出餐厅。

殷立等人跟出城堡,见巢笑天匆匆上了直升机,想要再问,已没机会。

直升机起飞到半空,巢笑天朝下喊话:“子萱,北派已经倾巢出动,大婚之前你不要离开公子左右,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庄子萱朝上扬手,以示回答。

巢笑天把头缩回机舱,瞬间飞远。

面朝大海,殷立苦叹:“他倒是说走就走,自由的很。”

方雅伈气说:“巢先生真是好手段,就算他不提姜聪和魅婴,这四面是海,哥要想逃也逃不了。”殷立苦笑说:“逃不了也没什么,只是让你受委屈了。”方雅伈低下头,羞说:“有你在,我就不觉委屈。”

庄子萱轻咳一声:“你们就慢慢的在这里卿卿我我吧,我不陪你们了。”

殷立忍不住拦下她,调笑:“巢先生吩咐你不离我左右,你就不怕我跳海自尽?”庄子萱双手搭在腰枪上:“有方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在,你舍得死吗。”殷立感觉这话有些酸溜溜的,心里不禁一喜,笑说:“还是你了解我,我舍不得。”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庄子萱,竟一时入神,显得“舍不得”三字有一语双关之妙。

庄子萱冷脸微微一红,场面有些尴尬了。

倒是方雅伈沉得住气,笑说:“子萱姐姐要是肯笑,想让你做红颜知己的人多的去了。”言下似说,殷立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庄子萱是极聪慧之人,哪能听不出来:“我不会笑,我这辈子只想一个人过。”颇有解释之意。殷立也警觉起来,今天两次失礼而不能自控,这让他有些惶恐。

听懂她们二人话中深意,殷立赶紧转移话题:“我还有很多话没问清楚,巢先生为什么就走了?”

庄子萱脸上红晕消退,漠然着说:“今天凌晨北派袭击了日内瓦的44区,他必须赶过去处理。”殷立微愕:“无缘无故北派袭击44区做什么?”庄子萱说:“你和方小姐的婚期就要到了,婚礼之前北派肯定是有行动的,估计他们误以为你们俩都在44区,所以才会狗急跳墙袭击了我们。”

殷立皱起眉头:“南北两派除了相互杀伐,还能做点其他事吗,真是邪恶又讨厌,提起来就让人生气,不说了,反正我也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给姜聪和魅婴指派了什么任务?危不危险?巢先生走的急,我来不及问他,现在也只能问问你了。”

庄子萱抬头看天,半晌才说:“登月。”

殷立有些哭笑不得:“登月?让她们做宇航员,你没开玩笑吧?”庄子萱板起脸:“我像是开玩笑吗。”殷立脸色一正:“你们要重启阿波罗登月计划,有什么目的?”庄子萱说:“具体计划我并不清楚,只听说上世纪登月遗留了一个绝密档案,首领要揭开这个谜底。”殷立冷笑说:“就为了你们首领一个谜底,就不拿人命当回事,让姜聪和魅婴担当宇航员,这无疑送死。”

庄子萱语气一软:“她们已经接受过训练,在没通过考核之前,是不会让她们执行任务的。”殷立叹说:“希望如此。”庄子萱语音又即转淡:“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再问我也答不上来。”见话到尾声,方雅伈乘机说:“谢谢子萱姐姐,哥,你还有事要问吗?”

殷立笑说:“没有了,怎么了?”

方雅伈手捧着嘴打个小哈欠:“我有些困,想休息了。”殷立说:“今天你过来的早,准没睡好,是要休息一会儿。”方雅伈羞说:“那你陪我,好不好?”殷立不由自主的瞥眼看了看庄子萱,见她若无其事,心里莫名失望。方雅伈见他不语,察言观色说:“你还有话要和子萱姐姐说吗?有也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休息的,不用你陪。”

殷立捏她鼻子,笑说:“哪能不陪你呢,走吧。”

回到大厅,下人引她们上楼,把方雅伈安排在殷立隔壁房间。

两人刚要进门,就看见庄子萱也上楼开门,进了房间。

方雅伈一咬牙,把门关上,一改往日文静的姿态大胆的拉殷立上床。

殷立不肯:“我们还不是夫妻呢。”方雅伈躺在床上,脸色半红半白,羞答答的说:“在我心里,早就是了。你来床上,我们不做别的,我只是感觉怕怕的,想贴在你身上好好睡一觉。”殷立突觉难过,心想:“也是,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苦,有些后怕也在所难免。”再不多想,合衣上床。

方雅伈顺势靠了过去,紧紧贴在殷立胸前:“你说妈真的会来吗?”

殷立苦笑一声:“我倒不希望她来,她要见到我,准会骂我。”方雅伈嗲声嗲气:“怎么会呢,妈可疼你了。”殷立捏着她的鼻子说:“我把你拐跑了,她能不骂我吗。”方雅伈甜笑说:“妈才不会呢,她懂的,不是有句话说,夫…夫…夫唱妇随的吗。”殷立咦了一声:“我发觉你变了,这不像你平时说话的风格。”

方雅伈说:“我没有变,只是我们的关系变了。”

殷立目光投向窗外海景,暗叹了口气,说:“或许是吧,可能变的太突然,我一时还不习惯。”方雅伈双手搂在殷立腰间,紧了紧:“以后不习惯的事多的去了,你要快些适应才行。”殷立低头看她:“还有什么需要适应的?”方雅伈笑说:“比如你刚才管妈叫冯阿姨就不对,你应该和我一样叫妈。”

听到这话,殷立禁不住打个寒颤。

二十几年的阿姨突然改口叫妈,想想都觉别扭。虽然冯姚在他心里跟母亲无二,以儿子的身份叫声妈倒也无妨,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女婿,再要叫妈好像就失了点原汁原味。

方雅伈偏头见他不言不语,目光呆滞,撒起娇来:“叫声妈有这么难吗?你是不适应呢,还是不愿意?”殷立说:“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刚刚只是想起了阿…阿姨。”方雅伈鼻子一红,泪光在眼眶打转:“我也想她了,我们俩都不见了,不知道妈现在急成什么样子,你能不能找子萱姐姐借个电话,我们给妈报个平安吧。”

殷立苦笑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想打电话报平安,发现没信号,借了电话也用不了,岛上就客厅有一部卫星电话,加了电子锁,能听不能拨。”

方雅伈几尽哽咽:“可我想妈了,好想好想。”

殷立又搂又哄:“你别哭哟,再等半个月,你就能见到她了。”方雅伈苦着声说:“嗯,那这半个月你要陪着我。”殷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说:“傻瓜,我们都困在岛上,我就是不想陪你也没地方去啊。”方雅伈抿嘴甜甜浅笑:“嗯。”殷立轻拍她的后背,哄说:“你不是困了吗,睡吧。”话声刚落,方雅伈乖巧的闭上眼睛。

等她睡熟,殷立抽出酸麻的手臂,慢慢挪下床,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其时将午,平日的这个时候他都在地下室资料库翻阅经典,此时方雅伈已睡,他便想趁着空闲去补补课。经过庄子萱的房间,见房门虚掩,停下脚步顺手想要把门带紧。却听庄子萱的声音从房间传出:“不要关,开着好。”

殷立好奇,索性推门进去,见庄子萱坐在床边沙椅上整理文件,干笑说:“我还以为你休息了呢。”

庄子萱说:“你不在房间陪着方小姐,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殷立微微有些紧张:“她胆儿小,有些怕生,我只陪陪她,也没做什么。”庄子萱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的事,不用跟我解释。”殷立不以为然:“我解释了吗?没有吧,我就随口一说。”转念回想,答非所问,急于证明清白,确有解释之意,不由羞愧。庄子萱微微抬眼:“我讨厌别人站在我前面,你要么坐下,要么回去。”殷立倒不拘束,就旁边沙椅坐下,奇问:“这是什么文件?给我看看。”随手抄起一张。庄子萱说:“没什么,只是一些档案。”

殷立盯上文件照片,脸色微微一凛:“这人我认识。”

此话一出,庄子萱身子微微颤抖,两人四目相接,半晌无语。

殷立放下手中文件,凄凄一笑:“你就是当天的杀手吧?从千香店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睛,我就已经猜到是你了。”庄子萱冷声说:“你记性真好。”殷立眉头皱的老高:“学术辩论会哪天,你杀了符老,本来可以不留任何痕迹,为什么盯着我看,你那时就已经认识我了吗?”庄子萱说:“认识不认识能有什么分别。”嘴上说着话,手下仍然不停,将文件电子屏上一一过滤,屏幕立即显示文件学者的位置。

殷立用手挡住电子屏,另一只手搭在庄子萱手背上,哀声说:“不要再杀人了。”

庄子萱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些:“我是奉命行事。如果你和方小姐的婚礼可以顺利举行,以后都不会死人,要是遭人破坏了,这些人都会死。”殷立极其厌烦:“又扯到这些了,我会有压力的。”庄子萱整好文件:“你要觉得有压力,就去休息吧,我正好也要出去。”

殷立说:“那一起下楼,我去地下室。”

两人走出房间,愕见方雅伈站在门口,无声无息酷似幽灵。

殷立脸色猝变:“你不是睡着了吗?”方雅伈低头不语。殷立忙解释:“我看你睡着,就和庄小姐随便聊了几句,你别多想。”方雅伈抬起头,柔声说:“我没有多想,你只要别怪我打扰你们就行。”这话听在殷立耳朵里,柔的让他浑身不自在:“谈不上打扰,我们就是瞎聊,你要是不困,我带你去地下室吧。”方雅伈轻轻点头:“嗯。”

几句话下来,看不出方雅伈有什么异样,殷立这才放心,心想地下室的研究经典若是让方雅伈见了,必然喜欢。两人计议已定,殷立想起一件事来:“你身份还没验证,只怕去不得。子萱,帮帮忙吧。”

庄子萱说:“不用我帮忙,你们大婚将近,身份验证已经自动开启,南北两派没有你们去不了的地方。”殷立笑说:“你要有兴趣,就一起吧。”庄子萱转身下楼,边走边说:“你还是好好陪着你的方小姐吧。”听到这话,殷立的心放佛都被掏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酸又苦,暗叹一声,说:“走吧,雅伈。”

以往到资料库殷立是博览群书,无不翻阅,今次和往日不同,他有了一个目的。

因此一到地下室,殷立就说:“他们找姜聪和魅婴实施登月计划,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事要发生一样。”方雅伈点头说:“我也觉得奇怪,上世纪登月遗留下来的绝密档案,时隔这么多年才去探秘,确实让人不解。”殷立锁眉说:“所以我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秘密,或许这里就有答案,你也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月球的研究资料。”

两人如大海捞针,逐一找寻。

庞大的资料库,不计其数的文件资料,想找到答案确实不易。

她们把提及到月球的部分资料整理出来,但都只是一些地质结构粗浅的描述。不过当中有一份十页纸的文件对于月球的描述就显得古怪了,这是一份月球反光面图像,着重讲述壳的演变。

值得深思的是,这份资料记录的是月球一万年的壳变历程,以时间逆算方式推演出一万年前月球的模样。根据月球核、幔、壳自身演变做了模拟测算,把陨石撞击可能造成的壳变也做了精细的推演。翻到最后一张纸,竟只书写了“大西洲”三字,其结果更加耐人寻味。

方雅伈手指大西洲:“哥,这可能就是答案。”

殷立拿纸的手开始发抖:“快找!看能不能找到大西洋地形绘制图。”方雅伈说:“大西洋这么大,平均深度三四千米,最深的也有九千多米,谁有本事绘制详细的地形图?”殷立肯定的说:“我要的不是详细地形图,如果这份资料确切,这里一定就有大西洋环形地图,快找吧,一定要弄清楚。”

她们把资料库翻了个遍,海洋地形绘制图倒是找到了一些,关于大西洋的地形图也有零散记录,可惜就是没有环形地图。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方雅伈在《月球壳变图》旁边意外发现一份大西洋深海地质研究资料,拿起来一看,喜说:“哥,原来是这样!”

殷立凑近问:“你发现什么了?”方雅伈把资料递来给他,殷立看了半晌,叹为观止:“不可思议!原来南派是以岩石结构判断月球的分裂现象。”方雅伈也是一脸惊刺:“真没想到这是真的,大西洋的岩层物质结构和月球表壳竟然是匹配的。”殷立说:“岂止匹配,让人困扰的月球表层覆盖的熔岩,在这里也得到解释。以前有人提出《分裂论》假说,就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成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熔岩的年龄问题,月球熔岩是30亿-40亿年之间,而地球最古老的玄武熔岩也才几百万岁,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分裂论》也就站不着脚。”

方雅伈说:“证据是有了,可有些地方还是解释不通啊。比如说地球的熔岩层至少深入地底50公里以外,大西洋海区最深的也才不到10公里,就算大陆分裂,海底和月球表层相同的玄武熔岩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殷立正色说:“地球这么大,很多秘密都没挖掘出来。更何况行星和恒星的形成原理都基于内核,没有内核聚变和粒子聚变,引力无从谈起,牛顿也就想不出《万有引力》。所以只有形成内核的基础才会产生引力吸附周边粒子物质,形成一颗星球。地球已经有46亿年,地核产生巨大热能,怎么可能没有古老的熔岩。我认为只有一种解释,地球经历无数次地壳变动,很多熔岩古迹都深埋地底了,大西洲分裂可能也是一场灭绝性灾乱。”方雅伈只觉背心一凉:“灾乱,想想都可怕。”殷立抚摸她头:“一万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怕的。”眼珠一定,喃喃续说:“他们既然已经找出《分裂论》的证据,怎么还有绝密档案呢?看来这个秘密绝对不是大西洲分裂这么简单,姜聪和魅婴登月只怕凶多吉少。”

方雅伈浅笑说:“她们是什么人,你忘了吗?我看不会有什么危险。”

殷立摇头说:“话虽然不错,可是她们去月球做什么我半点也不知道,或许有我们料想不到的危险呢?好在她们还没有启程,能阻止我就尽量阻止吧。”方雅伈声音变柔:“你就知道对她们好,忘了自己的处境。”殷立轻轻捏她鼻子:“小妮子,我现在处境不好,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方雅伈姿态忸怩,急说:“哪有!我是怕你想的太多,累着。”

殷立笑说:“谢谢小妮子关心,嗯,是很累了,我们出去吧。”

稍稍清理了一下,将资料稿件放回原处,两人便出了地下室。此时离晚饭尚远,她们索性直奔海边,手挽手在海滩散步,悠闲自得。

此后一连几天,她们的日子都这么循环往复,毫无新意,却又不失亲密浪漫。

这一日中午,殷立和方雅伈从地下室出来,都感觉有些疲惫,殷立哄方雅伈回房休息。等她睡熟,殷立便独自出屋,望鸥览海。他和方雅伈不同,只要当晚睡足,即便白天累了舒展一下眼睛,片刻即好。

见庄子萱端坐浪崖,有凄影自怜之感,正要过去,突听岛上警声响起,大批的安保人员随即出现,挺枪瞄准海面,场面顿时紧张起来。少时,几辆摩托潜艇从海底冒出,殷立大惊失色,抢上浪崖寻石而避。

就在摩托潜艇冒出来的刹那间,艇上火舌吞吐,几枚炮弹在沙滩上炸开,轰隆巨响。安保人员也同时间鸣枪齐放,布尼指挥几名炮手朝海面射击。战况激烈如斯,炮飞弹走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而庄子萱依旧孤坐不动,殷立大急,冒死上前将她扑到在地。

殷立怒叫:“你不要命了!”

庄子萱面貌平静:“不要紧张,这只是一场攻防演习。”殷立抹了一把汗:“这是演习?也太真了。”庄子萱说:“真枪实弹才有效果。”殷立说:“你来才几天就要她们真枪实弹,做你部下真没一点安全感。”庄子萱把脸侧到一边:“你压着我了,起来说话。”

紧张过后,两人身子贴着身子,殷立竟不愿起身,冲动着说:“你这么苛刻部下,万一他们放你黑枪,我在上面正好保护你。”

庄子萱把头转过来,脸色由冷变柔,仅存数秒又即变淡:“不用你这么好心。”将他推开,翻身而起,眼瞅沙滩,不愿再看殷立。沙滩上的防守铁板一块,摩托潜艇已被击毁过半,剩下的只能在外围海边打转,上不了岛。演戏到了此处,胜负已见分晓,庄子萱居高临下朗喊:“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也不理殷立,大步离开。

等庄子萱走远,殷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刚刚动了邪念,该打。”他只顾自责,却没发现方雅伈从侧面上来,走到他身后突然开口:“干什么要打自己?”殷立猛然回头,吓了一跳,诚惶诚恐:“我…我打蚊子。”

方雅伈笑说:“你谎话都不会编了,天气很冷了,哪里还有蚊子。”

殷立尴尬一笑,引开话题:“你才休息一会儿,怎么就醒了?”方雅伈说:“外面枪炮声这么大,我还要懒在床上,成什么了。”殷立竟对答无词:“对,对,枪炮声是很大。”方雅伈咬牙挤眉,随即抿嘴笑说:“哥,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子萱姐姐刚才说话得罪你了,你别在意啊。”殷立定睛说:“我有心不在焉吗?你多想了。这里乱糟糟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领着方雅伈来了岛上壶口,这里海浪击打最烈。

殷立大口吸气:“这里的浪声很有音韵,你没来的时候我最喜欢待在这里。”方雅伈俯首往下看:“壶口刚好呈U型,浪击在崖壁上,声音在里面绕了一圈,自然就有不一样的音韵。”殷立表现得很惬意:“嗯,有巧夺天工的美感。”

方雅伈摇头说:“可惜壶口里面有一道铁门,声音穿过这道门,没了一些质感。”

殷立苦笑说:“这个地方是潜艇出海口,只是上了一道铁门,壶口没有停靠舰艇就已经不错了,我很知足。”方雅伈双手抱肩:“地方是蛮好的,就是阴冷了些。”殷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你脸色刚刚恢复了点血气,不能再犯病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到城堡,殷立到房间拿了一些预防药片喂给方雅伈吃。

两人在二楼阳台沐浴阳光,再也没有出去,吃过晚餐,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

殷立回到房间,刚刚睡下,方雅伈便来敲门。殷立起床给她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哟?”

方雅伈低头捏着指头:“我不想一个人睡。”

殷立颤着声说:“你…你是想…?”

方雅伈猛然抬头,一双眼睛赤红发亮,上前封住他嘴:“对,我就是想,你不能说不。”

殷立只觉她眼睛火辣辣有些可怕,正想移身避开,反而被她扑倒在床。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殷立把方雅伈推开:“雅伈,你这是做什么?”方雅伈央求着说:“我就想靠着你睡,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殷立见她一脸的凄苦,心下一软:“你看,又难过了,我没说不行啊。”盖好被子,伸手将她抱起。

哪晓得方雅伈火辣依旧,乘势将殷立压在身下,献上两片薄唇。

殷立想推,又怕用力过猛伤着方雅伈,推又不敢推,说又说不出来,一时竟没了主意。两张嘴吻在一起,在激情感染之下,殷立也开始心跳加速,暗暗配合。方雅伈这时已经脱去身上睡衣,滑溜溜的身子紧紧贴着殷立。那滚烫的身体只让人欲火焚身,殷立的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坍陷。可就在方雅伈动手脱他衣服时,他猛然惊醒,腰杆借力一挺,翻了过来,将方雅伈反压在床。

这一个动作让沉浸爱欲的方雅伈窃喜不已,以为殷立是想采取主动,羞闭双目。哪知殷立非但没有纵欲而为,反而替她盖好被子迅速下床。

方雅伈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

殷立坐在沙椅上,抱头不语。方雅伈咬动下嘴皮子:“如果刚才不是我,是庄子萱,你还会拒绝吗?”殷立不敢抬头:“你别瞎猜,我只是一时间还不适应,你给我一点时间,行吗?”方雅伈朝天凄笑:“那谁给我时间,你理会过我的感受吗?你和庄子萱眉来眼去,我不说不代表我没看见。其实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喜欢的是庄子萱,对不对?”此话一出,殷立惊慌失措:“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大不了你想…你想怎样就怎样。”

方雅伈哽咽声起,发疯似的说:“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认为我很放荡吗!我生怕你不要我了,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得到的竟是你的冷嘲热讽。你要觉得庄子萱好,你去爱她好了。”言毕,泪已湿颈,披上睡衣,摔门而出。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何事,方雅伈都能温而不怒,颇懂礼节,善解人意。此时急怒,柔姿荡然无存,把殷立吓楞当场,更无佳词应对。等回神过来,才发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去敲方雅伈房门,房间里隐约有泣,但就是不肯开门。

殷立饮疚长叹,只好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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