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战备布局 第二章·婚礼风波
“双鱼会自成立至今,致力发扬科学,多年来诞生无数研究成果,这都是双鱼会会员日以继夜之功。人类和浩瀚宇宙相比渺渺如尘,双鱼会凝聚英才藉以微力窥视宇宙,旨在匡扶人类,所以派系之争实难久存,合并是大势所趋。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双鱼会合并之后,会中事务暂由安蒂夫人接掌,希望各位会员摒弃旧怨,一如既往听从号令。”
上世纪阿波罗登月计划遗留下来一份绝密档案,美当局错误判断形式,导致登月计划后续无力,错过一起重大的科学发现。档案密封多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全球众多学者组建的学会悄然成立,集合资源,耗费多年,终将谜团揭开,科学也由此全面开花。
——而科学之花,多数结果于一篇《聚变论》。
——在学会成立不久,首领李树仁因一起科学事故销声匿迹,由此引发学会内乱,形成长达二十几年的派系斗争。殷立是学会成员子女,因著作《聚变论》在学会内部声名鹊起,各派极尽拉拢,殷立由此卷入派系内斗,身不由己。
——之后经历尸洞探险、窟塔群魔、空间惊魂、百慕大之谜等等奇异科学探险,寸寸剥开科学的面纱,在阴谋中成长,在冒险中探秘。
夜风清冷。
深谷幽林嚎不休,高空疾驰不胜寒。
鬼方携着李楂划空而过,迎风之间只觉寒神冻骨,难以忍受。过了保护区,见四周漆黑无人,便减缓了速度低空飞行。将到发射现场,李楂让鬼方直拐过去,没有进入场地。两人贴着海岸线朝前又飞了少许时间,在控制中心附近悄然降落。
李楂带着鬼方靠近中心大楼,找个隐秘处藏身,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鬼方搓着手哈着热气,甚是不解:“这么冷的天,偏要我多飞了这么远,你也真够折腾的,我说你不让我在发射场地降落,来这里做什么?”李楂笑说:“现在距离发射还早,宇航员不会在发射现场,一定都在这里休息。”鬼方摩拳擦掌:“那就别站着了,赶紧救了人回去睡觉,。”
李楂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等会儿,不急。”
这控制中心戒备森严,且不说人员武装如何,单单就智能保安系统就已经足以吓破人胆。不仅有超高智能机器人巡视,墙壁地板都有动力、热敏等感应功能,任何外人闯入都会触动警报,一旦示警预示外来力量侵入,主机系统就会自动阻断出口,歼敌于内。所以救人就等于送死,李楂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鬼方有些不耐烦,催了几次,李楂始终不肯行动。
又过了一会儿,李楂抬手看表,说:“凌晨一点钟了,可以回去交差了。”鬼方诧异:“人不救了?”李楂笑说:“你当我真傻啊,三个首领安排姜聪和魁婴执行任务,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我们何必逞强。再说,小哥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救了人不等于亲手将他送上月球,我不能让他冒险。”
鬼方大喜:“我举双手同意。”
李楂叹说:“只是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姜聪和魁婴了。哎,就这么着吧,我们走。”两人腾空飞起,李楂要求鬼方低空靠近控制大楼,他自己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猛砸窗口,顿时警铃大作。鬼方大惊,瞬间加快速度,疾驰逃去。
身在半空,鬼方埋怨:“好端端你砸窗做什么!”
李楂哈哈大笑:“不闹点动静出来,怎么证明我们来过,现在这样最好,既不影响登月计划,也不怕小哥找人打听。”鬼方半夸半损:“你鬼点子真多。”
回程路上,他们贴着海岸线飞的很慢。
将到庄园,偶有车辆驰过,防止被人窥见,又腾入高空。在半空盘旋一阵,确定没人这才俯冲下来,从窗口窜进殷立房间。
☆ ☆ ☆ ☆
自打李楂和鬼方跳窗离开,殷立心情激动,坐立难安。
他在房间里来回兜步,脑子里充斥着和姜聪、魁婴见面的虚拟场景,也在想象救人之后的妥善安排。但凡人对某事满心期待之时,心无旁骛,往往忽视失望,所以他认为以李楂和鬼方的势力救人自当轻而易举。他留窗对表,久久不见回影,恨不能跳窗接应。
正焦躁之际,窗外异响,鬼方和李楂窜了进来。
殷立狂喜:“你们回来了!”趴在窗口环望,疑声说:“她们人呢?”回首打量二人,见他们灰头灰脸的不接话,心里顿时一阵失落:“没救下来?”
李楂点头作答。
殷立恼说:“你们实力不弱啊,怎么就救不了?”鬼方说:“这不能怪我们,那个地方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幸好我会飞,不然准被打死。”殷立一脸的不信:“真这么戒备森严?”
鬼方知道三言两语打发不了殷立,好在回来路上,他和李楂就商量好了应答之策。见殷立生疑,鬼方便将他们如何冒着风寒到达发射场,又如何巧妙的避开哨岗在周边搜寻,发现人不在发射场,两人也没有立即返回敷衍了事,而是又冒着生命危险突破重重困难潜入到控制中心。
当说到控制中心时,鬼方细数中心大楼的智能安保系统,有意加大救人难度。然后才说他们从楼顶潜入大楼内部,立时被地板的热敏、重力等感应功能发现,响起警报,大楼主机自动封锁了大楼出口,意图瓮中捉鳖,好在两人机警,又幸好鬼方会飞,砸窗这才逃脱。这些瞎话,鬼方在心里默想了几遍,此时娓娓道来,也足能以假乱真。
殷立仍是半信半疑:“你总夸大其词,我要听楂子哥说。”
李楂长叹:“你想救人的事应该早些告诉我,让我花几天时间弄清楚中心大楼的防御信息资料,凑齐相应的装备,救人也就不难了,就今天这么草率的行动能逃出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单兵作战,强攻潜伏都需要极高的个人军事素质,这本身就不是殷立的强项。他这是文人舞刀,纸上谈兵难免失算,行动注定流产。殷立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李楂的话他信,心都凉透了,也就彻底失望了。
送李楂和鬼方出门,殷立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策划了一个如此狗血的计划,连朋友也搭救不了。无法左右登月计划,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聪和魁婴冒险。虽然和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她们俩总和殷立最亲,又一起共赴患难,如此情义但凡是人都会珍惜和怀念,何况殷立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什么是底线和责任,所以在他心里除了割不断的情义之外,尚有责任二字。
他太了解姜聪和魁婴了,专业学术一窍不通,性格单纯,实在不是登月最佳人选。其实殷立猜得到三派首领选择姜、魁二人担任宇航员,可能任务本事就是给她们量身定做的,只是殷立想不通首领为什么对她们这么有信心?如果让他担任登月领队岂不更好,一来可以管制姜聪和魁婴的行为,确保她们的安全;二来可以督促姜聪和魁婴,增加任务成功的机率。现在救人行动泡汤,思虑再多也无益,只希望她们顺顺利利完成任务返回地球。
一晃凌晨四点,殷立眼皮沉重,不知不觉睡着。
次日天亮,庄子萱领着一帮下人拉他下床,洗漱已毕,又有下人端来糕点甜汤,匆匆吃完早餐又带着他到试衣间试衣。殷立睡眠不足,全程无精打采,就像个木偶任由摆布;而方雅伈那头,也在试衣间开始试衣上妆,她便似打了兴奋剂一般,精神状态极佳。两头都忙得不可开交,上妆做头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正如殷立当日戏言,方雅伈头戴之物乃是英国皇室王冠,全身皎洁如雪,美若天仙。今日之美赢来众人夸赞,令她喜而忘形,逢人便笑,就连殷立也看呆了眼。两人在房间稍作休息,将到上午九点,管事的安排她们下楼,到山庄门口迎客。
宾客们九点准时赴会,群贤毕集,旷世之景。
殷立和方雅伈众里寻觅,找不着冯姚,向庄子萱几番询问,也没得到准确答案。待迎宾结束,新郎新娘又回到试衣间换上婚纱礼服,之后和宾客朋友合影,休闲娱乐一阵又被带到婚堂侧厅坐等。
此次婚礼旨在双鱼会合并,所以婚礼流程自然有所不同。
宾客汇集一堂,交头接耳,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趣事发生?正期盼之间,有两女一男掀开幕布走到台前,众人膛目结舌,无不惊讶。这三人打扮喜庆高雅,男的居中正是中立派首领阿哈默德博士,只因他不喜争斗,从不刻意掩藏身份,而宾客大多以会员为主,故而认得;女的一个端坐轮椅居左,一个笑脸迎人侧立于右。
她们这一出场,会员大多已经猜到两女身份。
有人兴奋高呼,喊出安蒂夫人和兆仪夫人的名号。没错,此二女确实就是安蒂夫人和兆仪夫人,南北两派相斗日久,免遭国际势力打压,故此一直隐藏身份,双鱼会会员普遍只知其名,不识其人,今日得见两派首领尊容,自不免欣喜若狂。
殷立和方雅伈透窗而望,面面相觑,方雅伈脱口呼叫:“妈!”奔步便要冲出侧厅。殷立上前拉住她:“你就这么冲出去,会让冯阿姨难堪的。”方雅伈顿步,激动之心不减:“我妈怎么会和阿哈默德博士在一起?难道她是…她是…?”言及至此,声音哽咽,眼泪窝窝的就要流淌出来。殷立捧着她的脸,擦去眼帘之泪:“很明显,冯阿姨就是兆仪夫人。其实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小妮子的妈妈没有爽约,她还是来了。不要哭了哟,看看你,刚上好的妆险些就让你糟蹋了。”说时,在方雅伈鼻梁上轻轻捏了两下。
方雅伈破涕为笑,忸怩着说:“这里有人看着,你怎么还捏我鼻子。”
殷立环顾四望,左右个个捧嘴偷笑,只有庄子萱面无表情,不由气打心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庄子萱冷哼一声不理睬,戴上墨镜,坐在一旁翻起书来。殷立夺书暴扔在地,怒目炯裂瞪着她。方雅伈急忙劝阻:“你发什么火啊,子萱姐姐对不住,你别怪他。”
她哪里知道,殷立发飙乃情感错综所致。
在得知周蒂尚在人间的消息,殷立心灵就已经受到创伤,以为庄子萱再也不会隐瞒什么,哪曾想冯姚又以北派首领的身份登场,等于旧伤之上又添新伤。他万万想不到半年的磨难,竟是因为周蒂和冯姚的一场争夺,而自己则成了她们的猎取之物。猝然得知冯姚真实身份,心灵如遭鞭笞,殷立心中纵然火大,也不能朝方雅伈发泄,所以只能隐忍。
可是当殷立和方雅伈捏鼻嬉玩时,庄子萱视若无睹的表情,令得殷立胸中之火莫名暴涨,故而才大发雷霆。
这般血气之斥,吓得在场所有人畏不敢言。
而庄子萱全当充耳未闻,漠然无语缓步出了侧厅。到厅外无人处摘下墨镜,眼眶内已是泉泪滚滚,抹去泪水,咬牙定神,沿楼梯直上进了安保控制室。庄子萱内心悲苦,实不愿做小女人状躲在角落哭泣,越到悲时越想逞强,故而亲自调试电脑视频,对山庄内外的安保以及婚堂的贵宾进行脸部扫描,确认他们的身份。
身份确认无异,她还是端坐电脑前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操作。
旁边下属只道她认真严谨,却不知她心不在焉,表面上操作着电脑,心里这片阵地已被殷立牢牢占据。庄子萱素来心如止水,今天心思烦乱到了极点,饶是她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到了感情这一关,也得乖乖做回女人。
突然,只听到“滋滋滋”报警声响,布尼愕喊:“有情况!”
庄子萱如梦惊醒,快速闪到布尼身后:“什么情况?”布尼手指屏幕显现出来的人脸头像:“根据电脑分析,这个宾客举止习惯和我们收录的信息数据不符。”庄子萱又问:“举止习惯低于多少个百分点?”布尼说:“低于百分之五十。”庄子萱闭目冥思,喃喃自语:“不可能啊,面部和颅骨扫描完全看不出异样?就算戴了人皮面具蒙混过关,颅骨扫面不可能分析不出异常吧。”
布尼请示说:“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清理?”
庄子萱罢手说:“不急,扫描一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布尼敲动键盘,电脑屏幕推至近景,对那宾客衣内以及骨骼做了全面分析:“可以肯定,他没有携带武器。”庄子萱冷笑说:“那就好,按照这个人的面貌打印一张人皮面具,一会儿可以排上用场。”左右下属领命操作起来。
布尼好奇:“人皮面具能排上什么用场?”
庄子萱嘴角上挑,傲视屏幕:“等儿找个人扮演死尸,我要拆穿他。”布尼有些惴惴不安:“这可能是个危险份子,为了保险还是及早处理的好。”庄子萱说:“放心吧,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现在他还是宾客,动了他可能会引起骚乱,先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对了,这里有我看着,你去把巢先生和丘先生赶快请来。”布尼让座,领命去了。
电脑屏幕显示,婚堂之内气氛高涨,庄子萱又泛起阵阵心酸。
☆ ☆ ☆ ☆
婚堂台上,三派首领全体露面,乃前所未有之事。
南北中三派会员直呼首领名讳,余音绕于梁间,循环不息。
阿哈默德博士环顾诸客:“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既然大家已经猜到我身边二位夫人的身份,那么也就无需我再多言。今天是玉鳞龙、娥皇妃的大婚之礼,藉此我有一则重要消息要向众位宣布。”言罢,同安蒂夫人和兆仪夫人相顾窃语,接着朗朗续说:“从即刻起,双鱼会再无派系之分,三派合而为一了!”此言一出,掌声如雷,满场皆欢。
阿哈默德博士罢手止声:“双鱼会自成立至今,致力发扬科学,多年来诞生无数研究成果,这都是双鱼会会员日以继夜之功。人类和浩瀚宇宙相比渺渺如尘,双鱼会凝聚英才藉以微力窥视宇宙,旨在匡扶人类,所以派系之争实难久存,合并是大势所趋。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双鱼会合并之后,会中事务暂由安蒂夫人接掌,希望各位会员摒弃旧怨,一如既往听从号令。”
众人交头接耳,人声沸腾起来。
有人开口高亢:“服从号令自然是对的,就是不知殷公子和方小姐又该身居何位?”言下一语双关,表明了听从号令的态度,同时将殷立和方雅伈搬出来,有意提醒在座到底是听安蒂夫人号令,还是服从殷、方指挥,颇有立新废旧之意。
阿哈默德博士笑说:“嗯,提醒的好,双鱼会事务繁重,合并之初需要安蒂夫人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统属管理,至于殷立和方雅伈等到婚礼结束,也暂由安蒂夫人培育,等她们完全了解双鱼会运作流程,安蒂夫人自会退居幕后。”此话点到即止,字字意达,说的合情合理,在座诸位一片喝好之声。
那开口说话之人似乎不依不饶:“安蒂夫人做接掌人我是举双手支持的,只是双鱼会往后该怎么发展,还请夫人明示。”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此人有意找茬,端看下,是个白人,年约三十几岁。在他左手旁有人拉他:“佩里斯,你是不是疯了?赶快闭嘴。”那佩里斯毫无惧意,朝台上躬身行礼:“佩里斯只是双鱼会的小人物,原本不该多言,只是想起双鱼会的未来发展,我总惴惴不安,很想说上两句。在没有合并之前,我是听兆仪夫人号令的,在她的领导下也是一派的欣欣向荣,现在合并了,我想知道安蒂夫人接掌后,双鱼会的前景是好还是坏?唐突问话,如言语不敬之处,务乞夫人鉴愿。”
在场诸人无不替他捏汗。
安蒂夫人驱轮椅上前,满场顿时肃静下来。
她像是充耳未闻,只顾老泪长叹:“老妇深居简出,隐藏身份多年,以致亲人不能相聚,会员朋友不能相见,实在愧对亲人、朋友、和各位双鱼会会员。今天双鱼会藉婚礼之机分而合并,到场宾客有的是会员,有的是朋友,各界精英汇集一堂,老妇若再隐瞒身份就是对朋友和会员的不敬了。”沉吟半晌,抿嘴苦笑:“当年老妇和李树仁大哥同在美国求学,因地质发现而相交,回到家乡后我们又因趣味相投和当时的学术精英结为一派,共同创立了双鱼会。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老妇一直以安蒂为名,不知道在座诸位还有几人知道周蒂的名讳?”此言惊出如雷,震骇全场。
如年过半百之辈残痕惊泪,慰老友健在;如方雅伈后进之流摄于威名,也是动魄惊心。就连殷立明知真相,此时听来也不由心里激荡。
安蒂夫人环顾四看,续说:“今天的婚礼是双鱼会合并的契机,这要感谢兆仪夫人肯将千金下嫁给老妇的犬子,两家联姻既是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也造就了合并契机。”这段话惊讶程度不亚于自报周蒂之名,知晓南北两派首领联姻的倒能稳住,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早就窃窃私语起来。
正当大家愕异未泯,佩里斯又站起来:“原来今天是夫人自家设的婚礼,如果双鱼会以此契机合并,子承母业,岂不显得夫人您假公济私了?”安蒂夫人笑说:“佩里斯是吧,如果阁下自认大才,老妇倒是很愿意推举你做这个接掌人,只不过你要先问问兆仪夫人肯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你。”话锋犀利,扭头朝冯姚轻哼一声,那冯姚便似没有听见,无颜无语,也看不出喜怒哀乐。遭她言语奚落,佩里斯脸上肌肉抽搐,一时语塞。这当口,场下又有人站了起来,遥指佩里斯怒说:“萤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殷公子和方小姐都是人中龙凤,世间罕有,我陆飞就十分佩服,她们的结合就应该象征双鱼会合并,你要是嫉妒,也可以写篇《聚变论》出来看看。”众人应声起哄。
佩里斯眼珠子几转,笑说:“殷公子的才情确实让人望尘莫及,安蒂夫人举贤不避亲也着实令人钦佩。那么请问夫人,刚刚您有意回避我的话题,并没有给在座诸位说明双鱼会今后的发展计划,是不是意味着夫人把双鱼会当成自家的产业了,无需向外人通报?”
安蒂夫人哈哈大笑,不答反问:“佩里斯先生是什么时候加入双鱼会的?”佩里斯躬身说:“回夫人的话,是五年前。”安蒂夫人点头说:“嗯,五年了,那么会规应该可以倒背如流了吧,你口口声声要我说明发展大计,殊不知会规严令禁止泄密。好吧,就当先生对会规视若无睹,并且有将科学成果分享于人的美德,那么我也请问先生,你对科学是怎么看待的?”
佩里斯说:“科学是天使,如何不能分享。”
安蒂夫人始终带笑:“魔鬼天使因人而异,到了好人手里是天使,到了坏人手里就成了魔鬼。老妇认为科学应该被锁进盒子,一来可以因材施教,去粗取精;二来可以识才用贤,杜绝庸恶。刚才先生咄咄逼人,老妇本来不予理会,只是觉得先生将科学视若儿戏,几近庸恶,所以老妇才不得不出言提醒。”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场下诸客一片赞赏。
冯姚一直沉吟不语,此时也鼓掌上前:“安蒂夫人说的对,佩里斯也该知进退了,安蒂夫人德高望重,素无私心,由她暂掌双鱼会也是众望所归的,再说殷立这个孩子德才兼备,培育他做接班人,不是很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佩里斯手举过顶,作敬仰之势:“殷公子大才,下属又怎敢非议,自然对他惟命是从。其实下属想说的是双鱼会合并就该有一番新的气象,我觉得殷公子今天就可以走马上位,公子既然德才兼备,那么区区一些会中事务又怎会难倒他呢。如若合并之后气象不改,那还不如不合并的好。”安蒂夫人微微冷笑,坐等冯姚之辩,但见得冯姚眉头紧锁:“这么说,你是不赞成合并了?”佩里斯身子微躬,声音朗朗:“既然是您问,下属就直话直说了,双鱼会合并除非由殷公子直接担任执掌人,否则下属就坚决反对。大家试想一下,南北两派内斗多年,结怨极深,双鱼会合并如果由他人暂掌,那么又有谁能够保证南派不会清除异己,乱杀无辜?所以希望兆仪夫人体察下属的一番苦心,您作为北派首领,应该做出准确选择。”此话如雷炸开,众人均目露异光,议论纷纷。
场下有人议论:“佩里斯说的有些道理,只是看他平时不善言语,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口齿伶俐了?”也有人说:“凭什么由南派执掌,这不是搞种族歧视吗,合并存在这么大风险,还不如保持原状。”当然也有不同声音:“合并就是为了消除误会,科研需要营造一个和平的环境,这也是大家盼望的。”
“……。”
双鱼会刚刚合并,转眼又渐入分崩之势。
婚礼台上三名首领脸色也甚不好看,当巢笑天快步迎上台来,遥指佩里斯细声说了几句,阿哈默德博士三人脸上才显笑容。
冯姚轻咳两声:“好了,请大家都安静一下。佩里斯刚才的话看似有道理,实则一派胡言,别有用心。双鱼会有一整套管理体系和奖罚制度,它就像支火箭承载着每个会员的梦想,而这个梦想不会因管理落后、资源困乏停滞不前;它更像个幅员辽阔的国家,维护领土主权是每个会员应尽的责任,丧失主权也就意味着丧失资源,梦想也就无从谈起。各位会员不要忘了,双鱼会成立是以领衔人类科学为宗旨,是需要回馈造福社会的,南北中三派本为一体,分久必合是大势所趋,任何分裂主义都是出于私心。今天的合并三方各有妥协,得来不易,切莫因几句瞎话废了一个大好契机。”
见骚动气氛和缓,佩里斯笑说:“兆仪夫人这么说,是因为你们两家喜结联姻的缘故吧,作为北派首领,临阵倒戈,出卖下属,您这算不算私心呢?”
众宾客如遁雾里,都不明佩里斯用意,只觉得他如同疯狗逮人就咬。作为北派一员,言语留难一下安蒂夫人尚还合情合理,怎么话锋一转炮轰起兆仪夫人了?
冯姚温颜长笑,良久才说:“佩里斯,我实在不想和你多费唇舌了,你还是显原形吧。”佩里斯苦笑说:“我不懂夫人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让您口不择言了?”冯姚冷哼一声,朝场外大喝:“丘命堂,把尸体抬进来!”话声未落,只见丘命堂掀帘闯入,在他身后两名护卫抬着一具尸体也跟了进来。
佩里斯想也不想,转身便逃。
阿哈默德博士怒喝:“哪里逃!来人啊,把他抓起来!”呼声传出堂外,立时又有护卫挺枪进来,将佩斯里制服,押到台下。
一场大好的婚礼,眨眼变得肃杀起来。
大家伙看见这具尸体,无不惊呼,原来尸体无论穿着打扮还是相貌体征都和佩里斯一模一样,精明的此时也已猜到十之七八。
安蒂夫人冷眼俯视,亢声说:“老妇正觉奇怪,我们双鱼会会员向来同心同德,服从安排,怎么就出了一个叛逆,原来是假的。”佩里斯神色慌张,转而狡笑说:“死无对证,凭什么说我是假的。”安蒂夫人豪哮:“杀我会员,鱼目混珠,意图分裂双鱼会就是铁证。今天是我们双鱼会大喜的日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一再挑战我们的底线,双方相安无事最好,如有再犯,双鱼会也定不甘休。”
佩里斯昂首闭目,一脸不屑。
这时,堂外看门的进来禀报,有人自称天星斗成员要求进堂贺婚。阿哈默德博士三人面面相觑,令人拖走尸体,传来人入堂。这人约莫二十来岁,是个年轻男子,手捧一尊手掌般大小的雕像,进婚堂行礼:“小子代表天星斗参加殷公子和庄小姐婚礼,未得请帖,擅贺来迟,请三位首领不要见怪。”声音温雅,举止谦谦。
诸客均不明来人身份,天星斗倒是略有所闻。
那年轻人托起雕像:“我们首领得知殷公子将要大婚,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撬开月壳,开采了一点月球外核极其稀有的晶体物质,经能工巧匠按照庄小姐的美貌雕塑而成,今天由小子带来专作贺礼,不腆之仪,聊表志喜。”言虽数句,术如江海,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安蒂夫人倒显淡定,令婚堂管事收下贺礼,微微笑说:“送这么大的礼,真是客气了,请替老妇三人向你家首领致谢。”那年轻人谦声说:“夫人不必言谢,两家和谐相处,本就值得一贺,只是借了这个机会而已。小子自知来的唐突,怕是坏了婚堂的气氛,既然贺礼已经奉上,那么小子就先告辞了。”说完,行礼欲走。安蒂夫人喊住:“等等。”
那年轻人回头问:“夫人还有事吗?”
安蒂夫人遥指佩里斯:“这个人混入婚堂意图不轨,老妇念在他是天星斗的人,不愿罚他,你把他带走吧。”那年轻人做礼说:“夫人误会了,天星斗从来没有指派任何人混入婚堂肆意捣乱,就算他是天星斗的人,在夫人的地盘上犯事就等于背叛了天星斗,夫人应该给予处罚,我们天星斗绝不包庇。”安蒂夫人浅笑说:“既然如此,来人!把佩里斯带下去关起来。”
佩里斯惶恐之极,望着年轻人,颤声说:“你…你…。”
那年轻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向安蒂夫人告辞,出婚堂而去。
婚礼前的双鱼会合并,经此风波再无阻碍,三派首领致辞以毕,便到了婚礼时间。婚庆主持上台,气氛又极恢复如初。
浪漫婚曲奏起,便是殷立和方雅伈闪亮登场的时候。
由阿哈默德博士挽着新娘走过婚廊,新郎伸手接过新娘,经过忠诚宣誓,互换婚戒,种种流程都和平常婚礼无二。宾客们鼓掌欢庆,便似刚才的风波只是一场婚前恶作剧,并没有多少人去回顾。
在互换婚戒之前,新郎新娘遭到主持人脱口秀式的一轮调侃。
美式幽默通常风趣逗笑,不设底线。主持人将殷立和方雅伈成长虚编成料,说什么三岁接吻、五岁同床…,无论怎么调侃最终描以童话、汇以恩爱,逗得满堂大笑。安蒂夫人和冯姚久盼的秦晋之喜如愿以偿,自然也是应声鼓掌。
就在中午十二点整,新郎新娘互换戒指婚礼完毕,掌声未消之时,突然听得远处传来“嘭”声巨响,跟着有人来报,航天飞机发射失败,在半空爆炸了。
所有人惊愕失色,均跑到庄外仰望。
殷立脑子里瞬间闪过姜聪和魁婴的身影,摘掉领结,一把抓住鬼方:“跟我去看看!”鬼方从没见过殷立如此惶恐,脑子也是一片混乱,被他一拉,不由自主的纵身跃起。庄外诸人吓的脸色惨白,安蒂夫人和冯姚等人疾步抢上,但还是晚了一步,殷立二人在空中划开一道弧影消失不见。
鬼方和殷立在发射场外降落,奔入场地立时被士兵包围。
航天重地平日禁止闲人入内,如今发生灾乱,似殷立二人这般擅闯,自不免被当成可疑分子,士兵不用分说动手就要抓人。遥见航天飞机燃着熊熊烈火,支离破碎,许多消防人员正在扑救火势,殷立哪肯乖乖就范,拒捕冲上前去,纠缠一阵,被士兵打晕了头。
鬼方身手极好,放倒了几个士兵,见殷立被逮,唯恐有失,慌忙举起双手:“我不反抗了,你们不要伤他。”
士兵们向上级汇报,原地待命。
少时,从发射场驶出一辆军车,士兵正准备将他们押上车带走之时,冯姚等人乘坐直升机到达,降落后出示证件,邃将他们二人又带回了山庄。
婚礼发生突变,新郎腾空飞去,宾客们都留守在山庄,静候归来。要知道婚礼虽然尚有后续篇章,可是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完成了夫妻之礼,宾客们若想离开也不算失礼,但看他们个个脸显焦虑,无一不在念叨殷立的安全。
等到冯姚一行回庄,宣布婚礼结束,有些宾客才逐一散去。
今日之婚也是学者聚会,宾客们都是精英思维,贯以科学研究评判世间万事,科研不计波折,只看成果;所以不论婚礼中途发生什么,只要结果完美,权当波折。贝多芬名曲响切山庄,喜庆之气不减,没有走的客人三五成堆有的就事而论,有的享受美酒佳肴,直至尽兴方归。
而鬼方怕遭亲友责备,回庄后躲进房间就不敢出来了。
郁闷之际,沙陀父女和李楂敲门进来。
琳娜进门便挽着鬼方嗲声叫:“叔叔,我领爸爸过来看你来了。”鬼方诚惶诚恐,将她们往外推:“我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吧,都走吧。”琳娜冷哼一声:“爸爸和楂哥哥都说叔叔好,我看一点也不好。”一甩手,赌气走了。
沙陀朝李楂说:“你去看着琳娜,别让她生事,让我和师弟单独聊聊。”
李楂应诺一声去了,沙陀掩门笑说:“师弟,这几天你故意躲着我,还生气啊?”鬼方以背相对:“笑话,我为什么要躲你。”打开窗户,大有一言不合飞窗逃走之意。沙陀苦笑说:“你不要跳窗,其实该躲的人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找你解释清楚,师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鬼方不耐烦说:“知道自己不对,就少说两句嘛,我有些困,想睡觉了。”沙陀叹说:“今天好不容易开口解释了,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记得当年我们三个游历山川,真的是逍遥自在,我知道你对萨拉玛有情,看着你们打打闹闹我也跟着开心。”
听到这,鬼方猛然转身面朝沙陀怒说:“你横刀夺爱,还说开心!你什么意思?”
沙陀笑说:“我话没说完你怎么就恼了,那好,我就长话短说。你说我横刀夺爱,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萨拉玛,在她心里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不论我们怎么努力,她都不会爱上我们,因为她的心早就给了别人。”鬼方强压怒火:“我不是三岁小孩,不要用谎话骗我。”沙陀说:“我没有骗你,你试着回忆一下,当年我们一起游历,每到一个地方萨拉玛是不是都要打听李树仁的下落?”
鬼方心里噗通一下,但脸上仍有不屑之色:“是又怎么样,她们是同事,打听同事下落难道不对吗。”
沙陀哀声说:“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我再次瞒着师傅偷溜下山,情况又不一样了。当时双鱼会分裂,杀手横行,阿哈默德博士想从南北两派抽离出来,只得借助巴基斯坦军方的势力和南北两派抗衡,所以博士便想将萨拉玛许配给军方高层,谋求巴基斯坦军方的支持,可是萨拉玛死活也不同意,这才暴露出她和李树仁的关系。”鬼方仍不服气:“扯大谎吧,她心里装着李树仁,不愿嫁给别人,倒是愿意嫁给你了。”沙陀叹说:“这怎么是谎言呢,我是因为不愿看到萨拉玛伤心,留下来帮阿哈默德博士稳定了局势,她才赌气答应嫁给我的。师弟,虽然我和萨拉玛走在一起了,可我并没有横刀夺爱。”
鬼方半晌无语,此时回想,师兄说的并非不是事实。
当年萨拉玛打听李树仁下落,表现出的是种执迷不悟的态度。尽管时代有些久远,可种种细节浮上心头,萨拉玛的一娉一笑宛如隔日,而这笑总会出现李树仁的影子。李树仁是她们之间谈论最多的话题,每当话题展开,萨拉玛眼神里充满痴迷,春波荡漾的眸子总能捕获人心,曾经的鬼方以为这是传递给他的爱,此时想来,荒唐可笑。
沙陀见他埋思冥想,久久不语,接着又说:“在萨拉玛的心里,李树仁永远是排第一的,在得知李树仁死讯,她足足病了半年,最后还不是弃我而去。”鬼方见沙陀一脸哀苦之相,不禁问道:“你恨她吗?”沙陀转哀为笑:“还是师傅说的好,人若有缘,一切皆缘。我和萨拉玛走到一起是缘,得不到她的心也是缘,我又何必去恨呢。”
鬼方瞬间的将过往记忆梳理一遍,放佛心思被掏空,萨拉玛的形象在他脑子逐渐变得陌生起来,索性使力抓头:“不想了,什么爱恨都和我无关了。”
沙陀笑说:“你还是这个毛躁脾气,一动脑筋就抓头,凡事多想想不会有错,像你今天这么样就不好。”鬼方恼说:“我就知道这事准赖上我了,明明是殷立自己要逞强。”沙陀罢手说:“好了,好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今天的婚礼太蹊跷了,从雾隐山庄搜集的资料显示,天星斗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敢冲破空间壁垒,他们这次敢来双鱼会闹事,说明山庄搜集的资料不全,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你得留下来保护殷立,以后多用点脑子,不要由着性子来。”
鬼方眼角上眺:“殷立这小子不好伺候,我正考虑要不要留下来。”
沙陀大笑说:“你当我吩咐你做事啊,故意和我抬杠吧。也对,怪我多嘴了,他是你朋友,我说多了反而多余。”鬼方死鸭子嘴硬:“知道就好。”沙陀狂笑:“嗯,还生着气呢,哈哈。”他自顾发笑,鬼方转身对窗盈望,不答话了。沙陀浅笑说:“不理就不理吧,不过师兄还得嘱咐你几句,我要是说对了你就听,说得不对呢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别的你都不要管,带殷立和方小姐逃走就行。我话也就说这么多了,你啊自己多保重吧,师兄出了这道门就先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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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小说在第一部小说的基础上,更改了不少写作风格。看起来不会苦闷,基本是一路高潮,情节、人物等都极尽笔墨。同时,也提出来人工多元空间的理论《三维倒膜技术》,不过这次写书,我没有特意介绍理论,这样会显得枯燥,从只字片语和情节发展构建一个理论系统。——这本书的看点很多,以超能力作为辅助,以阴谋布局为主,细腻的描写人的智谋运用,以及人工智能大智如魔的恐怖。